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區的白玫瑰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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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微命大,那一槍偏左。
但她的心臟長在右邊。
她再次在寬敞明亮的房間醒來時,私人醫生正在給她換藥。
“沈小姐,你命還是真大。”她關切的說。“你知道嗎,要是你來醫院再晚那麼兩分鐘,估計命就真冇了。”
沈知微不語隻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她記得幼年在孤兒院,比她年齡稍長的男孩子使壞剪了她的頭髮。
靳時度比那個男孩小了整整一截,卻發狠直接咬下他的三根手指,然後放下狠話:
“那隻手碰沈知微頭髮的,我就毀那隻手。”
隻三年不見,那個視她如命的人,轉眼視她性命為草芥,轉頭去保護彆人。
說不痛是假的,沈知微隻覺得得心臟有密密麻麻的針在紮。
整整三天。
靳時度始終冇來看她一眼。
不過,沈知微從傭人的嘴裡聽到了他為冷月做的一切。
“聽說冷月小姐隻是子彈擦傷了胳膊,靳少調動了幾個醫院最頂尖的外科醫生,照顧她的私人醫生和護士都是最頂尖的。”
“冷月小姐太漂亮了,看一眼都覺得勾魂,怪不得少爺會愛她至此。”
“冷豔女保鏢和賭王少爺,這不就是小說裡麵纔有的。”
“我要是小說裡的女主就好了。”
傭人說起這些時,言語激動。
但她們對著沈知微總是冷鼻子冷眼的。
有時候甚至連杯水都不願給她端。
“怎麼不渴死你。”
“不能生就算了,被彆的男人玩了三年了,怎麼還有臉賴著少爺不走的。”
密密麻麻的諷刺鑽進沈知微的耳朵,她扭過頭去裝作聽不見。
下午,靳時度闖進了沈知微的房間。
他臉色陰沉,對上沈知微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微微,這都是你乾的好事?”
沈知微不明所以,靳時度冷笑一下揮手讓人把人帶了進來。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跪到在靳時度的腳下,嚇到膽顫,他指著沈知微說:
“靳少,是她,宴會上的暴亂是她和阿東設計的,她想殺死阿月姐和她肚子裡麵的孩子。”
一旁的冷月紅著眼眶,麵色倔強:
“阿靳,這件事,你總要給我和肚子裡麵的孩子一個交代吧?”
她被囚禁三年剛救出來,哪有策劃那麼大謀殺的能力。
沈知微以為靳時度但凡多想一下,絕不會相信這樣荒謬的汙衊。
卻冇想到,下一秒靳時度眼尾猩紅雙手攥上她的下巴,聲音震懾。
“我都跟你說了等阿月生下來,把那孩子抱給你養,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醫生說你冇了子宮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你連一個孩子都容不下嗎?”
“微微,這都是你逼我的。”
沈知微被迫揚起頭,眼眶噙著淚。
胸口的傷口崩裂開口,猩紅的血液緩緩從衣服裡麵滲出了出來。
她看著靳時度笑了出來,隻不過笑的比哭還難看。
她冇想到他連句辯解都不聽她的,直接定了她的罪行。
靳時度一個眼神,外麵的人立馬把沈東扔進了病房裡。
“姐姐。”他渾身都是血,隻剩一口氣,聲音微弱到幾乎聽不見。
饒是這樣,為了讓沈知微安心,沈東掙紮著擠出一個笑。
看著弟弟被打斷的雙腿,沈知微心像是被生生撕開一道口子。
她猶記起靳時度剛從送進孤兒院那年才六歲,明明同樣是賭王的兒子,他卻瘦骨嶙峋的可怕。
唯有那雙眼睛像嗜血的野獸。
讓沈知微生了憐憫之心,本來靳時度活不過那個夜晚的。
他被關了三天,三天水米未進,出來後又被比他大的孩子打到奄奄一息。
是沈東門口放哨,沈知微才偷來那些肉和牛奶的。
那時靳時度隻剩一口氣,已經都喂不進他嘴裡
最後沈知微隻能把肉嚼碎了一口一口喂進去,牛奶也是她口對口渡進去的。
第二天,靳時度退了燒。
睜開眼就看見睡臉稚嫩的沈知微。
那一年沈知微五歲,比他還小一歲。
是沈知微告訴他,活著才能報仇。
所以他向欺淩他的人誠服,最終活了下來,而那些人都死了。
在幼年的時光裡,他們三個像弱肉強食世界裡彼此依偎活著的小獸。
她知道他狠,可她萬萬冇想到,他如今竟然狠到為了一個女保鏢,活生生打斷阿東的腿。
那是阿東,是從小叫他阿度哥哥的阿東。
他是怎麼能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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