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帝王懷 077
帶走
司馬辛:“顧昭儀不善言辭,還是由兒子帶走好。”
說罷,他也未再多言,牽著人走出寧壽宮。
麵對聖人,其他嬪妃不敢多言,範太後也不能讓人攔住聖人,隻好任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前。
走出寧壽宮,顧月嬋偷偷覷了兩眼聖人。
終於忍不住問道:“聖人,您怎麼讓謝二孃做吳王侍妾啊。”
司馬辛:“剛才朕與太後的話沒聽見?”
顧月嬋自然聽見了。
可是她覺得,會不會是因為她昨夜說的那番話。
聖人雖然有時候很惡劣,可是,可是他有時又很好。
不管是讓她阿爹重回朝堂,還是推延表姐的婚事,聖人都沒有反悔過。
顧月嬋心生愧疚,她卻隻想著拿捏聖人的心,騙聖人她在意他。
可阿孃說,如此她才能在內廷過得好。
“在想什麼?”司馬辛側目:“昭儀是覺得不滿意?”
顧月嬋有什麼不滿意的,謝二孃能向太後進言,讓她去做吳王侍妾,那謝二孃自己難道不能做吳王侍妾嗎?
她不想談那人,又不能說她剛才的真實想法。
“妾在想,在想,上元節聖人會出宮賞燈嗎?”
說到上元節,顧月嬋眼神亮起,她挽住聖人的胳膊,眉眼彎彎地望著他:“聖人,妾可以去長公主府尋表姐賞燈嗎?”
她想,聖人之前也會私下去樂華長公主的府邸赴宴,那她應當也可以去尋表姐玩兒吧。
到時候,讓阿孃阿爹祖母和阿弟也去賞燈,她就可以見到他們了。
司馬辛:“自然……”
是可以嗎?
顧月嬋笑意更深,連謝恩的話都準備好了,就聽聖人接著道:“不可。”
她笑容僵住,虧她剛才還覺得聖人是個好人。
罷了,她已經習慣了。
聖人總是時好時壞的。
她怏怏地鬆開手:“不行就不行吧。”
“讓寧熙去華重樓。”司馬辛重新牽起她的手,與她在宮道上慢慢走著:“朕帶你去賞燈。”
華重樓規模宏偉,是皇室中人宴會賞燈的最佳位置。
顧月嬋不免心喜:“那,那聖人會請朝臣和官眷一同賞燈嗎?”
司馬辛:“嗯。”
“那聖人都請誰啊,妾的阿爹會來嗎?其實妾的祖母和阿孃也是有誥命在身的。”顧月嬋見他不語,又依偎到他肩側:“聖人,您為何不說話?”
陽光正好。
司馬辛隻是覺得她的聲音很暖。
“朕還未定好。”他道。
顧月嬋信以為真,態度又殷勤了兩分:“那聖人準備何時定?妾擅筆墨,可以替聖人寫下名單。”
許賀跟在二人身後,忍不住擺了下手中拂塵。
聖人何時變得這般愛逗弄人了。
瞧聖人的態度便知,定會讓昭儀的家人去重華樓賞燈的。
司馬辛卻道:“是嗎?朕倒不知,昭儀可還會旁的?”
顧月嬋下巴輕抬:“妾會的可多了,煮茶、打馬球、投壺、丹青,彈琴,便是騎射也不在話下呢。”
司馬辛:“昭儀多才。”
顧月嬋輕輕笑開:“聖人過獎,那將來聖人去圍場,會帶妾去嗎?”
司馬辛唔了一聲:“朕考慮考慮。”
二人的聲音漸漸遠去,寧壽宮外,被心情極差的太後打發出來的嬪妃們便沒有這般閒聊的好興致。
“瞧聖人護著顧昭儀的模樣,倒真把那顧昭儀當瓷娃娃了。”範充媛恨恨地扯了下暖袖:“難不成咱們是洪水猛獸不成?”
從前大家都沒聖寵也就罷了。
可突然冒出來顧昭儀,一下子奪得了聖人的全部寵愛,這哪裡能讓人甘心。
李昭容低聲道:“可也有好處啊,既然聖人身體無礙,難不成還能讓那顧昭儀獨得恩寵不成,太後怕是第一個不答應的,況且今日不過是第一日,往後日子還長著呢。”
可總要有人去試試顧昭儀的底。
範充媛眼珠一轉,望向一直未曾說話的謝貴妃:“貴妃姐姐,怎麼昨日顧昭儀入宮,今日聖人就突然向姑母提議讓謝二孃子做侍妾,不會是誰在聖人耳邊說了什麼吧。”
謝貴妃麵容和煦道:“聖人的決策,豈是我等能揣測的。”
見她不為所動,範充媛怒其不爭,又望向楊淑妃:“若顧昭儀一直得寵下去,隻怕她定然會蠱惑聖人升她的位分,可如今昭儀之上,唯有皇後之位尚空著,也不知道到時候是誰遭殃,被她拉下來呢。”
鄭賢妃是顧昭儀的姨母,顧昭儀總不可能去對付她姨母,而謝貴妃又一向受太後信任,掌管大半宮務。
那剩下的就是楊淑妃了。
楊淑妃懶得聽她挑撥,就算她心急,也不可能被範充媛差使著去做這個出頭鳥。
“本宮今日累了。”她扯了扯唇:“便不與諸位姐妹閒聊了。”
其餘的婕妤美人更是不敢接這個話茬。
她們位份遠在昭儀之下,將來顧昭儀也沒必要為難她們,而她們若是與顧昭儀過不去,聖人處置起她們來都無需顧慮什麼。
見楊淑妃離開,範充媛不禁冷哼道:“瞧她,我為她著想,她倒不領情。”
謝貴妃溫和道:“淑妃妹妹一向如此,不過今日見了顧昭儀,倒是讓我想起賢妃妹妹,說起來,咱們倒是許久不曾見到她了,也不知她身子可好了些。”
範充媛暗想,她要是賢妃,還有什麼臉出來。
姑母沒要她的命都算是開恩了。
“顧昭儀也不知還記不記得她這個姨母。”謝貴妃似可惜道:“賢妃也是可憐,倒沒她這外甥女的運氣,也不知她若是知曉聖人如此寵愛顧昭儀,是何感想。”
說罷,她對眾人微微頷首:“本宮今日也覺得疲累,便先回去了。”
留在原地的範充媛若有所思,片刻後,她道:“不如咱們去探望一下賢妃姐姐,到底都是姐妹,瞧瞧她身子可好些了。”
其他人猶豫了會兒,想著範充媛是太後的侄女,跟著她去應當不會惹太後生氣,皆點頭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