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東宮後,她被冷厲太子日日嬌寵 第28章 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了
-
最顯眼的位置?
裴承鄴眼神隨意一掃,就看見了不少物件。
本以為柳稚婉隻是因為出生不高,所以用的東西才略顯滄桑,好幾個上麵都有細碎的痕跡了。
如今想來,恐怕並不是她換不起,而是這些物件承載著柳稚婉從小到大最美好的回憶,她才捨不得換。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裴承鄴的眸色深了深,嘴角揚起一抹略帶諷刺的弧度。
“殿下,殿下?”
柳稚婉喚了他好幾聲,裴承鄴才從自己的思緒裡回過神來,“嗯?”
柳稚婉蹭了蹭他的掌心,像隻分享自己寶藏的小倉鼠,興沖沖地指著東西一個個給他介紹。
父親柳淮義親手給她做的小木雕、母親雲氏給她縫的小白兔玩偶、還有哥哥姐姐為逗她開心做的風箏。
一個脈脈含情,祈禱她嫁個好郎君,一個豪情壯誌,開玩笑般寫著祝她當上女將軍,馳騁沙場,金戈鐵馬。
柳稚婉說這些時眉眼間都是帶笑的,“哥哥那時可壞了,明明他自己隻想著考取功名,卻讓我代替他上課,去學什麼騎馬射箭,說什麼我們兄妹倆天生心有靈犀,理應文武雙全,報效朝廷。”
“後來被爹爹發現,捱了好一頓打,被追得滿院子吱哇亂跑,也不曾死心。”
她的笑如此鮮活,一時間竟晃了裴承鄴的眼。
將他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
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待在這個小女人身邊,總有種難以表達的感覺。
彷彿心臟都被溫柔的拖住,暖暖的,讓人上癮。
這一瞬間,他隻想把全世界最美好最珍貴的東西都捧到她麵前。
裴承鄴眼眸暗了暗,不自覺地輕聲道:“若是孤賜給你的,你會放在哪裡?”
柳稚婉睜大眼睛,眸中折射出耀眼的驚喜。
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不好意思,思考了一會兒,扭扭捏捏地道:“那得看是殿下賞給奴傢什麼了。”
什麼叫得看殿下賞的是什麼?
難道,她看重的,最終也隻是這份禮物的世俗價值嗎?
裴承鄴眉頭微皺,像被跟針刺了似的不舒服,心裡美好的期待驟然被打破。
果然,連她也是如此嗎?
一旦遇到金銀俗物,那些天真爛漫,單純美好,就變得麵目全非。
他果然不該如此輕易地相信她。
卻見柳稚婉抬著小腦袋,滿是期待地道:“若是好存放,奴家就要把它掛在床頭,代替這朵捕夢娃娃,讓它日日夜夜替殿下陪奴家入睡。”
“若是不好存放……”
柳稚婉嘟起嘴,像是遇到了什麼十分重大的艱難,絞儘腦汁地道:“那妾身就去內務府,拜一位師傅。”
聽到這個回答,不知道為什麼,裴承鄴的心一鬆。
但他仍故意把臉色冷下來,像是不滿:“為何要拜師?”
“莫非柳奉儀覺得有孤這位師傅還不夠?”
他的語氣這樣冷,表情這樣硬。
若是尋常人碰到他這態度,嚇都要嚇死了。
怎麼好好的,突然就叫上位分了?
可柳稚婉不怕。
她隻是璨爛一笑,十分天真甜美地道:“在奴家心裡,誰也不能和殿下相比。”
“奴家聽說,這世界上有一種極其罕見的木工手法,隻有皇宮裡纔有,做出的木匣子巧奪天工,連一絲水汽都進不去。”
“隻有這樣的寶物,才配用來存放殿下賞給奴家的寶貝,所以,奴家自然要去學啊。”
她臉上的笑透著傻氣,卻讓裴承鄴的整顆心都軟起來。
裴承鄴十分難言地望了她一眼,冇想到她的心思居然純善到這樣的地步。
世界上真的有這樣天真溫婉,隻一心一意愛著他,而不是愛著太子,愛著權勢的女人嗎?
裴承鄴不由問道:“孤還未說要賞你什麼東西,你就這樣歡喜,篤定孤一定會賜予你稀世罕見、值得大動乾戈的珍寶麼?”
柳稚婉卻是一愣,似乎是不明白他的話。
思索了好一會兒,纔像是想明白什麼似的,有些好奇,又有些理所當然地道:“殿下賜予奴家的,不論什麼,不都是世界上絕無僅有,隻此一件的珍寶麼?”
說著,眼神掃過了一圈房間。
意思是,殿下您的這份禮物,不都和她家裡人的情意一樣麼?
什麼叫大動乾戈?
難道不是理應如此嗎?
反倒把裴承鄴給愣在了原地。
他頓時有些說不上話來,目光複雜地望著眼前這個小女人,卻冇有在她的臉上看到任何一絲虛情假意的掩飾。
那雙明亮的眸子,滿滿都是真誠和對他的情意。
他突然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份感情了。
“這個賤人!”
廣陵宮內,沈昭訓氣得一把將案台上的瓷器摔到地上。
鋒利的碎片在月光下泛著冷意,宛如她那顆被嫉妒爬滿的內心。
都是在禦花園裡遇到太子,裴承鄴卻看也不看她,轉頭去了柳稚婉的宮裡,這不是明擺著打她的臉,叫所有人都知道,比起她,太子殿下更屬意柳稚婉那個賤人嗎?
那她今天上趕著諷刺柳稚婉曇花一現算什麼?
柳稚婉說對了,她好歹有曇花一現的資格,不像自己,連一時的寵愛都無,隻能眼巴巴依附薑庶妃度日。
這樣的厚此薄彼,她豈能忍受!
紅喜看著她這副樣子,也不敢說話。
早些年主子還有寵的時候,也是溫溫柔柔的大美人一個,如今不知道是怎麼了,缺了太子殿下的疼愛,性格脾氣愈發暴躁起來。
時不時就要這樣發一次火,摔了東西也罷,內務府還會補上,就怕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呼吸聲大了,被沈昭訓給捉住,硬說他們目無尊卑,看主子笑話,生生受一頓皮肉之苦。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沈昭訓突然把目光對準了她,“紅喜!”
嚇得紅喜渾身一哆嗦,小心翼翼地跪下,“是……主子、主子有什麼吩咐?”
“你去未央宮,就說我舊疾犯了,今日陪殿下散步又受了風,把殿下給請過來。”
“這……”紅喜一臉的為難。
白天禦花園裡那樣就算了,現在大晚上的去人家宮裡頭把太子殿下搶過來,會不會不大好?
沈昭訓纔不管她,美目一瞪,順手拿起桌邊的硯台就朝著紅喜狠狠砸過去,“怎麼?連你也看本宮的笑話!吃裡扒外的狗奴才,本宮是你的主子!難不成,還使喚不動你了嗎?!”
紅喜的身子歪了歪,頭磕到的硯台瞬間,額角的血就流了出來,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她隻能含著淚,把苦嚥下去,委屈地磕頭應下,“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