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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知曉煙火熱烈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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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了“最後一麵”這個詞。顯示情況確實危急。

阮未晞放下剪刀,看著瓶中錯落有致的鮮花,良久,才輕輕“嗯”了一聲。“就當……做個了斷吧。”

在醫院消毒水氣味瀰漫的icu外,阮未晞看到了渾身插滿管子、昏迷不醒的梁斯硯。他臉色慘白如紙,毫無生氣,與昔日那個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男人判若兩人。

她隻在玻璃外站了一會兒,便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裡麵似乎傳來細微的動靜。護士出來說,病人似乎有甦醒的跡象,情緒激動,一直模糊地念著她的名字。

阮未晞最終還是穿著無菌服,走了進去。

梁斯硯艱難地睜開眼,看到站在床邊的她,渾濁的眼睛裡瞬間爆發出驚人的亮光,淚水洶湧而出。他虛弱地抬起打著點滴的手,想要抓住她,卻徒勞無力。

“未晞……未晞……”他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每一個字都耗費著巨大的力氣,充滿了無儘的悔恨和痛苦,“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混蛋……是我該死……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淚流滿麵,褪去了所有驕傲和外殼,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卑微地、絕望地懺悔著。

“我不該那樣對你……我不該傷害你……我不該看不見你的好……我不該弄丟你……”他斷斷續續,訴說著他的悔恨,他的愛意,他的痛苦,“我愛你……未晞……我隻愛你……從頭到尾……隻有你……”

阮未晞靜靜地站在床邊,聽著他泣血般的懺悔,眼神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悲憫。

直到他說得筋疲力儘,隻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眼淚。

她才緩緩開口,聲音清晰而冷靜,冇有一絲波瀾:“梁斯硯,”

他希冀地看著她。

“太晚了。”她輕輕吐出這三個字,像最終判決,“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梁斯硯眼中的光,瞬間寂滅,隻剩下死灰般的絕望。

“我已經結婚了,”她繼續道,語氣決絕而徹底,“和你,再無任何可能。”

說完,她甚至冇有再多看他一眼,隻是替他輕輕掖了一下被角,一個純粹出於人道的、微不足道的動作。

然後,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了病房。

門輕輕關上,隔絕了裡麵那個男人徹底破碎的、壓抑的痛哭聲。

了斷了。

徹底了斷了。

從醫院回來後,阮未晞和淩雲深的生活似乎步入了一種新的軌道。

淩雲深待她愈發細心體貼。他知道她缺乏安全感,從未體驗過被無條件偏愛和珍視的感覺,便開始潤物細無聲地“製造”被愛。

他會記得她隨口提過想看的畫展,提前安排好時間陪她去;會在她生理期時,默默準備好暖水袋和紅糖薑茶,儘管家裡有傭人;會在她做噩夢驚醒時,第一時間打開燈,將她輕輕擁入懷中,低聲安撫,直到她再次入睡。

他帶她出席淩家的家宴。席間,難免有旁支親戚或目光短淺之人,言語間帶著對阮未晞“灰姑娘”身份的打探或輕慢。

一次,一位刻薄的堂嬸故意笑著問:“阮小姐……哦不,淩太太,聽說以前在北城生活?不知道家裡是做什麼的?能培養出這樣標緻的人兒。”

氣氛瞬間有些微妙。

阮未晞握著筷子的手微微收緊。

淩雲深放下酒杯,聲音不大,卻瞬間讓全場安靜下來。

他目光淡淡掃向那位堂嬸,唇角甚至帶著一絲淺笑,眼神卻冷冽如冰:“嬸嬸是對我嶽父嶽母的家事很感興趣?不如我先問問堂叔,他上個月在澳城輸掉的那筆公款,補齊了冇有?”

那堂嬸臉色瞬間煞白,噤若寒蟬,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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