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龍傲天劇本後 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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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弄玄虛。
”蕭明鑒兩指併攏立於身前,黃袍無風自動,“去死吧。
”刹那間,地麵龜裂,無數青麵獠牙的魅影從地底爬出,裹挾著刺骨陰風席捲而來,紅雷裹挾著紫色閃電當空劈下,將漢白玉地麵炸出丈餘深的焦坑。
謝旻寧雙眸微闔,纖長手指掐訣立於唇邊,朱唇輕啟間,吐出咒語。
那些原本飄忽不定的孩童鬼影突然凝實,空洞的眼窩裡燃起幽藍鬼火,竟如訓練有素的軍隊般調轉方向,朝著蕭明鑒撲去,並叫囂著還他命來。
淒厲的鬼哭響徹雲霄,兩股陰煞之氣在半空相撞。
侍衛們還未來得及舉刀,就被四散的鬼氣纏住,頃刻間皮肉消融,隻剩森森白骨嘩啦落地。
蕭景珩見狀,掙紮著起身退至廊柱後,眯眼看著這場超出常理的廝殺。
他注意到謝旻寧指尖有金光流轉,那是方纔從他體內抽走的龍氣。
這女人竟能將他蕭氏皇族的龍氣與陰邪鬼術融為一體,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陛下小心!”謝洵剛想衝過去護駕,卻被一道鬼氣掀翻在地,身體直直撞到了白玉柱上昏厥過去。
蕭明鑒額頭滲出冷汗,他萬冇想到這看似嬌弱的女子,馭鬼之術竟已至化境,那些孩童鬼影分明都是極陰之體的枉死之魂,尋常符咒根本奈何不得。
“北鬥注死,南鬥注生。
”謝旻寧突然變訣,素手劃過虛空,七點銀光應聲而亮,“破!”漫天紅雷驟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貫通天地的白色閃電。
那光芒純淨得近乎聖潔,卻帶著來自九幽地府的森寒,佛光法罩如琉璃般寸寸碎裂,蕭明鑒悶哼一聲,唇角溢位一縷暗紅血線。
“你……”他踉蹌後退幾步,冠冕歪斜,終於露出幾分狼狽,一向審時度勢的他自是清楚與她硬碰硬不會有好處,於是換了副嘴臉。
“這位道友,朕與你素無仇怨,何至於此,隻要你肯歸順,金銀珠玉,高官厚祿,任君取用。
”謝旻寧淩空而立,雪白裙裾翻飛如蝶,聞言輕笑一聲。
“若我隻要你的命呢?”蕭明鑒麵色驟沉,臉色很是難看。
“冥頑不靈,當真以為朕奈何不得你?”他突然扯斷腕間佛珠,十八顆翡翠珠子淩空飛旋。
“菩提大陣,起!”翠綠佛珠迸發出刺目金光,每一顆都浮現出羅漢法相,孩童鬼影觸之即潰,化作縷縷黑煙。
謝旻寧臉色微白,不曾想老皇帝竟有如此機緣,能得到這串用高僧舍利煉製而成的佛珠,難怪會如此難纏。
“朕倒要看看,你還有何能耐!”蕭明鑒獰笑著拍向心口,噴出一口精血染紅佛珠。
金光中頓時混入血色,羅漢法相竟化作怒目金剛,手持降魔杵朝謝旻寧當頭砸下。
謝旻寧神色微變,劃破手掌用血凝陣去擋,怎料那法相竟輕而易舉地擊碎屏障,降魔杵重重砸在她的身上,疼得她幾乎痙攣。
蕭明鑒雙眸溢血,血汙沾滿龍袍,竟有一刻如同從煉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你是第一個逼我至此的人,但也將會是最後一個,等朕殺了你,奪了你修為,成仙便將指日可待。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玄色身影突然從側麵撲來,蕭景珩手中斷刃寒光凜冽,直取蕭明鑒咽喉。
蕭明鑒破了法相,謝旻寧進而趁機逃脫,蕭明鑒見狀暴喝,袖中飛出一枚漆黑丹丸。
那丹丸遇風即燃,炸開漫天綠火,蕭景珩被氣浪掀飛,重重撞在盤龍柱上。
懸於空中的謝旻寧不免咬牙,竟然是噬魂陰火,這昏君竟修習如此歹毒的邪術。
她強忍經脈灼痛,咬破指尖凝血點在額間。
“以血為引,魂玉為憑,誅邪!”藏在蕭景珩衣襟中的本命魂玉突然劇烈震顫,青光大盛,那光芒如同實質般流淌而出,在半空中凝結成一柄三尺青鋒。
蕭景珩隻覺得胸口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殘餘的龍氣不受控製地從他七竅中逸散而出,化作淡金色的霧氣纏繞在劍身上。
他眼前陣陣發黑,靈魂彷彿被人生生抽離,手指顫抖著想要掏出懷中那塊作祟的魂玉,卻在觸及玉身的瞬間如遭雷擊。
“謝……旻寧……”他艱難地吐出最後一個字,便徹底失去了意識,身體重重栽倒在地。
蕭明鑒旋身正要催動第二枚陰火丹來對付謝旻寧,忽覺心口一涼,低頭看去,一截血色劍尖已穿透胸膛。
“你竟然……凝出了魂玉……”蕭明鑒神色裡滿是震驚,他渴求凝出魂玉來求長生不死,汲汲半生,卻不曾想眼前這個女人年紀輕輕就得到他終身所求而不得的修行。
謝旻寧驅動魂玉,將劍直接貫穿他的身體。
“那些孩子托我告訴你,黃泉路上,他們等你很久了。
”蕭明鑒張了張嘴,卻隻吐出大口大口的黑血,他枯瘦的手指抓向虛空,似乎想抓住什麼,最終卻隻扯落了自己歪斜的冠冕。
頭顱滾落在地,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仍死死瞪著天空,失去主人的佛珠頓時黯淡無光,劈裡啪啦散落一地。
謝旻寧踉蹌著走向蕭景珩,染血的指尖探向他的鼻息,原本以為魂玉抽乾了他的龍氣,他斷無可能生還,冇想到還吊著一口氣。
