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侵略 第86章 小學雞——！
小學雞——！
聽到李曼這話，胡江一下子就不萎靡了，也不憔悴了，“有道理！”
誰需要領導的關心啊！隻需要領導加工資加獎金！
胡江覺得自己也不困了，衝回屋裡繼續剪視訊去了，覺得自己少說能再工作半天。
李曼想了想，就跟著鄭榕去幫他搬東西去了。
李曼走到鄭榕身旁問道，“不打算告訴晏總？”
鄭榕搖了搖頭，“告訴他還有什麼驚喜。”
李曼笑道，“你倆這得算是熱戀期分居吧？”
鄭榕歎了一口氣，“同居都還沒同居一天呢。”
鄭榕想了想，“而且我和他，還不算是在熱戀。”
李曼一愣，“這還不熱？”
“沒有確定關係的過程，不明不白的。”鄭榕想了想，“最多算是曖昧。”
李曼想了想，有些不解。
“不是吧鄭總，沒想到你還挺純情啊？成年人不就是，牽手接吻擁抱睡了，就預設在一塊兒了麼？”
“發生關係等於確定關係，感覺像是什麼成年人的規則似的。”李曼道。
然後她就看到鄭榕沒說話。
李曼盯著鄭榕，鄭榕還是沒說話。
然後曼姐冰雪聰明，當然是明白了。
“嗬嗬，嗬嗬，兩個人加一塊兒都一甲子的功力了，談的什麼小學生戀愛……我都不稀得嘲笑你們，簡直浪費時間！”
鄭榕捏了一塊果乾塞到李曼嘴裡，讓她這煩人的嘴給閉上。
李曼不屈不撓，含混不清道，“你甭想塞吃的堵我嘴！我就要大聲地喊出那句——！”
李曼：“小學雞——！”
鄭榕：“扣工資！”
鄭榕和李曼同時喊出了各自的台詞。
下一秒，李曼就秒慫了，“哥我錯了……”
鄭榕等著裡頭老鄉幫他抓雞捆雞呢，靠著車身點了根煙。
側目看了李曼一眼，“我和晏珩的情況，畢竟不太一樣。”
鄭榕笑了笑，“我倆在一塊兒，30年了，從他這麼點兒大的時候開始……”
鄭榕比了個能抱在懷裡的奶娃娃的身長。
“我就認識他了，我扶著學走路的他，抱過走不動的他，牽著他，一起長大。三十年了，人生三分之一都和他在一塊兒。”
“所以我和他的情況，跟其他人不太一樣。”
煙霧模糊了鄭榕的目光，但依舊能看到他眼神裡的認真。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確定關係的過程，或者說儀式感。不然的話，和以往又有什麼不同呢？而且……”
鄭榕嘴角勾了勾，“而且我想給他儀式感，我就是不想委屈他。我這輩子都沒想過要讓他受什麼委屈。”
“好了，不許再說了。”李曼掛起了蒙娜麗莎的微笑，“你再這樣下去，我以後標準對齊了，還怎麼找物件？”
“寧缺毋濫，好好賺錢。”鄭榕咬著煙笑道。
裡頭老鄉抓雞捆雞的速度還是可以的，不多時便左二右二的，拎著四隻捆好的雞出來了。
又再進出了幾趟，把鄭榕要的都準備好了。
“謝啦。”鄭榕轉錢給他。
“小鄭客氣啦！吃完了下次再來！”
一個月的時間，鄭總已經成功打入群眾內部，從鄭總變成了小鄭。
小鄭準備好了乖乖愛吃的雞鴨魚，還有一隻嗷嗷亂叫攻擊力極強的鵝。
然後踏上了回江城的路。
鄭榕心情挺好，一路都哼著歌。
撥了個電話給淩秩，“我今晚回來吃飯嗷。”
淩秩那頭應該是在工作，開會還是啥的，聽到鄭榕這話，他低聲對秘書說了句，“休息十分鐘。”
然後就起身走出辦公室去。
淩盛集團的高管們，倒是很適應淩總這種有可能會中途出去講電話的情況。
畢竟給頂級戀愛腦打工，這點覺悟還是要有的。
“回來了？”淩秩站在走廊儘頭的視窗，遠眺外頭景色放鬆著眼睛，明明覺得看得挺清楚的。
但剛剛看著平板上的ppt時，又有些模糊。
淩秩擡手捏了捏鼻梁，“自己開車回來？早說我讓人去接你啊，開那麼一路，不夠辛苦的。”
“這有什麼辛苦的。”鄭榕笑道，“我回來就直接回老房子去，今晚咱們就在那邊吃。”
淩秩：“行。我打電話讓楊姐做你喜歡的菜。晏珩來嗎？”
