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帝王懷 168
大結局上
“朝朝在驚訝什麼?”司馬辛眸光暗暗地盯著她,似撕破的偽裝,露出內裡深沉的**來:“朝朝不是一直都清楚,朕對你的心意嗎?朕有時倒是慶幸,及時瞧清朕對你的心意,免去諸多坎坷。”
若待她嫁人,她入宮後,總免不了掛念旁人。
顧月嬋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避開他如能看透人心的視線。
司馬辛任她撇開眼,隻身子又向下沉了幾寸,顧月嬋甚至能感覺到他那輕微的溫熱氣息。
“聖人到底想做什麼?”
顧月嬋被他壓得難受,躲又躲不開,說也說不過,逼得人非要直麵那些她不想提的事情。
“朕隻想要一個結果。”
司馬辛指腹輕輕摩挲了下她的眼尾:“朝朝,你不喜歡朕,朕不強求,你有什麼想要的,朕都可應你,隻要你肯開口。”
這般強勢的態度,說出口的話倒似低到塵埃裡。
顧月嬋眼中又不自覺地沁出淚來。
她一時想,聖人的話總是善於攻克人心的,隻是,她腦海中又閃過他們這近一年的朝夕相對,令她再無法冷著臉讓他離開。
“聖人這是以退為進。”
她哽嚥了一聲,直直地望向他。
“我喜不喜歡聖人,難道聖人就不清楚嗎?說得這麼委屈,當人瞧不出你的目的。”
司馬辛安撫地為她抹去眼淚,靜靜聽著。
“聖人難道就沒有哪一刻,在知道我與姨母的關係時,恨過我嗎?太後那般討厭我,不就是因為……”
顧月嬋閉了閉眼,強逼著自己說下去:“不就是因為我外祖父和姨母害得她被先帝冷落,害得聖人失去太子之位。”
這幾日的輾轉反側,糾結難安,讓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又該對他說些什麼。
他們總說往事與她無關,可那些事將她在乎的人全都牽扯在內,她根本做不到毫不在意。
她可憐與她一起長大的四皇子,可又覺得聖人何其無辜。
“朝朝如日之輝,朕隻想著該如何攬日入懷,又怎會想其他。”
司馬辛低歎一聲:“可惜,朝朝心中不能隻有朕一人,就算鄭家如今仍在朝堂與朕為敵,朕也得想儘法子,讓朝朝來到朕的身邊。”
這話說得,活似個貪慕美色的昏君。
顧月嬋輕哼了一聲,眼裡那淚意卻漸漸消散了。
“聖人。”
許賀在外高聲稟道:“樂華長公主入宮求見皇後娘娘。”
自從顧月嬋有孕後,樂華長公主也時常來尋她,多是關心她的孕事如何。
如今庭哥兒出生,顧月嬋想著,長公主興許是想來與她說一說養育孩子的事情。
聖人與長公主的姐弟感情應當說得上不錯的,或許就似她與阿姐那般,隻是聖人話少,長公主也是溫和冷靜的性子,二人之間卻是話極少的。
顧月嬋看了眼聖人,道:“聖人該起來了吧,難道要讓樂華長公主瞧見我們這般模樣嗎?”
“你身子虛弱,朕出去見,待庭哥兒滿月,你再……”
“不行。”
顧月嬋覺得他這話術十分熟悉,斷然拒絕:“樂華長公主來過許多次,我又無需起身迎她,隻說說話而已,聖人為何要用這話搪塞?”
剛剛她態度方和緩,司馬辛也不欲再招惹她。
他替她理了理發,而後放直起身,道:“請樂華長公主進來。”
司馬嫣進了內室,見聖人正體貼地陪伴著皇後身側,暗想,這二人瞧著倒是沒有庭哥兒洗三那日疏離。
“阿姐是為何事?”司馬辛道。
司馬嫣與帝後二人見禮,方道:“前幾日見皇後氣色不好,今日去給母後請安後,便想再來瞧瞧皇後可好些了。”
她目光在顧月嬋水潤的眼眸掠過:“皇後可有好些?”
“好多了。”
顧月嬋輕軟一笑:“可能是生庭哥兒時虧了氣血,養一段時日就好,長姐坐吧。”
內室也沒個伺候的宮人,司馬嫣尋了個繡墩坐下。
心裡思忖片刻,道:“剛才進來時,似乎聽見了庭哥兒的哭聲,皇後起身不便,聖人可要去瞧瞧?剛出生的孩子,雖還不記事,可對父母的氣味總是依賴的。”
“真的嗎?”
顧月嬋麵色微急,推搡了司馬辛一把:“那聖人去瞧瞧,要不,還是妾去瞧吧。”
說著,她手掀開身上的絨毯,欲要起身。
“朕去瞧就是。”
司馬辛按住她的手:“小孩子哭鬨是常事,不必太過憂心。”
顧月嬋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剛才走動了會兒,又與聖人說了那些話,早就沒什麼氣力。
見聖人肯去,她也沒再堅持起身。
“那若是哭鬨得厲害,就讓乳母抱過來吧。”
“好。”
司馬辛站起身,目光隱含深意地看了司馬嫣一眼:“皇後體虛,還望阿姐多照顧著些。”
“聖人放心。”司馬嫣溫聲道。
待聖人出了內室,她麵色柔和地問了幾句顧月嬋最近身子恢複得如何,待見她神色放鬆了些,方似不經意地問道:“前幾日還以為聖人與你爭吵,我還勸了聖人幾句,哪有在你有孕的時候與你置氣的,隻後來回府想了想,聖人的性子我也略知一二,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可是遇上了什麼事情?”
“若是不方便請聖人解決,不若說予我聽,說不定我也可為你分憂,你剛生下庭哥兒不足一月,勿要讓這些雜事影響了身子,將來落下病根,那纔是後悔莫及。”
“已經快解決了。”
顧月嬋扯了扯唇,道:“不過是宮人說錯了話,待聖人查清那宮人背後可有人指使,事情便可落定了。”
“那便好。”
司馬嫣也不再追問,隻又將話說到庭哥兒身上。
“聽母後說,聖人想等庭哥兒滿月便立他為太子,想當年,聖人也是出生沒多久便被立為太子。”
她想起往事,唇邊泛起一點笑:“聖人從小就是個溫善性子,隻是後來出了變故,才沉默寡言了許多,我從前還擔心他會孤寡一生,畢竟聖人十四五歲時居然與我說要去做個遊醫,無牽無掛,也算自在。”
“或許是被父皇傷了心。”司馬嫣悵惘地撥出一口氣,道:“他會出宮,我總覺得對不住他,作為阿姐,卻護不住自己的弟弟,所以我想著,總要有人推他一把,讓他回到該回的位置上來。”
“如今有你陪在他身邊,我也覺得放心了。”
她未再說太多,站起身道:“今日也不早了,我該出宮去了。”
隻餘一人的室內,顧月嬋怔怔地望著漸漸停止晃動的珠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