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帝王懷 150
溫情
宮宴近尾聲時,鄭瀅方牽著寶姐兒,與司馬瑜重回坐席之上。
顧月嬋忙依偎到阿孃身側,問她與忠國公夫人說得如何,表姐又是什麼想法。
“忠國公夫人為人倒是溫善。”鄭瀅神色滿意,笑著道:“忠國公府門第也配得上你表姐,那九郎雖暫無功名在身,卻也是有才學在身,又是家中幼子,無需承擔門楣。”
她也是挑選許久,方瞧中了忠國公夫人的幼子莊九郎。
顧月嬋對表姐的婚事也沒什麼成算,她隻知道什麼樣的郎君不好,卻不知阿姐嫁個什麼樣的郎君好。
聽著阿孃說好,她便也覺得好。
“那表姐見過那位郎君嗎?可覺得滿意?”
鄭瀅含笑道:“哪裡有這般快,總要先與他長輩見過麵,若是他家中長輩不想讓他尚公主,也就不必讓阿瑜見了。”
“那到時候我可得問問表姐。”顧月嬋攀著母親的肩膀,軟軟道:“不過阿孃你可彆催阿姐成婚啊。”
鄭瀅溫和地拍了拍女兒的背,問道:“阿孃催她做什麼,隻是你姨母不在了,她又整日悶在公主府裡,婚事也無人操心。若是她不喜歡,我又怎會催她。”
“你怎麼想起來提起這個了?”
顧月嬋:“當然是關心表姐啊。”
說著,她輕輕歎了口氣:“表姐就是對自己的事情太不上心了,我可得為表姐多籌謀。”
嬌軟年輕的女郎語氣鄭重地說出這番長輩似的話,在鄭瀅眼中,倒似是小兒扮大人。
她忍俊不禁,道:“朝朝可真是長大了。”
“那自然。”顧月嬋自傲地道:“這宮宴也是女兒一手操持的呢,可是沒辜負阿孃你的教導,阿孃,女兒是不是和阿姐一樣,都不會讓阿孃擔憂?”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她尾音顫了顫,似是帶著些許底氣不足。
鄭瀅望著女兒麵上不甚明顯的彷徨,忽而覺得自己這個母親當得實在不夠稱職。
生下大女兒後,她多年無子嗣,讓大女兒聽了些閒言碎語,倒是成了剛硬多思的性子。
小女兒常住宮中,伴著她的時間不多,她便溺愛了一些,倒將小女兒養成了好玩貪樂的純良性子。
本以為在婚事上謹慎一些,如此也可安然度過一生。
可偏偏小女兒入了宮。
到頭來,她也沒能儘到作為母親職責。
“當然不會。”鄭瀅輕輕擁住女兒,柔聲道:“朝朝是阿孃的驕傲,善良、聰慧又勇敢,阿孃相信你將來麵對各式難關,都會做出的正確的抉擇。”
難得被阿孃這般誇讚,顧月嬋心中歡喜極了。
她下巴點了點,甜甜道:“阿爹曾經說,阿孃年輕的時候是京都城內最好的女郎呢,女兒像阿孃,當然也很厲害。”
“不過阿孃還忘了一點。”
鄭瀅鬆開手,坐正身子,望著她的目光透出一點疑問。
“是美貌。”
顧月嬋還左右轉了轉頭,好讓母親完整地瞧清自己的臉。
“女兒今日用珍珠貼在牡丹花鈿上呢,碧文還用了金粉,是不是很好看,若是阿孃喜歡,過幾日讓碧文也做兩盒送給阿孃,還有阿姐和五姐姐。”
幸而鄭瀅是個處事不驚的人,這才沒有笑出聲來。
哎,小女兒怎麼這般可愛。
她認真頷首,又誇了小女兒幾句,直把顧月嬋誇得暈頭轉向,連晚上梳發時,唇角的弧度都沒掉下了半點。
司馬辛坐在軟榻上,靜靜地看著心情頗好的女子。
今日能值得她開心的事情,應當也隻有她在意的那些人入宮與她相聚了。
顧月嬋感覺到了聖人的目光,以為他是在等她。
今日她心情好,決定也可以讓聖人高興一下。
她放下玉梳,將青絲攏了攏,這才起身走向司馬辛。
女郎嬌小的身影遮住身前燭火,司馬辛抬眸,半明半暗中,美貌的女郎如一朵紅梅飄入他懷中。
顧月嬋坐在他膝上,雙手熟練地勾住他的脖頸,調整了下姿勢,好讓自己坐得舒服些。
穩當後,她笑著親了下聖人的唇,退後後,言笑晏晏道:“聖人剛才怎麼一直瞧著人,是不是等著不耐煩了?”
司馬辛目光深深地瞧著她。
“朕倒是沒急,不過朝朝應當是急了。”
顧月嬋霎時鼓起臉:“何以見得?”
她可是體諒聖人,怎麼聖人卻不識好人心。
司馬辛投桃報李地吻住她的唇,卻不似她剛才的蜻蜓點水。
溫柔地含吻,而後侵入她的唇齒,直到顧月嬋的舌尖感到一股麻意,他才會慢慢地減緩攻勢。
“如此。”
司馬辛貼著她的唇角,啞聲道:“不是暗示朕,朝朝想要了嗎?還記得盛興宮的溫泉裡,朕怎麼與朝朝說的話?”
盛興宮的溫泉……
顧月嬋當然記得,聖人非要在溫泉裡與她行房事,將她熱得頭都暈了。
隻是當時好似也沒說什麼話。
後來,他們出了溫泉去榻上,她怕聖人身體不適,才體貼地問他可要繼續,不過聖人卻反過來覺得是她想要繼續……
哼,就像現在這樣,倒打一耙。
司馬辛見眼含羞怒,便知她記起那日的事情。
“看來朝朝記得。”他將人摟著緊了些,嗓音越發低沉:“既然如此,今日定會讓朝朝儘興。”
灼熱的氣息在她肌膚上流轉,明明她都能感受到聖人是想了的,可偏要這般光風霽月地說是為了滿足她。
顧月嬋不滿地捶了下他的肩:“聖人慣會裝模作樣的,妾都瞧不出聖人到底何時起了心思的,不會是第一次見到妾的時候就想著要將妾召入宮中了吧。”
在她說話時,司馬辛悠然地解下了她的衣帶,扔下黛色絲帶後,他的手規規矩矩地搭在她的腰間,未再動作,似在思索她的話。
片刻後,他道:“朝朝是想聽是還是不是?”
顧月嬋本來還在等他的回答,卻聽到這番似是而非的回答,心中不滿極了。
她戳了戳聖人的胸口:“妾隻想聽聖人的真話。”
“真話?朕可不上朝朝的當。”司馬辛輕吻了下她的麵頰,低笑道:“若是朕說是,朝朝定要翻起舊賬,說朕圖謀不軌,心機深沉,可是?”
顧月嬋眨了眨眼,暗想,聖人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