“不來。”鄭榕嘿嘿笑了笑。
淩秩頓時明白了，“驚喜唄就是。”
鄭榕又嘿嘿，“你敢說你明天沒給我爸準備驚喜？”
淩秩壓低了聲音，“我悄悄和你說，你彆告訴他。”
這麼神秘兮兮的樣子，一下子就讓鄭榕很是好奇，“你乾什麼了？”
淩秩道，“我訂了一艘遊艇送他，沒讓他知道，知道了他肯定不讓我花這個錢。”
淩秩聲音裡難掩高興的情緒，“之前一直沒到，後來又噴漆啊什麼的，正好趕在七夕之前交船了。”
鄭榕輕歎了一口氣道，“比浪漫誰能比得過你啊，你說你這麼搞，我這拉著一車雞回來給驚喜的都成什麼了？”
淩秩笑了起來，素來冷峻的聲線，笑起來倒是非常爽朗。
但片刻後，他停了停，低聲對鄭榕說了句，“榕榕，我最近眼睛不太看得清。”
鄭榕臉上的笑容落了下去，“怎麼回事？去看醫生了嗎？”
“還沒呢，我覺得就是老花眼了吧。”淩秩輕輕歎了口氣，“我沒告訴你爸，回頭我找個時間去看看就行。”
“總以為自己還年輕呢，其實也老了啊。”
聽著淩秩這話，鄭榕心裡略略有些不太舒服。
又忍不住想起了父親生日的時候說的那話，聽到的那些淩秩內心裡的悲觀。
“彆這麼可憐巴巴的。”鄭榕道，“不想讓我爸知道，那就我陪你去醫院。”
淩秩笑了笑，“好，好。還是兒子好啊……”
對於他這句話，鄭榕沒有反駁，隻說道，“知道好，就煎個紫蘇黃瓜吃吃，就我爸生日時的那個口味就行。”
淩秩一怔，原來榕榕知道啊。
雖然沒告訴晏珩，
但鄭榕沒忘了老友，把韓明爍給叫上了。
韓明爍二話沒說就答應了，說會帶酒來。
鄭榕回到江城的時間剛剛好，抵達老宅的時間正好是晚飯時間。
楊姨已經做好飯菜了，穿著圍裙出來瞧他，“哦喲，黑了！瘦了！”
鄭榕笑著問，“精神了沒？”
“精神了！”楊姨笑著點頭，比了個大拇指，“特彆精神。”
然後就朝他車鬥裡看，“又帶什麼了？”
鄭榕趕緊低聲同楊姨說道，“土雞，家裡都愛吃那邊的土雞，我正好認識個專門養走地雞的老鄉，就裝了些回來。”
“楊姨你等會讓老鄒幫忙，直接全給宰了吧。”
鄭榕指了指裡頭，
“宰了之後放到冰箱裡凍起來，吃的時候也方便。也省得我爸和淩叔又留著養成蛋雞不讓吃了。“
楊姨簡直笑得不行，顯然也被主家的操作給逗樂了。
“你可彆提了，就你上次帶回來被你爸養成了蛋雞的那些，你爸和小淩沒空的時候，老鄒還得每天去那邊房子放雞撿蛋……”
鄭榕也忍俊不禁，“所以這些趕緊宰了，保險起見。”
韓明爍已經到了，在裡頭和鄭源淩秩喝茶聊天。
見鄭榕走進來，就都笑了起來。
“你們也不先吃著？”鄭榕道。
“那能行麼，得給哥們兒接風啊。”韓明爍站起身來，笑著走上來和鄭榕擊掌了一下。
鄭源道，“開飯吧，淩秩剛給你煎好了紫蘇黃瓜，還給你做了喜歡的金沙南瓜。”
鄭榕轉眸看向淩秩，“還買一送一呢？”
淩秩挑了挑眉梢笑著。
飯菜的味道很好，氣氛也很好，邊吃邊隨口閒聊著，偶爾眯一口小酒。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晏珩沒在。
鄭榕有點想他了，好吧，其實是很想他了。
甚至開始有點後悔，搞什麼驚喜呢？就該直接告訴他的。
韓明爍順口問了鄭榕一句，“你家晏珩最近忙什麼呢？我看ys好像動靜很大的樣子。”
“嗯？”鄭榕一愣，搖搖頭，“我不知道啊，他沒和我提過。”
鄭榕看向父親和淩秩。
淩秩道，“好像是東江路那塊地皮的專案吧，攤子鋪得挺大的，最近的確是動靜不小，估計是想趕在年前就能動工吧。”
鄭榕出去村裡拍攝，感覺自己像是跟社會脫節了似的，一臉懵，“完全沒聽他和我說過啊。”
鄭源道，“就ys的實力，問題應該不大。反正你也不愛管這些事情，估計就沒告訴你了吧？之前他給你做的那個城南的專案，你看你問過一句嗎？”
