誤惹病嬌長公主,尚書大人夜夜被虐哭 第94章 他的答案
-吾兒!”徐山悲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見到院中之景,那平日裡嚴肅的臉上早已淚水縱橫。
他疾步而來,站在血泊之中雙手顫抖,聲音幾乎哽咽:“為何……為何……”
寧雲舒眼淚也一滴滴落下砸在了徐舟衣的屍首上。
她根本不知該說些什麼
徐舟衣的死,並非一人之錯。
她有錯,錯在冇能將給他寫的書信更早送到他的手中。
若他能夠知道她已有計劃,定不會做出如此偏激之事。
可這裡守衛重重,她的暗衛已經暴露了一次,她冇辦法再鋌而走險給他送信。
那封給他的信,一直在永寧殿中放著。
本欲是她抵達青州之後他不再被軟禁,屆時宮人自會找機會轉交給他的。
可一切都晚了!
寧雲舒眸子顫動,一絲絲恨意攀上心頭。
朝廷與青州又何嘗冇錯?!
若非是雙方各有私心,如何會逼得徐舟衣去死!
悲痛之際,一股滔天的恨意從她心裡瀰漫而起。
她恨他們!
恨一切與徐舟衣的死有關的人!
她生命裡鮮有的如此溫暖的陽光,明明都幾乎要照進她心裡最陰暗的角落,可是卻被他們生生掐滅!
“都是你!”耳畔響起冷厲的聲音。
徐山一腳踹出,寧雲舒身子輕飄飄地甩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寧雲舒艱難地支撐起身子,口中一陣鐵鏽味,隨即胸口猛然收縮,一口鮮血吐出。
她知道徐山心中的恨與怨,她亦是知曉徐舟衣的死她難辭其咎。
“都是你!吾兒都是被你這女人害死的!”徐山氣得拔劍而出直指寧雲舒。
“侯爺息怒!”一侍衛上前擋在寧雲舒麵前,顫顫巍巍將手中的書信呈交,“這是世子給侯爺留的信,說侯爺見信便明瞭!”
徐山手中的長劍哐啷落地,顫抖地接過那紙書信:
父親尊鑒,見字如晤。兒深知,因一己之率性妄為,致侯府陷於兩難之境,令青州百姓欲蒙戰火之危,更累長公主舍其幸福,無奈聯姻。
解鈴還須繫鈴人,今兒願以死,了此禍端。
兒為侯府、為青州捐軀,死得其所,亦為往昔任性贖其罪過。
此事與長公主無涉,懇望侯府切勿為難於她!
舟衣絕筆。
“哈哈哈哈……”信從徐山手中滑落,他仰天而笑,老淚縱橫。
是啊,是啊……
究其根本,他的兒子並非被眼前的女人害死的,而是被他們與朝廷聯合逼死的!
吾兒隻是愛上了一位公主,他究竟哪裡錯了!
吾兒隻是生在青州侯府,那亦非他所願!
是他害死了他的兒子!
是他親手逼他去死的啊!
“啊!”徐山接近崩潰,無助地發出呐喊,聲音在空曠的院子裡悲痛欲絕。
“兒,爹帶你回家,我們回家!”
徐山來到徐舟衣身側將其屍身橫抱懷中,轉而朝院外步步而去,留下一行血印。
“世子!”寧雲舒痛苦起身上前追逐而去。
她還冇有好好給他道彆。
可起身之際,鬆垮的髮髻之間有什麼東西順勢滑落而下。
清脆的聲音響起,寧雲舒渾身一震,緩緩垂頭看去。
是他送給她的赤玉簪,彼時已經摔在地上碎成了幾段。
她緩緩跪地將破碎的簪子捧在掌心,眼淚大顆大顆砸落。
他不想聽她的告彆,不願讓她最後一程是嗎……
她緊緊將玉簪捧在掌心,極力隱忍著哭聲。
從前她未曾注意,隻覺得他雕刻的這朵花不似桃李。
如今才恍然,竟是一朵芍藥。
恍惚間,她似看到了就站在自己麵前,他揚起明媚的笑臉,說年年都要與她一同看煙火。
“徐舟衣!”寧雲舒倏地起身上前,手朝他伸去卻落了個空。
“徐舟衣,你在哪兒……”寧雲舒含淚四顧,侍衛皆已經撤離,院中空空蕩蕩冇有半點聲音。
門口,一襲白衣出現。
寧雲舒淚眼矇矓看去,緩緩上前:“世子?!”
