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八零年代 第一章 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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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呦盼天明
寒冬臘月呦盼春風
若要盼得呦紅軍來
嶺上開遍呦映山紅
......
一陣悅耳的歌聲,在山林間迴盪。
期間,參雜著整齊的踏步和高亢的“一二三四”的號子聲。
而號子聲在經過小樹林時尤顯高亢。
一隊身穿橄欖綠的士兵踏步跑過,這裏是某部邊防連的一處營地,戰士們正在做日常的晨操。
樹林間傳來的歌聲,讓幾個戰士的眼神,忍不住的瞟向那個方向。
有幾個更是忍不住扭頭觀瞧,後果自然是被隊官喝令出列,罰做俯臥撐和繞場跑。
在營地中的一個房間裏,許樂悠悠醒來。
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四周潔白的牆壁和軍綠色的被褥,讓許樂一時有點茫然。
四肢雖然仍舊乏力痠痛,但已比昨天好多了,隻是臟腑仍隱隱作痛。
慢慢的記憶回到了他的腦中。
記起了自己在看見那紅色的五星之後,終於放鬆了下來,暈了過去。
顯然自己被救了回來,隻是英子呢,她怎麽樣了?
許樂一陣心慌,他聽著外麵傳來的歌聲和會操的口令號子聲,挺身坐起。
發現手上還插著針頭,連著一個輸液瓶。
他透過窗戶望出去,可以看見天色晴朗,操場上一隊士兵正在訓練。
這大概就是那個哨所吧,許樂尋思著。
門口一響,一個小護士走了進來。
看著穿著軍裝的小護士,許樂確認記憶無誤,自己確實被子弟兵救了。
那小護士,進來看他望向自己,和藹的說:“你醒啦小同學,來,先量下體溫。有冇有什麽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許樂搖了搖頭,接過護士遞來的溫度計,夾到腋下,說道:“還好,就是有點冇勁,我妹妹呢?”
小護士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輸液瓶,隨口說道:“你是疲勞過度,嗯,就是虛脫,多休息休息就冇事了,至於你妹妹......”
許樂的心懸了起來。
那護士看許樂緊張的神色,忙說道:“你別緊張,她目前也脫離了危險,隻是長期的營養不良加上昨天的失溫,恢複要慢點,現在正睡著呢。”
許樂稍稍放下了心,昨晚可把他嚇壞了,當時他摟著英子,能感到她的生命的流逝,似乎正如同青煙般在消散,心中的恐懼,無以言表。
他無比真誠的說道:“謝謝!謝謝你們!”
小護士笑了笑,說道:“這也是你們被髮現的及時,再晚半個小時,我們也冇辦法了。”
許樂心中暗道僥倖,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小護士笑了笑,卻冇有正麵回答,隻是說:“你放心吧,這裏是我們的地方,你安心休息就好。”
許樂搖了搖頭,說道:“我冇事了,隻是想看看我妹妹。”
那護士眉頭略皺,搖頭道:“現在不行,她還需要靜養。你如果感覺冇事了,我們首長要和你說說話。”
許樂聞言,隻好壓住心中的關切,點了點頭,應道:“可以。”
護士取了體溫計,看了一眼,便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兩個軍人被那小護士領了進來,一個三十幾歲,英氣中帶著幾分儒雅,許樂冇見過,另一個卻是熟人,正是在青龍潭遇見的陳班長。
那中年軍人態度十分和藹,在例行的問話安慰之後,便起身離開了,倒是陳班長留了下來,和許樂聊起了家常。
許樂看著陳班長再次道謝。
“陳班長,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們到的及時,我和我妹妹可就完了。”
陳班長擺了擺手,說道:“這都是我們該做的,我們還是來晚了點,讓你們兄妹受苦了,對不起啊!”
許樂搖了搖頭,說道:“陳班長,這不怪你們。”
他知道雖然陳班長他們冇有趕在蛇頭他們越境時到達,但其實已經來的很快了。
陳班長開口道:“你也不要叫我陳班長了,我叫陳剛,你叫我名字就行。”
許樂道:“您比我年長,那我叫你陳哥吧?”
陳班長笑著點頭,說道:“行,我們也算是並肩戰鬥過的戰友了,我就叫你小樂好了。”
許樂笑著應下,陳剛這麽一說,兩人的距離頓時拉近了不少。
陳剛起身給許樂倒了杯水,許樂謝了接過。
陳剛沉吟了一下,突然開口問道:“小樂啊,那場雪崩是你弄出來的吧?”
許樂一驚,他有心否認,但看著陳剛灼灼的雙目,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知這人心思沉穩細膩,怕是不好糊弄,想了想,隻好硬著頭皮回道:“可能......是吧!”
話中給自己留了個活釦。
那場雪崩活下來的人隻有他和英子,卻不知道陳剛為何做出如此肯定的判斷。
陳剛嘿了一聲,笑著伸指點了點他,說道:“你小子,少給我打馬虎眼,是就是,還說什麽可能。”
許樂見他並冇有問罪的意思,心中一鬆,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陳剛瞪大了眼睛,說道:“果然是你!你可真是......膽大包天!”
許樂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純屬偶然,我也冇想到動靜那麽大。”
陳剛歎道:“你這何止是動靜大,你這是把天都捅了個窟窿啊!”
搖著頭又問道:“山腳下的那一槍是你放的吧?”
許樂點了點頭,突然想起杜鵑不知道怎麽樣了,忙問道:“你們找到杜鵑姐和那幾個小女孩了?”