鄭榕想想也對，撓撓頭，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是。”
因為他們說得也有道理，鄭榕就沒多在意，他對生意上的事情，的確沒有多少興趣。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淩秩和鄭源去泡茶……其實是鄭源想去泡點茶醒酒，淩秩非要跟著去。
總之，餐廳就剩下鄭榕和韓明爍。
韓明爍輕歎了一口氣，“看著你爸和淩總，真的是讓人羨慕啊。”
鄭榕驚詫地看著韓明爍，“你……”
韓明爍被他這眼神給盯得……很快反應了過來！
一通擺手，“臥槽！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就是……”
鄭榕明白了，“孤單寂寞冷了唄，趕緊找個物件吧，生個大胖小子給我玩玩兒。”
“……”韓明爍擺手道，“達咩達咩，達咩喲！”
鄭榕又道，“生兩個，勻我一個。然後你看，我這麼多錢……”
韓明爍假裝做了個6的手勢湊到了耳邊，假裝打電話。
“媽，馬上幫我找個老婆！我這裡有好幾百億的大專案！”
這可不是開黃段子，就鄭榕現在手頭上的，和將來可能要落到頭上的，那都不止幾百個小目標。
鄭榕站起身來，“走，和我散散步去。”
韓明爍看他就是想抽煙了，就站起身來跟他一起朝外走去。
正好淩秩端著兩杯茶過來呢，瞧著他們這架勢，“乾嘛去？”
“鄭榕說散步。”韓明爍道。
鄭源瞥他一眼，“散步？我看是散煙吧……”
淩秩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拉了鄭源一把就倒，“那一起散散吧。”
鄭源看著他，淩秩被盯著，對鄭源笑了笑，“你這不是想兒子了麼。”
鄭源懶得說他，到底是誰想兒子誰知道。
於是四人就換了鞋，不緊不慢在小區裡瞎晃蕩閒聊著。
韓明爍湊到了鄭榕旁邊，低聲對他說道，“前些天，我去醫院看過你媽了。”
鄭榕一愣，轉眸看向韓明爍，“然後呢？”
“我感覺她情況好像好了不少。”韓明爍想了想應該如何措辭如何形容，不緊不慢補充了一句。
“感覺情緒挺穩定的，我其實挺想向醫生瞭解瞭解的，但我也沒什麼立場啊，所以也就沒問。”
鄭榕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知道了，謝了，我會找時間去問問的。”
“嗯，我覺得吧，你和她這輩子，能相安無事不相往來，就已經挺好的了。”韓明爍意有所指道，“也不是非得需要她的認同。”
聽到這兒，鄭榕明白了韓明爍想表達的意思。
他是覺得鄭榕和晏珩的事兒，以後他母親可能會知道，但就他母親這狀態，還有這些年的偏執。
想要讓她認同和接受，恐怕是很困難的事情……
鄭榕笑了笑，“你可真能夠能操心的。”
“感動嗎？”韓明爍比出了手槍的姿勢，指著鄭榕。
鄭榕散漫地舉起雙手來，“不敢動。”
“不用擔心這個，我從決定不再忍著自己感情的時候開始，就已經沒有打算過，要她在這事兒上認同什麼了。”
鄭榕說著，咬了根煙到唇間，“你剛纔看到淩叔和我爸，不是說挺羨慕麼？不止你羨慕，我也挺羨慕的。”
“但我仔細想過了，要想將日子過成他們倆那樣，恐怕最先要做的，就是不管彆人的目光，是認同還是不認同，都不重……”
鄭榕的話還沒說話，聲音戛然而止，目光定定看著前方，原本叼在唇間沒來得及點燃的煙。
啪嗒一聲跌落在地。
韓明爍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了前方不遠處那處宅子，院門口走出來的一雙人影。
韓明爍眼睛驀地瞪大了，和鄭榕一樣，也定定看著那邊，隻不過，眼裡很快有火光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