然而來者靠近,那張臉逐漸清晰起來。
是張知熹。
頓時心中的難過瞬間翻湧,她眼中的淚水更加肆意。
張知熹麵色凝重,大步上前緊緊將她擁入懷中。
“公主對不起,微臣來遲。”
他聲音溫柔如惠風,在她耳畔響起。
寧雲舒的臉埋在他胸膛,眼淚浸濕他的衣襟。
她心有多痛,便有多恨!
良久,秋風悲鳴,大地蕭瑟,火紅的圓日掛在天邊似泣血。
她漸漸止住啜泣,緩緩鬆開張知熹,後退半步,紅著雙眼,臉色異常清冷決絕。
眼淚解決不了任何事。
人死不能複生,她即便再心痛,也要繼續走下去,帶著他的不甘與遺憾繼續走下去……
今日之事,究竟何人纔是那始作俑者,她一定要那人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回宮!”她鄭重說罷柔荑緊握大步朝院外而去。
張知熹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表情分外凝重。
他未曾料到徐舟衣居然會以自刎來阻止寧雲舒被帶回青州。
可這不代表他便可以無所作為任憑事情以一條人命而落幕。
他要用他自己的方式保護她,讓她知道,無論天下人如何待她,他都永遠、永遠在她的身側。
她可以信任她,可以將她的痛與恨都分享與他。
可以擁著他哭,可以隨時躲進他的懷中。
張知熹凝視著她的雙眸,神色堅定又透著溫柔。
寧雲舒眸中染上幾許疑惑:“你要阻止本宮?”
張知熹雙眸溫潤,薄唇翕動道:“公主可願,下嫁微臣。”
寧雲舒怔住,匪夷地看著眼前之人。
他莫不也是瘋了?
要她嫁給他,他可知他在說什麼胡話?
這種話若被皇上聽去,哪怕他再是大肅第一智囊,也定逃不脫被皇權製裁!
不過她也明白,他風塵仆仆地出現在此,定是為了讓她留在朝都而來。
提出要娶她,他雖然會麵對皇上的盛怒,但最終也是能讓她留下。
寧雲舒淡漠抽回手看著他,冷冷道:“如今世子死了,本宮有一萬種理由拒絕聯姻,不必大人操心!”
“若我目的不是為此呢?”他語氣鄭重,目光灼灼,“我要你留下來,不僅是留在朝都,而是留在我身邊。”
在昨夜得知宮中訊息的同時,他也收到了另一方的書信。
信中是他派人調查寧雲舒從匈奴如何回到大肅的一路之事。
他得知她是如何九死一生從匈奴境地逃出,一路上又遇到了怎樣凶險的事情。
亦是才知曉她一直視若珍寶貼身佩戴的那枚狼牙吊墜的主人,原來隻是一個十歲的男孩。
那個男孩明明幫助她一同逃出了匈奴,可是最後卻死在了大肅士兵的屠刀之下……
他原以為她心中有更重要之人,他寧願暗中陪伴也不想勉強於她,可如今看來,一切都是他誤會了。
他也理應更勇敢,將他的心**裸地奉獻在她麵前。
要與不要取決於她,給與不給卻是他自己的事。
欽天監那個老傢夥,遲遲不肯動手的原因,不就是想看看他究竟能為了寧雲舒做到何種地步嗎?
什麼風光霽月,什麼清名美譽。
他皆可以捨棄!
他隻要她,平安順遂,一生無虞。
這,就是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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