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帝王懷 084
畫本
司馬辛看著她欲開啟畫匣的動作,慢悠悠道:“還是等晚上沐浴後再看,此刻太早。”
看個話本還挑時間。
顧月嬋想,聖人真講究啊。
不過沐浴後再瞧也好,她可以躺在榻上看,看完便睡覺。
暖香內室裡。
顧月嬋輕拍臉頰,讓掌心的薔薇露浸潤肌膚,冬日乾燥,她入睡前總要塗抹花露。
碧文正替她梳發,看著娘子的動作,麵露困惑:“娘子,您現在就擦花露,若是一會兒又要沐浴,豈不是又要擦一遍。”
沐浴兩次的情況,唯有與聖人敦倫時方會。
顧月嬋麵色篤然道:“不會的,這個月已經兩次了。”
按照瓊玉從丹靈那裡探到的訊息,自聖人登基後,來後宮也隻是去拜見太後,不在妃嬪處留宿。
怪不得聖人一直無子嗣,若非她已知曉聖人身子並無不妥,恐怕她都真要以為聖人確實身有隱疾了。
既然之前聖人對此事如此淡薄,想必一月兩三次已經是極限了。
碧文覺得,娘子既然如此說,想必是有她的道理的。
“那奴婢替您將香膏也抹了吧,今日尚服局送來了玉容膏呢。”碧文拿起一個白玉瓷瓶:“瓊玉姐姐還讓奴婢檢查了,沒有問題的。”
玉容膏珍貴,六局的人知昭儀得寵,獻上此物也說得過去。
顧月嬋對著銅鏡照了照,覺得妥帖後,方問道:“玉容膏是誰送來的?”
碧文躊躇了下,道:“是管息姑姑,不過她倒是沒說什麼。”
顧月嬋隨意點頭:“玉容膏是姨母最愛,卻不是我喜歡的,用府裡帶來的梅玉膏吧。”
碧文忙扔下手裡的玉容膏,改拿起梳妝台上的青瓷瓶。
“過兩日,奴婢讓尚服局的人再製兩瓶。”碧文替她挽起衣袖,將梅玉膏細細塗抹在她軟玉似的肌膚上:“不然隻怕來不及續上。”
顧月嬋望著碧文扔下的白瓷瓶,輕輕嗯了一聲。
隻剛擦了一點,內室的簾幕便被掀開。
碧文見聖人進來,忙俯身行禮。
司馬辛隻望著半挽著衣袖的女子:“在抹香膏?”
“是啊,聖人等妾一會兒。”顧月嬋抬了抬手,示意碧文繼續。
司馬辛輕揮手,讓內室伺候的人退下,走上前道::“還是晚些時候再抹得好。”
碧文聽聖人發話,拿著青瓷瓶,猶豫地看向娘子,見娘子點了點頭,這才放下東西出去了。
“那聖人來。”顧月嬋理好衣袖,伸手牽起聖人的手,於他一起坐到對麵的軟榻上:“妾與您一起看話本,妾怕一會兒看睡著了邊抹不了香膏了,不過誰讓聖人沒耐心等呢,妾就姑且遷就一下吧。”
司馬辛望著一無所覺的女子,眉梢輕動:“若是昭儀累得睡著了,朕替昭儀抹便是。”
顧月嬋搭在畫匣鎖扣上的手指頓住,眼眸中露出一縷懷疑:“聖人,這話本是正經話本嗎?”
總覺得聖人貼心得過分了。
而且還用上了“累”這個字。
司馬辛麵色從容地望著她:“昭儀開啟瞧瞧不就知道了。”
顧月嬋瞧了兩眼神色坦然的聖人,其實心裡很是不信任他,因為她突然想起來,當初在長公主府,聖人看著她吃下逍遙丸時的神色也如現在這般。
平靜中帶著一點微末的笑意。
虧她之前一直以為聖人是個冷靜自持、不近女色的道長。
“昭儀是不敢開啟嗎?”司馬辛道:“那朕來?”
她垂下眼眸,想了片刻,又覺得以她與聖人如今的關係,聖人應當不至於做什麼手腳。
“也沒什麼不敢的,聖人光風霽月,肯定不會……”
她邊說邊開啟匣子,直到書封上的三個字映入眼簾。
[秘戲圖]
所以,是畫本,而非話本?
顧月嬋抿住唇,將後麵的話嚥了下去。
她果然還是低估了聖人的無恥。
“聖人你……”她忍了又忍,最後伸手推了下木匣子,悶聲道:“哪有與人看這個的,聖人留著自己看好了。”
司馬辛探手去過,那一本正經的姿態,仿若那並非是什麼秘戲圖,而是治國謀略。
“之前弄疼了昭儀,朕心中過意不去,這才決意深學一番。”他修長的指拈過畫本的一角,翻了兩頁後,他將畫本遞到顧月嬋眼下:“昭儀覺得這個姿勢如何?”
顧月嬋根本避無可避,將圖看了個清清楚楚。
女子跪坐在榻邊,男子傾身而上。
雖是秘戲圖,可卻並未裸露肌膚,若非知曉此圖不是正經的畫,顧月嬋恐怕都要當這不過是尋常畫作。
顧月嬋摸了摸自己塗了一點香膏的手腕,怨不得聖人不讓她繼續塗呢。
“昭儀若是不說話,朕便當昭儀應下了。”
顧月嬋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聖人話真多。”
司馬辛輕笑一聲,扔下畫本,傾身吻上她的唇。
地上鋪著柔軟的毯子,繁複華麗的花紋豔麗無雙。
薔薇花露的香氣隨著在逐步攀升的溫度中愈發濃鬱。
女郎的掌心撐著軟榻,隻片刻便支撐不不住,覆在身後的郎君攬起她的腰,垂首細細吻過她纖弱的脊背。
石榴色的發帶早就在搖晃中散落,如瀑的青絲散落,逶迤在地。
顧月嬋感覺膝蓋被磨得有點難受,隻是她此刻卻無暇去顧及,
最後,司馬辛俯首貼著她的麵頰,細細吻過她的唇,輕聲呢喃:“朝朝。”
萎靡氣息散開。
顧月嬋半闔著眼,推了下還貼著她的男子:“聖人,妾的膝蓋肯定紅了。”
司馬辛將人抱上軟榻,指腹拂過她身上泛紅的肌膚:“是朕不好。”
顧月嬋哼哼了兩聲,覺得今日的聖人雖然一開始還是如之前兩次溫柔,可後來卻不管不顧起來了。
“那去沐浴吧。”她手臂攬著他的肩,理所當然地指使道:“回來妾還得繼續塗香膏呢。”
司馬辛摩挲她的肌膚,往日清冷的嗓音中依舊帶著濃烈的欲:“等等。”
等什麼?
顧月嬋不解,難道聖人也沒力氣了?
直到身子被人托起,顧月嬋平躺在榻上的時候,才知聖人要等什麼。
司馬辛勾起她的腿,啞聲道:“如此,便不會磨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
顧月嬋咬著唇,眸光泛淚。
聖人變了,往日明明一次就結束了,時間也不長,今日怎麼這般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