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帝王懷 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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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月嬋立刻道:“當然介懷啊,難道改立世子,就要從輕處置她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可不行。
那豈不是變成了給長平侯夫人求情,剛才阿孃可是剛說了這件事呢,她可不能做這麼傻的事情。
“葉二郎乃長平侯夫人之子,若是朕改立他為世子,豈不讓旁人以為謀害朝朝也不會牽連家族。”
司馬辛垂眸,望著麵露糾結的女郎:“當然,若朝朝念舊情,朕也可法外開恩。”
字字句句皆是為她考慮。
顧月嬋忍不住仰麵,輕吻了下聖人的唇角。
她想,聖人可真好。
被親了的人眼底卻沒什麼欣喜的情緒。
“朝朝想好了?”
“嗯。”
顧月嬋柔柔地靠著他道:“那就讓世子之位先空著吧,好不好?說不定長平侯將來還能生出幾個兒子呢。”
司馬辛目光微怔。
似是沒有想到她會如此說。
顧月嬋見他不語,以為是這個主意不行,心中不禁失望,她還以為這是個兩全之法呢。
“妾的法子不好嗎?”
司馬辛望著她的眼,如一汪清可見底的泉,裡麵的喜怒哀樂總是那般清晰。
“朕以為朝朝會念著兒時情誼,讓朕網開一麵。”
兒時情誼?
與她能稱得上兒時情誼的人,那就唯有一人了。
顧月嬋不滿道:“聖人不會是覺得妾剛纔是借阿姐之事,為長平侯府求情吧,那聖人可真是猜錯了,看來聖人一點都不瞭解妾。”
“雖然妾與葉二郎自小相識,但妾可不會看在他的麵子上不計較他母親所做之事。”
她剛想說,葉二郎待她還是挺好的,所以她也不會因他母親之顧而盼著他過得落魄,可既然聖人說若是立他為世子有諸多壞處,那就算了。
隻是她剛啟唇,卻忽而想到聖人剛才奇怪的態度。
若是平常時候,她親了聖人,聖人哪裡還會這般板著臉,還說什麼她與旁人的情誼。
她福至心靈,微微抬首,去瞧聖人的臉色:“您不會是在介懷妾與葉二郎曾經定親之事吧。”
猶記得她與葉二郎剛剛退親之時,她出門在外就聽聞過旁人非議她的不是,難道聖人也如此想?
哼,那聖人作何要讓她入宮。
她不滿地晃了下腿,想要從他身上下來。
“彆亂動。”
司馬辛錮著她的腰:“朕應了你的事就是,你急什麼?”
顧月嬋撇開臉,不去瞧他。
“妾沒急,聖人若是介意妾曾經退婚之事,大可以讓妾出宮,不留在聖人身邊礙聖人的眼。”
還說喜歡她呢,真是個大騙子。
不對,顧月嬋忽而想起來一事,聖人好像從未親口說過喜歡她。
她被聖人強行召入宮,天天說好話討聖人歡心,忍下各種委屈,可到頭來還要被聖人嫌棄,連句喜歡都聽不到。
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顧月嬋抿住唇,抬手揉了揉眼。
司馬辛見她這副神態,眉心輕蹙,抬手撫上她的麵頰,轉過她的臉來。
在瞧清她泛著淚光的眼後,不禁放低聲道:“朕早知你定親退親之事,若是嫌棄,又怎會讓你入宮?”
“這誰知道?說不定是聖人之前垂涎妾的美色,如今又覺得,覺得厭倦了。”
說著她眼尾又紅了些。
“阿姐說,她回京是因為她婆母想讓姐夫納妾,阿姐說若是姐夫納妾,便是要和離的,五姐姐也是,五姐夫也不是個好人,阿姐也是讓她和離再嫁的。”
難怪阿姐說她沒有退路了,沒想到聖人喜新厭舊這般快。
“妾知道,與聖人是沒有和離這一說的,那就讓妾出宮好了。”
司馬辛見她越說越傷心,心口微微泛起悶。
“朕不是這個意思。”
顧月嬋不依不饒道:“那聖人是什麼意思?妾可不是什麼可以任人糊弄的人。”
“朕……”
司馬辛屏息片刻,方緩緩吐出一口氣,低聲道:“朕隻是覺得可惜,不曾與朝朝少時相伴。”
“聖人這話說得好沒道理。”
顧月嬋半點沒信:“妾六歲時,聖人已然十五歲了,隻怕聖人一眼都不會瞧妾,還會覺得妾吵鬨呢。”
若是再大些,聖人都成婚納妾了,她纔不會與他玩樂呢,更不會私下去見他的。
“那可說不準。”司馬辛輕吻了下她的眼尾:“朝朝不管何時都是惹人喜愛的。”
這話倒是不假,顧月嬋麵色緩和了一些。
“不過朕與朝朝也算良緣天賜,不早不晚。”
司馬辛唇又落到她的朱唇上:“不要再說出宮的話了,是朕不該說這樣的話。”
灼熱的吐息讓顧月嬋身子泛起酥麻,她漸漸忘記了剛才的委屈,隻是難得見聖人主動認錯,她不太想輕鬆放過聖人。
“那聖人是隻喜歡妾嗎?”
司馬辛沒答,隻叩開她的唇,與她親密交纏。
上元節,本就不該去談那些令人厭煩的人。
顧月嬋卻不滿地咬了下他的唇瓣,不疼,卻也讓司馬辛慢慢停下,他退開些,嗓音中帶了點沙啞:“朝朝哪裡不滿意?”
“聖人沒應妾的話。”
顧月嬋覺得聖人是故意的。
“朕以為朝朝知道。”司馬辛想到從前,輕笑道:“當初朝朝不是瞧出來,朕對朝朝心懷不軌嗎?”
顧月嬋:“那不一樣。”
她心中知道是她聰慧,聖人說纔是聖人的心意。
“禮尚往來,若朕說了,朝朝會說喜愛朕嗎?”
顧月嬋想了想,道:“可是妾已經說過了啊。”
之前她不是說過最喜歡聖人嗎?
司馬辛倒是忘記了,她的喜歡總是說得輕易的,說喜歡他,約莫和說喜歡一匹馬、一塊糕餅、一盞花燈一般,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
見聖人又安靜下來,顧月嬋以為聖人是不想說。
“那算了,聖人不說便不說吧,妾也不是強人所難的無理之人。”她決定給自己要點其他好處:“那聖人,妾的五姐姐若是……”
“喜歡。”
顧月嬋下麵的話霎時哽在喉間,唇舌後知後覺地泛起麻來。
司馬辛直直的望著她,緩聲道:“隻喜歡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