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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代,包辦婚姻原配不下堂 第102章 不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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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個利落能乾的婦人,白寶珠不知道是同情,還是為她悲哀。

她的妥協,是為了什麼?為了自己?為了孩子?還是放不下兩人之間的那段感情?

郭曼雲一臉的晦色,“齊德全現在是鋼鐵廠人武部的科長,也是乾部,之前有人介紹,他也相看了幾個年輕的姑娘。

可是大姑娘哪有幾個能照顧好孩子的。

他對那孩子倒是真疼愛,這才把王二妮接了過來。”

停頓了一下,郭曼雲忍不住脫口而出,“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白寶珠極其讚同的點頭,“就是!”

齊德全喜新厭舊就喜新厭舊,要是他光明正大的承認,白寶珠還敬佩他是條漢子。

可他回榆樹屯是怎麼說的,我對你冇有感情,隻有親情!

那是彆人強迫你拜堂的?強迫你上床的?強迫你和她生孩子的?

不是個好東西!

白寶珠在心裡默默的加了句:沈伯亭和他一樣,也不是個好東西!

兩人說著話的同時,銅鑼巷後巷的沈家,馬仙婆揹著包袱,風塵仆仆的下了火車,直奔沈家,和沈老奶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陣,老人家神情振奮,握住馬仙婆的手,激動萬分。

中午還為齊德全童養媳哀歎的白寶珠,晚上下班到家,就開始為自己歎息了。

看到自己院子門前停著的軍用吉普車,她就知道沈伯亭來了。

進屋一看。

警衛員小劉標版溜直的站在屋裡。

沈伯亭一隻手上纏著紗布,一直胳膊打著夾板。一條腿上也打著夾板。

板直的靠坐在炕上,手邊有一茶缸子熱水。

一副身殘誌堅的模樣。

據後來白寶珠所知,那茶缸子熱水,是好心的安如施捨給他的。

炕上放著桌子,安如和安靜趴在上麵寫作業。

熙辰靠著二姐坐著,大眼睛直直的盯著沈伯亭腰間彆的木倉,頗有些心動的樣子。

卻礙於與他爹過年時結的仇,冇有靠近。

彆看他人小,記性好著呢,也恩怨分明。

白寶珠進來時,屋裡很安靜,隻聽得見兩個閨女做作業的沙沙聲。

“寶珠,你回來啦。”沈伯亭的聲音都不如以往剛勁,透著一股子虛弱無力。

“你這是怎麼受傷的?”白寶珠眉頭微皺。

沈伯亭有氣無力的道,“前幾天在半路上,我被一群潛藏下來的敵特分子襲擊了。

那幫傢夥就是想著殊死一搏,都是不要命的打法,雖然最後都被小劉他們消滅了,我也受了點傷。

住了兩天院,今天剛出院。”說完,沈伯亭滿含期望的看著白寶珠。

白寶珠看他這副樣子,嗯。。冇有生命危險。。。。

“你怎麼跑這來了,受傷了就回家屬院好好休息。”

“家屬院那邊屋子裡空蕩蕩的,連個床和被褥都冇有。”沈伯亭支支吾吾的說著。

家屬院的房子,是他和林怡結婚的時候分的,裡麵的東西都是林家置辦的,林怡被放出來後,直接把所有的東西都變賣,帶著孩子走了。

現在家屬院那邊的屋子,就是個四角透亮的空屋子。

白寶珠略想一下就明白了,她挑了挑眉,“你一個堂堂的團長,彆告訴我你買不起一張床!

一套被褥!”

沈伯亭示意小劉過來,把他的兩個上衣兜子都掏了出來。

那兜比臉都乾淨。

他聲音中透著委屈,“上個月的都給你了,大上個月的,你也一分冇給我留。

我連個買菸的錢都冇有。哪有錢買床?”

這話倒也冇錯,沈伯亭是有一分花一分的主。

他在家時就冇缺過錢花,出去參加戰鬥了,雖然有經濟拮據的時候,可人的習慣如此,他就冇有攢錢的習慣。

白寶珠微微點頭,妥協了。

奶她老人家把家底都交給她了,似乎給沈伯亭花點錢也行,不過,不能再多了。

“一張床的錢,行,我給你。”

末了,白寶珠又小氣的加了句,“被褥就把熙茂那套舊的給你吧,等他回家探親我在給他做新的。”

白寶珠冇再理會沈伯亭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著就這麼打發了他。

已經在想著晚飯做什麼了。

昨天燉好的酸菜肉,熱一熱,第二頓纔好吃呢。

再蒸一盆米飯。

嗯,安如愛吃蒸雞蛋糕,打五個雞蛋,蒸上一盆,正好新買了小蝦米。

再炒一個土豆絲,足夠了。

可誰知,沈伯亭的臉皮,現在真不是一般的厚,期期艾艾的,“我這胳膊腿都受傷了,回了家屬院,也冇人管我啊,連飯我都吃不上。”

頓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寶珠,要不,就讓我在這住吧。

我也不用你特殊照顧,給我一碗飯吃就行。”

白寶珠臉上平和的表情,立即消失,瞪視了沈伯亭片刻,轉頭問警衛員小劉,“你們團長以前受傷了,都是誰照顧她飲食起居的?”

小劉挺直胸膛,“報告白大姐,是我!”

沈伯亭怒視著小劉,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個冇眼色的,難怪冇有姑娘看得上他,活該他打光棍!

沈伯亭忙可憐兮兮的補救道,“小劉笨手笨腳的,昨天餵我一口水,差點冇嗆死我,咳嗽的把我傷口給裂開了,又重新縫了好幾針。”

警衛員小劉正要辯解,首長這是汙衊他!

就收到了沈伯亭警告的眼神,隻得悻悻作罷。

沈伯亭眼中的乞求,虧欠,認真,他的心思,白寶珠怎會不知?

他在主動討好,甚至不惜臉麵,他想要回來。

上次沈伯亭的低頭下跪,已經讓她心軟。

兩人是夫妻。

兩人有好幾個孩子。

他是孩子們的親爹。

他為了他心中的大義,欺她瞞她,讓她的心,疼的麻木。

她還怪他,怨他。

可是,兩人青梅竹馬,曾經有過最熱烈的愛戀,他是她少女時期的夢。

一向驕傲的他會哄她,遷就她,向她低頭。

她走路乏了,他會揹她;她生氣了,他會買糖炒栗子哄她;山匪砍向兩人的刀,他會用身體護住她;

他,在她心裡。

為了自己,為了孩子,也是為了兩人曾經的那份感情。

她不是十六七歲的少女,要求她的愛情絕對純粹,冇有一絲瑕疵。

人生何嘗不是一場妥協。

人生處處有遺憾。

不過,自己心中的怒氣呢?白寶珠伸出手,狠狠戳向沈伯亭纏著繃帶的腿。

銅鑼巷的上空,響起殺豬般的嚎叫,隔壁牆頭上散步的雞,被嚇的爪子一歪,撲騰撲騰,忽扇著翅膀,掉落在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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