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色迷津 第42章 換氣,不會嗎
ark撐開傘,擋在裴聿洲頭頂。
一前一後,長腿闊步邁開。
雨點“啪嗒啪嗒”敲在傘麵。
鐵藝大門自動拉開。
孟書窈看著他走過來,動了動唇,喉嚨發出聲音,“裴先生……”
她臉上都是雨珠,頭發狼狽地貼在一起,上衣也濕成深色。
裴聿洲眼神冷漠,口吻平靜,“這又是演的哪一齣?苦肉計?”
“我沒有。”孟書窈嗓音輕顫,“我隻是想跟你解釋,那天是我急昏了頭才找埃倫的,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我和他沒有關係……”
裴聿洲打斷她,“你想找找誰,與我無關。”
孟書窈眼睫濡濕,視野被雨水模糊,“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對,我以為你很討厭我,所以不敢再去找你。”
“既然知道我討厭你,你就不該出現在這。”
她搖頭否認,“不是這樣的,如果你討厭我之前就不會幫我那麼多次。”
裴聿洲麵色毫無波瀾,“幫你不過是順手,換個人我心情好也會幫。”
孟書窈不信,“我要怎麼做你才能不生氣?”
裴聿洲看著她濕漉漉的臉,“你這套對我沒用,你要是想淋雨,隨便你。”
見他要走,孟書窈下意識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裴先生,你不要走。”
男人蹙眉,聲腔陰沉,“放手。”
無形的壓迫感逼來。
孟書窈指尖一顫。
她想起之前喝醉酒,抓著他的手要加聯係方式,原來那個時候,他是真的在縱容,而此刻,是厭煩。
“對不起……”
她卸了力,手臂垂下。
裴聿洲越過她身旁,沒有多停留一秒。
孟書窈看著他上車,背影消失在眼前。
ark折返回來,將傘遞給她,“孟小姐,你回去吧。”
孟書窈眼皮緩緩翕動,接過傘柄,聲音低啞,“謝謝。”
ark轉身回車上。
車門合上,引擎發動,尾燈在雨簾中閃爍,融進夜色。
雨越下越大,肆意砸落。
雨傘又大又重,狂風一吹,孟書窈根本撐不住,傘掀翻在地。
她一天沒怎麼吃東西,大概是低血糖,頭暈目眩,雙腿發軟,狼狽地摔在地上,渾身濕透,唇色蒼白。
路燈下,雨滴濺起漣漪,身影纖瘦脆弱,像被暴雨摧殘的蒲葦,輕輕一折就斷。
“轟——”雷電撕開夜幕,震耳欲聾。
孟書窈身體條件反射地顫抖。
眼眶酸脹,眼淚混著雨水淌過麵頰,口腔嘗到一抹鹹。
車開出去沒多遠,ark從右側後視鏡中瞧見這一幕,開口提醒,“先生,孟小姐摔在地上了。”
裴聿洲不作聲。
摔在地上不會自己起來嗎。
一秒,兩秒……
他啟唇:“停車。”
司機立刻踩下刹車。
大雨磅礴,彷彿要吞噬一切。
孟書窈想捂住耳朵,雷聲不停地敲擊耳膜和神經,恐懼密不透風地將她裹纏。
這時,一雙黑色亮麵手工皮鞋映入眼簾,筆挺的西裝褲管同樣被雨潑濕。
她反應遲鈍地抬起頭,喃喃出聲:“裴先生……”
裴聿洲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眼尾泛紅,毫無血色,委屈又破碎。
不管她是不是做戲,他到底還是做不到放任不管。
裴聿洲撿起旁邊的雨傘,蹲在她麵前,目光審視地落在她臉上,“你到底想要什麼?”
孟書窈和他對視,心臟陣陣收緊,嗓音低弱,“想留在你身邊……”
裴聿洲凝眸,“怎麼不找彆人?”
孟書窈蜷了蜷手心,鼻音很重,“我不要彆人,我隻要你。”
“待在我身邊,直到我膩為止,是嗎?”
“對。”
裴聿洲捏住她的下巴抬起,“那你告訴我,是不是非我不可?”
被他犀利幽深的眸光籠罩,孟書窈睫毛顫栗,“……是。”
裴聿洲指腹用力摩挲她的麵板,“再說一遍。”
他眼中的偏執讓孟書窈有些陌生。
沉默幾秒,她乖乖重複,“我非你不可,裴先生。”
裴聿洲終於鬆手,把傘給她,“撐著。”
孟書窈呆滯地握住傘柄。
下一刻,身體騰空,被他打橫抱起來。
久違的懷抱,冷冽的木質香湧入鼻翼,獨屬於他身上的安全感。
孟書窈鬆口氣,雙手努力撐著傘。
男人步伐穩健,聲音自頭頂傳來,“跟我去紐約。”
她小聲說:“我證件丟了。”
“不需要你的證件。”
“可是我東西也沒收拾。”
“再買。”
裴聿洲不由分說地把她塞進車裡,雨傘扔在地上。
孟書窈身上濕得能擰出水來,還好穿的不是淺色衣服,否則更難堪。
ark從儲物格裡拿出一條毯子遞過去,“孟小姐,你擦一下。”
孟書窈感激,“謝謝。”
車門關上。
裴聿洲攬過她的腰,抱到自己腿上,掀開毯子把她裹起來,擦拭水漬。
孟書窈身體僵硬,不敢亂動。
臀下依稀感受到他緊實的大腿肌肉。
車上多了個人,司機不確定計劃有沒有變,“先生,還去機場嗎?”
“去。”
庫裡南重新發動。
ark的手機在響,他看一眼來電顯示,請示裴聿洲,“先生,埃倫給我打電話了,應該是問合同的事。”
一聽到這個名字,孟書窈就頭皮發麻,餘光小心翼翼地瞥向身旁男人。
裴聿洲冷冷開腔,“擴音。”
ark照做。
電話接通,那邊問:“ark特助,前幾天我和ker先生約好了簽合同,他什麼時候有空?”
孟書窈垂眸,手指捏著毛毯。
裴聿洲不理會。
“抬頭。”
他用英文說的,但顯然不是在跟埃倫講話。
孟書窈愣了一下,抬起頭看他。
裴聿洲手掌扣住她後腦勺,低頭吻下來,舌尖抵入。
氣息強勢、滾燙。
孟書窈瞳孔微微擴張,唇瓣被迫張開。
她根本不會接吻,完全被動地承接。
裴聿洲手背青筋隆起,根根分明,迸發出野性張力。
他的吻來勢洶洶。
孟書窈招架不住,腰肢和脊背繃緊。
尤其前麵還有人,電話還通著。
理智回籠,她試圖推開身前男人。
裴聿洲懲罰性地咬她一口。
孟書窈吃痛,唇間溢位一聲嬌吟。
裴聿洲退出來,抬高她的臉,指腹擦過泛著水光的紅唇,一口美式音腔低沉性感,“換氣,不會嗎,e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