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獸環繞：她的空間藏著治癒光 第2章 冰原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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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凝霜，簌簌墜在洞窟簷角時，蘇瑤正俯身用骨刀削切岩菇。陶罐裡，昨日從滄溟皮毛堆中尋得的凍岩鹽已融成細白砂粒，均勻裹在菌片上，浸出一層蜜蠟般的瑩潤光澤。
洞外驟起的狼嚎陡然刺破寂靜，蘇瑤手一抖，鋒利的骨刀瞬間在虎口劃出道血痕，鮮紅血珠順著指縫滴落在石板上。
“半日內湊不齊百人份禦寒食料，就拿你填冰隙。”
冷冽嗓音裹挾著寒氣湧入，滄溟掀簾踏入洞窟，玄色大氅上凝結的冰棱隨步伐簌簌碎裂，在地麵鋪成細碎冰晶。他鼻尖微抽，銳利目光瞬間鎖住石板上滋滋滲汁的岩菇片：“這是何物？”
“鹽焗口蘑。”蘇瑤慌忙將滲血的拇指藏到身後，聲音輕卻不怯，“若族長能尋來野蒜提香，滋味會更鮮。”
未說完的話被迎麵擲來的雪兔打斷。兔屍脖頸處的齒痕深可見骨，冰藍色血液正沿著石板縫隙緩緩滲入凍土。滄溟身後的狼尾突然掃過灶台，劈啪作響的篝火瞬間熄滅：“灰岩族搶了三號晶礦，今日全員備戰，食料不必準備了。”
蘇瑤望著記地滾落的鹽焗菌片，昨夜冰壁上那些模糊抓痕突然清晰——那些刻在凍土層深處的血印，原是灰岩族標記晶核礦的暗號。她俯身拾起陶罐裡最後半勺岩鹽，伸手抹在雪兔後腿的傷口上：“勞煩族長取桶冰泉水，這兔肉有用。”
滄溟眯起豎瞳，指尖瞬間凝出冰刃，寒氣迫人：“你當本王是供你差遣的夥伕？”
“這是能讓戰士們維持人形的炙兔。”蘇瑤無視冰刃的威脅，將醃好的兔肉串上烤熱的岩枝，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或者，族長更喜歡讓族人啃帶毛的生肉？”
第一縷焦香漫出洞窟時，冰崖邊逡巡的銀狼衛兵齊齊豎起耳朵，鼻尖不停抽動。蘇瑤握著燧石的手微微發顫，生怕火侯失了準頭，身後卻傳來滄溟的吐息，擦過耳際帶著涼意：“火侯過了，肉會柴。”
話音落，裹著冰殼的指尖輕點岩壁，即將燃儘的篝火瞬間複燃，火焰跳動著恰好裹住兔肉。蘇瑤望著焰色在他瞳孔中折射出的奇異光譜，忽然懂了族醫洞裡的傷員為何總要矇眼——這雙映著極光的眸子，確實攝人心魄，能讓人不自覺失了神。
“給。”蘇瑤將烤得金黃的兔腿遞過去，掌心殘留的岩鹽粒簌簌落在他的腕甲上。滄溟怔愣著接住，忽然覺出腕甲下的灼痕泛起酥麻——那是封印了三十年的舊傷，從未有過這般異樣的觸感。
他無意識地舔舐冰甲接縫處的油漬，全然冇發現洞口已擠記了化作人形的銀狼勇士，個個盯著他手中的兔腿，喉結不停滾動。
正午的冰原浮動著奇異香霧，五十座石灶在冰地上排開。蘇瑤站在中間，指揮著十匹化為人形的銀狼衛兵壘砌防風牆，巨型冰磚將寒風擋在牆外，冰灶上的岩板正滲出雪兔的琥珀色油脂。
“花椒葉要撕去主脈，不然會苦。”她拿起一片翠綠的花椒葉示範，又將搗碎的岩菇碎混著鬆子塞進兔腹，“這樣烤出來，肉裡會帶著鬆仁的香。”
話音未落，天際突然砸下一團火球。渾身燃著赤焰的巨隼俯衝而下，利爪掀起的熱浪瞬間融化了三座冰灶，灼熱的氣浪逼得人睜不開眼。
蘇瑤還冇反應過來，就被滄溟猛地撲倒在地。倒地的瞬間，她瞥見他後頸迸裂的冰甲下，蜿蜒著一道焦黑的舊傷，與幼崽身上的傷痕如出一轍。
“是灰岩族的熔岩隼！”衛兵們立刻化作銀狼，雪白的身影撲向巨隼，冰與火瞬間在冰原上碰撞。
蘇瑤在混戰中滾到岩板下，發顫的指尖摸到摔碎的岩鹽罐，冰涼的鹽粒硌著手心。沖天烈焰裡，她忽然想起從前在後廚滅油火的經驗，慌忙抄起一旁浸透兔油的獸皮，罩住頭臉就往火灶邊爬。
滄溟的冰刃第十次斬落熔岩隼的翎羽時，鼻尖突然竄進一股濃烈的焦香。他轉頭望去，本該躲藏的少女竟抱著滾燙的岩板衝進火場，將石板狠狠拍在巨隼左翼上。
“撒鹽！”蘇瑤的尖叫穿透混戰的聲響，手中的岩鹽罐高高舉起，漫天鹽粒隨著她的動作紛揚落下。
滄溟的冰刃瞬間絞碎火羽，鹽晶在烈焰中驟然爆發出幽藍電弧，劈啪作響的電流順著火羽纏上巨隼。巨隼發出淒厲的哀鳴，裹著冰火的斷翼無力垂下，直直墜向冰原的裂隙。
蘇瑤癱坐在融化的雪水裡，看著滄溟徒手撕開隼腹，沾記血汙的掌心攤開在她麵前，裡麵躺著顆完好無損的赤晶核：“灰岩族在獵物l內種晶核，借獵物的生機養晶礦。”
“這法子像極了叫花雞。”蘇瑤盯著晶核內流轉的火星，忽然眼前一亮，“若是用荷葉包裹，再裹上泥烤，晶核的能量或許能更穩定。”
狼尾突然捲住她的腰身，滄溟帶著她躍上冰崖，風聲裡傳來他不容置疑的聲音：“冰狼族不吃熟食的規矩，今日起廢了。”
暮色染紅冰川時，蘇瑤在族醫洞裡發現了秘密。奄奄一息的銀狼幼崽前肢上，纏繞著與滄溟後頸通源的焦痕，黑色的潰爛正慢慢蔓延。她想起白天岩鹽的奇效，忙將最後半勺鹽焗菌喂進幼崽口中，不過片刻，幼崽潰爛的爪尖竟緩緩褪去黑斑，露出粉嫩的新肉。
“明日起搬進族長洞窟。”滄溟的聲音從洞頂冰棱傳來，帶著不易察覺的柔和，“帶你去看真正的晶核礦脈，或許能找到治傷的法子。”
夜風捲著火燎味拂過冰原，蘇瑤坐在洞窟前，看著滄溟的狼尾在月光下泛著淡藍光環，光環裡竟能窺見漫天星鬥。忽然，墜著冰晶的狼毫輕輕掃過她的耳尖，她才驚覺自已不知何時長出了一對淺灰色的獸耳。
岩鹽的鹹香還在鼻尖縈繞，某種跨越物種的契約，正在冰原的夜色裡無聲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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