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帝王懷 079
共浴
二人起得不算早,又去了一趟寧壽宮。
一局雙陸結束,也近午膳時分。
顧月嬋與他用完午膳,忍不住打了個嗬欠,她想睡一會兒了。
昨日聖人比她睡得晚,說不定也會覺得睏乏,她貼心道:“聖人可要歇息?”
司馬辛望了她一眼:“也好,是該養養精神,你方纔說想重新佈置殿內,待你睡醒,讓六局的尚宮來,缺了什麼,吩咐她們重新準備。”
顧月嬋突然又覺得,其實聖人白日留在她宮內也不錯。
內室,宮女們鋪好床榻,靜步離開。
顧月嬋蓋好錦被,尋了個舒適的姿勢,睡得極快,倒也沒因身側多了個人而不自在。
司馬辛並沒有歇晌的習慣,一時難以入眠。
他翻了身,靜靜望著已然熟睡的女子。
她慣來是不通情愛的,若是讓她有主動湊到他身邊的想法,隻怕是難如登天。
如此也好,那些圍在她身邊的郎君恐怕在她心中也未留下什麼痕跡。
日漸西斜。
萃籣宮內,一青衣宮女對跪坐在蒲團上念經的女子行禮,低聲道:“娘娘,聖人吩咐六局尚宮去了宸熙宮。”
“聖人倒是貼心。”
女子緩緩睜開眼,望著麵前慈悲的菩薩,唇角泛起諷刺的笑:“當年,本宮那大姐姐苦心勸我,說太子妃不易做,本宮還以為她是真心擔憂本宮。”
確實,太子妃不易做。
先帝薨逝前,聖人便不肯與她同房,連見都不願見她。
待聖人登基,範太後再也沒了挾製,動輒吩咐宮人打罵於她,那些地位明明該在她之下的嬪妃,居然也敢瞧不起她。
若非這幾年她吃齋唸佛,輕易不出宮門,範太後尚還顧忌點臉麵,她怎麼可能存活至今。
“可如今,大姐姐怎麼又捨得讓她小女兒入宮了?”
陰影中,鄭賢妃麵目漸漸猙獰:“當年,二姐姐威逼太後放棄聖人,二姐姐生前那般疼愛大姐姐的小女兒,幾乎將她當親女兒養著,聖人為何不恨她?本宮又算什麼,聖人與太後發泄怨氣的棄子嗎?本宮吃過的苦,倒成了彆人的登天梯。”
她捏緊手中佛珠:“全是道貌岸然的無恥之徒。”
“娘娘。”女官心疼地望著她:“顧昭儀畢竟是您的外甥女,您勿要聽範充媛的挑撥,既然聖人喜愛顧昭儀,定然是已然放下了從前之事,隻要您去見見顧昭儀,到時候你們二人聯手,娘娘,您便再也無需受苦了。”
“範充媛這個蠢貨。”
鄭賢妃伸手,女官忙扶她起身。
“以為本宮聽她的話,去給顧昭儀找不痛快。”她麵容恢複平靜,慢慢走出禪室:“當年她那張狂樣子,本宮可一直沒忘記,也該拿她第一個試試刀鋒。”
她冷笑一聲:“讓那人去辦吧,瞧瞧我那外甥女,可會心疼她的姨母。”
女官恭敬道:“奴婢遵命。”
日落,宸熙宮掌燈。
浴池內早就被放滿了熱水,霧氣縈繞。
顧月嬋裹著紗衣,望了眼慵懶靠著池壁的男子,微微咬唇,一會兒她不會要伺候聖人沐浴吧,她也不會啊,這個嬤嬤又沒教過。
“昭儀怎麼不下來?”司馬辛眸色暗暗:“可要朕扶著?”
“不用,不用。”
她想,隨便用布帛給聖人擦擦好了。
女子慢慢走入浴池,熱水將紗衣浸濕,玉白的肌膚若隱若現,引人遐想。
司馬辛伸手,輕易將她拉到懷中。
顧月嬋手掌抵著男子的肩,無意瞥見聖人的胸膛,麵上忍不住泛起薄紅。
聖人的衣領開得也太大了。
不過沐浴時,本來也無需穿衣,反正都是要脫的。
顧月嬋探手,想去取池邊擺著的布帛,隻她剛剛傾身,腰肢被被人掐住。
司馬辛將人按下:“昭儀,你在做什麼?”
“準備給聖人擦身啊。”顧月嬋眨了眨眼:“聖人是不要妾伺候嗎?那為何要共浴?”
司馬辛慢慢揚起唇:“昭儀要學的東西看來還很多,朕有兩本私藏的畫本,明日送給昭儀觀賞。”
“話本?”顧月嬋竟不知聖人居然也有這種喜好,頗有種遇到同道中人的歡喜:“好啊,聖人是從何處買的?可否多買些?妾可以與聖人一同看。”
司馬辛頷首:“也好。”
他的慢悠悠用手指褪去她身上早就遮不住什麼的紗衣:“想必如此朕與昭儀會更得樂趣。”
顧月嬋感覺到了聖人的動作,隻當他要似昨日那般給她洗身。
她不太想,還不如她自己洗呢,聖人動作一點都不輕柔,比瓊玉差遠了。
“還是不勞煩聖人了吧。”
司馬辛望著如今還懵懂的女子,手掌輕捏了她的脖頸:“疼了便說。”
熱水浮沉。
顧月嬋沒太感覺到疼,隻是那一股又一股襲來的愉悅讓她無所適從。
原來聖人說的共浴,不是真的沐浴。
行房,也可以不在內室嗎?
她仰頭望著屋頂,漸漸看不清瓦壁上的蓮花圖紋。
結束時,她久久無法回神。
司馬辛唇抵著她的肩,啞聲道:“朝朝,疼嗎?”
顧月嬋輕輕搖了搖頭。
司馬辛感覺她的臉頰擦過他的耳,輕笑一聲:“朝朝怎麼不說話?”
顧月嬋覺得聖人又在作弄她。
隻是她忽而反應過來聖人居然喊了她的小名。
“聖人,怎麼知道妾叫朝朝。”
司馬辛抬首,手指拂過她潮紅的臉:“聽顧侍郎說過一次,朕不能喊?”
顧月嬋望著他的臉,覺得有點難以呼吸。
“聖人,好悶,我們不洗了吧。”
司馬辛也知熱水泡久了,許會令人眩暈,倒未拒絕。
還是循序漸進為好。
隻是顧月嬋急急站起身時,腿卻軟了一下,司馬辛眼疾手快地將人抱起:“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