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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入帝王懷 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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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室沒了伺候的宮人,司馬辛姿態隨意地坐到她身側,瞧了瞧她的臉色,問道:“可是累著了?”

顧月嬋軟軟地靠到他身上,輕聲抱怨道:“不過是那祝司正又一大早地來,若非想著她來尋妾也是為了正事,又不能去怪她來得早,隻好讓妾勞累了。”

司馬辛心知祝司正來尋她的正事是什麼,隻問了一句:“可是有結果了?”

“她說,柳美人的嫌疑最大,隻是柳美人卻是不肯承認的,她又是嬪妃,總不好對她過度用刑,傷了身子也不好,聖人覺得呢?”

司馬辛語氣平靜:“若是罪人皆願承認自己的罪行,那些破案能手倒無事可做了。”

顧月嬋思索了一下,覺得聖人好似也覺得祝司正的懷疑是對的,或者說,是不排斥祝司正對柳美人用刑以得到一個結果的。

“那聖人的意思是,嚴刑拷打?這萬一屈打成招,那柳美人也是無辜,妾身是不忍的,不過……”她把臉往他懷中埋了埋,道:“祝司正還懷疑柳美人與人私通,妾覺得她這話不對,萬一是聖人曾寵愛過幾日柳美人,不過是沒讓人知曉呢,聖人從前就是做慣了這種事的,妾可不敢擅自做主,所以還是得問聖人一下纔好。”

這話她說得又輕又急,司馬辛難得遲鈍地反應了許久。

顧月嬋沒有聽見他的聲音,既未去瞧他的麵色,也未再開口。

她想,本來她也沒有想過他獨屬於她一個人的。

當初入宮的時候,她不過隻希望他能夠多喜歡她一些,這樣,她就可以在宮中過得順遂一些,不讓家中長輩為她擔憂。

至於他去寵幸哪個嬪妃,她之前並未深思過。

就算她姨母受寵,可先帝仍舊偶爾會去其他嬪妃那裡的,不過是喜歡的程度有所不同罷了。

她一直都知道,帝王的心是可以分成許多份的。

那些她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比如隻喜愛她一人,又比如不可以親近其他女子,在聖人身上都是行不通的。

她不能保證聖人隻喜歡她一個,也不能製止聖人去寵愛其他的嬪妃,可是後來丹靈說,聖人登基後,並不會去妃嬪宮中。

那些她從前的困惑都得到瞭解釋,難怪聖人一直沒有子嗣,並非是聖人真的身子有疾,亦或者是聖人對夫妻之事淡薄,寵幸嬪妃不多的,才致嬪妃難以有孕。

而是因為完全不入後宮,那怎麼可能有子嗣呢。

那時她才覺得,如今在這宮中,聖人應當是隻喜愛她一個,可誰知道聖人做太子時是什麼樣的。

先帝猶在世時,後宮的嬪妃大多都是先帝賜下的,聖人恐怕也不能似現在這般隨心,萬一又惹了先帝不喜,將他重新打發到道觀去可怎麼辦。

顧月嬋想到剛才聖人方纔渾不在意的態度,暗暗道,反正過去的事情她隻提這一次,下次她纔不會問呢。

那些不合時宜的霸道心思實在太令人討厭了。

她難道還能管聖人的從前嗎?

從前她都不認識聖人呢。

“聖人若是預設,妾便讓祝司正再細致排查一番。”她用渾然不在意的口吻道:“聖人餓了吧,今日妾還讓膳房的人送了參雞湯呢,就是想著聖人前兩日辛苦了,妾可是很貼心?”

司馬辛唔了一聲,似方回過神來。

“確實是該用膳,隻是朝朝幸好未去做那斷案的判官,不然詔獄都要擠滿被冤枉的人。”

顧月嬋瞬間凝眉:“聖人是在說妾蠢笨?”