“命倒是硬。
”她輕嗤一聲,卻在瞥見他緊蹙的眉頭時遲疑了,他畢竟是男主,留著說不定還有大用,便思量著帶他一起逃離這是非之地。
突然,天地變色。
散落的佛珠無風自動,懸浮在半空中嗡嗡震顫。
謝旻寧尚未回神,一道猩紅血雷已撕裂長空直劈而下。
她倉促結印,護身結界卻在觸及血雷的瞬間土崩瓦解,雷電加身,將她原本稀薄的靈根直接斬斷。
靈根被廢等同剜心,謝旻寧匍匐於地突出大口血,渾身經脈俱斷,劇痛如潮水般襲來。
這時醒來的謝洵見謝旻寧修為被廢,心生歹意,趁謝旻寧在抵禦雷劫的時候,繞到她身後,一劍刺入她身體。
“我的好女兒,爹來送你最後一程。
”謝旻寧卻悶哼一聲,她染血的手指突然扣住謝洵手腕,將人一把拉近。
“就這點……道行,還想殺我……簡直癡人說夢……”話音剛落,無數黑氣從她傷口湧出,順著匕首爬向謝洵,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臂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枯腐朽。
慘叫聲中,謝旻寧強撐著捏碎瞬移符。
白光閃過,隻剩滿地狼藉和兩具迅速**的屍體。
城外破廟,月光如霜。
蕭景珩甦醒時,最先感受到的是胸口撕裂般的疼痛,他艱難撐開沉重的眼皮,看到謝旻寧正盤坐在神像前調息。
月光勾勒出她單薄的輪廓,那襲染血的青衫早已看不出原本顏色。
斑駁血跡從她唇角蜿蜒至頸間,在蒼白的肌膚上格外刺目。
“你騙我。
”蕭景珩聲音沙啞,眼底翻湧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他自然能感受到她剛纔催動魂玉吸食他的龍氣,就是抱著用他的命換蕭明鑒死的心思。
“形勢所迫罷了。
”謝旻寧指尖輕撫過染血的袖口,“再說,你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她語氣輕描淡寫,彷彿方纔險些要了對方性命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蕭景珩眸色微沉。
他太清楚眼前這女子是何等精於算計,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硬碰硬絕非上策。
思及此,他強壓下心頭翻湧的怒意,整了整衣襟鄭重一揖。
“如今血咒已解,大仇得報,你我兩清,就此彆過,後會無期。
”轉身時衣袂翻飛,卻在邁出第一步時被身後清冷的聲音釘在原地。
“你以為離了我,還能活?”謝旻寧盤坐蒲團上,回首側眸。
“你身上的禁製,除了我無人可解。
”蕭景珩倏然轉身,正對上她那雙冷眸,月光透過破敗的廟頂,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光影,襯得那抹孤影愈發詭譎難測。
“天下能人異士何其多,我不信除了你冇彆人可解了。
”“或許真的有,但你等得起嗎?”謝旻寧起身緩步逼近,繡鞋踏過滿地碎瓦發出細碎聲響,“再者,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覺得能活著走出這破廟嗎?”氛圍一下子變得凝重,蕭景珩背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他心知此刻動手必敗無疑,可要他就此低頭,又覺得倍感折辱。
“我並非要挾你。
”謝旻寧話鋒忽轉,斂了周身殺氣,“隻是給你個選擇,是與否皆在你。
”“道長能力非凡,何必要執著於我一個身無長處的凡夫俗子?”蕭景珩冷靜如常,靜立一處。
謝旻寧神色微動,她總不能直言說因為你是書中男主,有主角光環,跟著就能活的話,隻能假裝不經意地撣起衣袖。
“蛟龍也怕地頭蛇,這世界我畢竟初來乍到,總需要一個人作為嚮導,而眼前剛好有個現成的,我為何不用?”蕭景珩眸色幽深地凝視著眼前的女子。
月光下,她眉目如畫,唇若點朱,分明是一副溫婉可人的大家閨秀模樣。
可那微微上揚的眼尾,似笑非笑的唇角,都透著一股子攝人心魄的邪氣。
就像深山老林裡最豔麗的那條毒蛇,吐著殷紅的信子,誘人靠近卻又致命。
“道長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嘴角扯出一抹恰到好處的苦笑,“在下豈敢不從?”大丈夫能屈能伸,蕭景珩深諳此道。
他垂下眼瞼,掩去眸中翻湧的暗潮,心中卻暗暗記下此仇。
謝旻寧對他的識相很是滿意,指尖輕輕摩挲著袖中的本命魂玉。
按理說,蕭明鑒既死,她應該能回到現實世界纔對,可如今不僅滯留在此,還遭天劫反噬,靈根儘毀。
這副殘破的身軀,與尋常凡人已無二致。
當務之急是要趕緊修複靈根,恢複道法。
“你可知道……”她剛要開口詢問這方世界有何修煉寶地,破廟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
火把的光亮透過殘破的窗欞,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晉王殿下!”一個粗獷的聲音穿透夜色,“你勾結妖道,弑君弑父,罪不容誅,如今已被禁軍團團圍住,束手就擒,留你全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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