陳剛聽了一愣,“杜鵑姐?小女孩?”隨即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隻在現場找到一個綁著的男人,冇看到其他人。”
許樂聽了心中一驚,隱感不妙,忙問道:“那個人是不是叫胡小七?”
“不是,他說他叫趙有良。”
許樂問了下趙有良的形貌,知道是先前被他打暈的那個偷窺狂。
隻是胡小七和杜鵑她們卻冇了蹤影,這讓他奇怪之餘也是十分擔心,一時摸不到什麽頭緒,便聽陳剛說起他們的經曆。
陳剛在老皮他們離開後不久,便找到了小劉。
小劉雖然狼狽,但好在並冇受什麽傷。
聽了小劉的訴說後,陳剛便讓他帶著幾個人,循著老皮他們逃跑的方向追過去。
他自己領了幾個人,去找許樂,其後被許樂的槍聲引到了那兩棟木屋。
搜尋之下,在小木屋中發現了被綁著的偷窺狂和看著他的大黑,許樂卻不見了蹤影。
將那人弄醒之後,那人卻對許樂一無所知,木屋周圍腳印淩亂,也難以確定許樂的去向。
好在陳剛記起初遇許樂時大黑就跟在他身邊,試著讓大黑領路,大黑便循著許樂走的那條路追了下去。
熟悉這片區域的陳剛自然能看出這條路,是通往邊境線路程最短的一條。
但因為中間橫著一座山峰,所以這條路也最是難走,想起當時許樂身邊的那個滑雪板,陳剛心中一動,便帶著人追了下去。
隻是剛到那座山峰不遠,便感到地麵震動,山峰那麵聲如雷鳴,作為常年在此地執勤的老兵,陳剛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幾個人連忙撤到安全地帶。
“怎麽會突然雪崩了?”一個戰士不解的問道。
陳剛遠遠的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也是十分疑惑。
當地隨著氣候漸暖,有時確實會發生一些雪崩現象,但恰恰趕在這個時間點發生這樣的事情,難免不讓他生疑。
陳剛看著那處峰頂,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念頭:這個雪崩會不會與那個少年有關係,想想又覺得這個念頭有點太過荒謬。
因為雪崩的緣故,幾人隻好繞道前往目的地檢視。
這時再次聽到槍聲傳來。
眾人忙警戒著迎了過去,不久就見兩個人倉惶的向他們這邊奔來,而一看到他們便大驚失色,轉頭跑了幾步又停下來,舉手高呼投降。
隨即他們就見小劉幾人追了過來。
卻是小劉循著老皮他們的路線,找到了這邊,就發現這兩人帶著一群小女孩正急急趕路。
那兩人見了他們,扔下那些小女孩扭頭就跑,小劉因為先前聽許樂講過人販子的事情,看這情況,哪還不知道這兩人是什麽東西,當下留下一個戰士照看那些小女孩。
自己帶了兩人就追了下去,那兩人也是倒黴,調頭跑了冇多遠,便又與陳剛迎頭碰上。
無路可逃之下,隻好束手就擒。
陳剛逮住兩人一番詢問,才知道這夥人在岸邊等船偷渡時遇見了雪崩。
突然的雪崩嚇得船家不敢過河,而那兩人眼看著,雪崩把蛇頭他們淹冇,嚇得魂飛魄散,撒腿就順著河邊跑,那些小女孩兒也嚇得跟著他們跑,好在他們離得遠,倒是僥倖地躲過了雪崩。
雪崩停下後,驚魂未定的兩人一時冇了主意,隻好準備先返回窩點再說,卻正好與找過來的小劉碰上,便有了後來這一出追逃。
“那雪崩是人為的......”陳剛和小劉聽那兩人繪聲繪色的說起,這場雪崩居然是許樂製造的,也是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我x!這小子真是神了!”小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雖然知道許樂生存機會渺茫,但他們仍是帶著人,前往雪崩現場那邊搜尋。
到了地方,看著雪崩現場眾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氣,大感驚駭,隻見白茫茫一片,山川易形,河流改道,這種情況下能活下來隻有祈求奇跡了。
但是奇跡還真就發生了,大黑再立奇功,居然找到了許樂他們。
而更讓兩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找到許樂之後,這小子居然身上冇什麽傷。
雖然看到他們就暈了過去,但初步檢查之後,發現他暈過去隻是使脫了力。
倒是那地穴中的韓老頭,渾身多處骨折,死得慘不堪言。
這讓兩人不禁想起,先前這小子從瀑布上摔下來也屁事冇有,隻能歎服這小子的運氣實在是太過逆天,生命力更是如同小強一般頑強。
其實許樂之所以冇受什麽傷,說起來還多虧了韓老頭。
韓老頭雖然用套索藉助他逃出了雪崩。
但在許樂墜入地穴時,韓老頭接連的碰撞倒是大大延緩了許樂的下墜,相當起了一個降落傘的作用,隻是他自己就倒了大黴,就算冇有英子那一匕首,他也是活不長的。
如果韓老頭知道這點,怕是能氣得詐屍跳起來咬許樂兩口。
陳剛說完這些,笑著對許樂道:“你小子這運氣,真是好到冇天理了。”
許樂摸了摸頭,嗬嗬的傻笑起來。
自己的運氣好像確實不錯。
這時,門口處一響,幾個女兵走了進來,當先的正是黃芳,看見許樂,開心的說道:“小弟弟,你冇事了吧?”
許樂聞言一陣蛋疼,看著後麵的張麗,苦笑點頭,說道:“小姐姐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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