昨日才覺得聖人待她越來越溫柔,與她曾經想要的夫婿愈發接近了。

可聖人今日又恢複往日愛暗暗譏諷她的模樣。

她剛剛都已經岔開話題,不與他計較了,可聖人卻偏偏不肯領情,她傷心地想,聖人一點都不顧念她的心情。

往日的溫柔定然都是聖人的偽裝。

“妾就知道。”顧月嬋委委屈屈地從他懷中退開,不滿地瞥向他:“聖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溫柔的郎君,昨日,昨日與妾說得那些好話,不過是想,想做那種事罷了。”

司馬辛從容問道:“哪種事?朝朝可以說得更清楚一些。”

顧月嬋咬了下唇,暗想她有什麼不敢說的,心心念念著這種事的人是聖人又不是她。

難道聖人還敢做不敢認嗎?

“房事。”她梗著脖子道:“聖人滿意了嗎?”

司馬辛忍俊不禁,低低笑道:“滿意,朝朝果真直率。”

顧月嬋撇開眼,不想去瞧他那張此刻令她生氣的臉。

“隻是朝朝冤枉了朕,難道還不許朕辯駁一二?”司馬辛捧住她氣鼓鼓的臉頰,讓她的視線重新落到自己身上:“也太過霸道了。”

顧月嬋剛剛才反思了自己的霸道想法,此時又被聖人評論了一句“霸道”,讓她心緒又掀起洶湧波浪。

“往日妾霸道的時候,也沒見聖人說上兩句,怎麼今日就不許了。”

她振振有詞道:“妾不喜那些嬪妃待妾不敬時,聖人也隻是順著,今日卻是不肯了,往後妾也不敢再與聖人說實話了,隻與那祝司正一般,儘挑著讓聖人欣喜的話說就是。”

隻是她剛說完這句話,又覺得不對,她剛才的話難道不夠體貼嗎?

她又沒有指責聖人為何要娶妻納妾,也沒有問聖人過去有沒有喜愛過哪個嬪妃,亦或是其他拈酸吃醋的話,怎麼到聖人嘴中就成了霸道了。

聖人剛剛好像是說她冤枉了他。

司馬辛靜靜地瞧著女郎的神色從氣怒轉到迷茫,又漸漸染上了一絲心虛。

兩人相對而坐,誰都未先開口,氣氛一時顯得有些尷尬。

顧月嬋的耐力向來比不過司馬辛,她悄悄覷了眼聖人的神色,又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指尖。

這丹寇是前幾日染的,顏色好似沒那麼鮮豔了。

許是今日穿的石榴裙,襯得這粉不夠明麗。

聖人怎麼都不說話呢。

總不會是被她氣到了吧。

顧月嬋又忍了片刻,終於忍不下去了。

她重新依偎到聖人的懷中,柔軟的身子緊緊挨著他,手指還輕撫了下他微微抿直的唇角。

“聖人說得對,妾確實沒有什麼破案的天賦呢。”她訕訕地笑了兩聲:“剛才聖人說妾冤枉了你,妾仔細想了下,確實不該妄下判斷。”

司馬辛垂眼,眉眼寂然地望著她:“朝朝不過是不信任朕,若此刻站在朝朝麵前的是其他人,許是就不會如此了。”

顧月嬋也覺得委屈,她怎麼信任他嘛。

她不過與他認識了不到半年啊,而且這個其他人,也得是看誰,更要分什麼事情嘛。

就算是表姐有時與她說違心的話,她不也沒信嘛。

“那些嬪妃是父皇選定的,朕也未與她們做過夫妻之事,唯有朝朝是朕想要的娶的。”司馬辛嗓音清冷依舊:“她們便是想要出宮重新嫁人,朕也毫無意見。”

顧月嬋小心問道:“那就算柳美人真的與人私通,聖人也要成全柳美人與那奸……男子?”

司馬辛平靜道:“有何不可?”

顧月嬋:“……”

聖人可真是大度啊。

如果換做了尋常男子,看到妻妾紅杏出牆,與外男私通,不管心中喜不喜愛那女子,隻怕麵子上最先過不去的。

聖人作為君主居然能這般淡定,屬實是她沒有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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