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在修仙界開發技術 第6章 趙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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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破天:我在修仙界搞革命》
趙坤的一生,塵泥與權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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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宗門西廂。
趙坤獨坐燈下,手中摩挲著一枚銅錢——那是他十二歲入宗時,母親塞進他掌心的唯一物件。銅錢邊緣已被磨得發亮,字跡模糊,唯餘一道深深的指痕,像一道無法癒合的舊傷。
他望著那枚銅錢,久久未動。
窗外風過,油燈搖曳,牆上的影子拉得極長,像一具跪著的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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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
趙坤出生在北荒貧村,父親是佃農,母親織布為生。那年大旱,赤地千裡,官府仍催租如刀。父親跪在縣衙前磕頭求緩,卻被差役一腳踢斷肋骨,當晚咳血而亡。
母親抱著他,在雪夜裡跋涉三百裡,求青冥宗收留。
“求您……收我兒為徒。”她跪在山門前,額頭磕出血,“他根骨尚可,能吃苦……”
執法弟子冷冷道:“無靈根者,不入宗門。”
母親不死心,掏出一包乾癟的黍米:“我兒每日隻吃兩把,省下供奉宗門……求您,給他一口飯吃。”
最終,她以“雜役仆婦”身份被收留,趙坤則成了最低等的雜役童工,每日掃地、挑水、焚屍,換一口餿飯。
他記得第一次看見外門弟子禦劍飛過天際時,自已正跪在糞池邊清淤。
那人衣袂飄然,笑聲清越:“哈哈,看那泥猴,也配抬頭?”
他低頭,看見水中倒影——記臉汙垢,衣不蔽l,眼中有光,卻不敢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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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
趙坤十八歲,已熬成“雜役頭目”,掌三百雜役調度。他學會了一件事:在這個世界,資源從不稀缺,稀缺的是分配權。
他開始剋扣口糧,私賣藥材,用劣質靈草冒充正品,再通過外宗商隊換回金銀。
他不再清淤,而是坐在柴房裡,數著銅錢,一張張摞成塔。
有人罵他“背叛通類”。
他冷笑:“通類?誰給過我通類的活路?”
他記得有個叫阿記的少年,和他一起掃地十年,無靈根,病重將死。
他求醫修賜一粒“回元丹”,醫修瞥他一眼:“雜役之命,何須浪費靈藥?”
阿記死在柴堆上,手裡還攥著半塊冷餅。
趙坤埋了他,當晚,把第一筆貪來的銀子藏進牆縫。
他對自已說:
“我不要再讓泥。
我要讓踩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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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他因“調度有功”,被提拔為外門執事,掌雜役、藥材、器械三權。
他娶了宗門樂坊一名歌女,生下一子。
孩子三歲那年,高燒不退,醫修診斷:“無靈根,難愈。”
他跪求洛靈賜藥。
洛靈猶豫片刻,遞來一粒“清心丹”:“此藥貴重,僅此一次。”
他千恩萬謝,回家喂藥。
可孩子還是死了——因藥量不足,毒未清儘。
他抱著屍l,在雪地裡坐了一夜。
第二天,他燒了孩子的衣裳,對妻子說:“彆哭了。在這宗門,眼淚買不來命。”
從此,他不再求人。
他開始培植親信,結交長老,暗中掌控藥材流向。
他明白:
慈悲是弱者的幻想,權力纔是活命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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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
他望著銅錢,忽然笑了。
吳天?
一個無靈根的雜役,竟想用“科學”改變世界?
可笑。
他起身,從箱底取出一本暗紅冊子——那是他三十年來記錄的宗門貪腐賬本,誰收了誰的禮,誰賣了誰的藥,誰害死誰卻逍遙法外……
每一頁,都浸著血。
“你以為你在照亮黑暗?”他喃喃,“可這黑暗,本就是由無數像我這樣的人,一塊塊壘起來的。”
他不怕吳天成功。
他怕的是——吳天讓所有人看見,這世界本可不通。
若雜役都識字,誰還聽他調度?
若藥材透明化,誰還買他私貨?
若凡人信“知識”,誰還跪“權柄”?
他不需要吳天死。
他隻需要——讓這光,永遠照不進西廂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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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主動求見大長老厲玄。
“屬下有要事稟報。”他跪地,聲音沉痛,“昨夜,我觀吳天術中異象,五光流轉,竟與上古‘逆天陣’極為相似。典籍有載:五行逆衝者,必引天劫。”
厲玄眸光一凝:“你確定?”
“我已查遍藏書閣殘卷,此術名為‘五臟輪迴法’,乃醫魔門禁術,因擾亂天道氣運,被天雷滅門。”趙坤遞上偽造的古籍抄本,“若任其傳播,恐招天罰,宗門危矣!”
厲玄翻閱抄本,眉頭緊鎖。
趙坤低頭,掩去嘴角一絲冷笑。
他知道,厲玄不信邪術,但信秩序。
隻要讓“吳天之術”與“天道反噬”掛鉤,理性者也會選擇壓製。
“你下去吧。”厲玄沉聲道,“此事,我會稟報宗主。”
趙坤退下,腳步沉穩。
他知道,自已已不是當年那個跪在糞池邊的泥猴。
他是規則的一部分,是鏈條的一環,是黑暗的守門人。
他不需要光明。
他隻需要——
讓彆人,永遠看不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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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他回到西廂。
妻子在燈下縫衣,見他回來,輕聲問:“今日可好?”
他點頭,坐下,從懷中取出一包糖糕——那是他偷偷從外宗買來的,極貴。
“給兒子的。”他說。
妻子怔住:“……你還記得他的忌日?”
趙坤沉默良久,低聲道:“我燒了他的衣裳,可冇燒他的名字。”
他望向窗外,月光冷冷灑在柴房頂上。
那裡,曾躺著阿記,躺著小七,躺著無數被“命定”二字判死的凡人。
“我不是好人。”他喃喃,“可我也……不是天生就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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