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者 第 13 章
夜已深，安之還在打坐，忽聞異動，忙放下腿，改了姿勢。同一時間，窗子“啪嗒”破開，況淩偃扶著昭陽進來。
“這是怎麼了？”安之見重傷的昭陽，忙去幫著將人扶上床。“姑娘怎傷得這般嚴重？”
“先彆問了。”況淩偃道：“還請安之姑娘先去尋些紗布和水來。”
“好！”安之依言出門，沒多時回來，帶了紗布和水。
“師妹是女兒身，我…”
“我來！”安之接了話。“公子且去一旁等著就是。”
況淩偃去了一旁，等安之替昭陽包紮好傷口，安置躺好，纔再回去。“師妹？感覺如何？”
“我沒事！”昭陽虛弱的回應了一聲。
“公子你也傷了？”安之擡頭時，發現況淩偃身上也有血汙，仔細一看，驚見他背上幾道。“這是？”
“唉！”況淩偃歎氣。“是我們大意了！”
“公子且先彆說了，等我幫你包紮過後吧！”安之不由分說，就要替況淩偃包紮。
況淩偃卻尷尬的往後退去。“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我自己來吧！”
“你…怎也算在行走江湖了，如此迂腐？”安之輕搖頭，將況淩偃按在凳子上坐了，又叫他脫去衣衫，再替他包紮好。“這裡沒有藥，你們都先忍著些！”
“我不礙事！”況淩偃看向床上的昭陽。“就是師妹傷的重，怕是無藥不行！”
“嗯，天亮我再去尋些藥回來。”安之說好，就趕況淩偃走。“公子也傷得不輕，昭陽姑娘就交給我照顧吧，你先去歇著！”
“這…”況淩偃放心不下昭陽，也怕：“會累著姑娘！”
安之輕笑。
“我不礙事！”
“安之姑娘…”安之沒想到，她這一笑，叫況淩偃晃了神。
安之卻是疑惑：“怎麼了？”
“從前…從前未得機會好生看你！”況淩偃垂了眉眼，不敢再看安之。“今日才發現，你真的好美！”
“公子且去歇著吧，夜深了！”安之沒接況淩偃的話，一心要打發人走。
“姑娘！我…”
“去吧！”安之不給況淩偃說話的機會。
況淩偃無奈，隻得獨自出門。
“你不喜歡我師兄？”況淩偃前腳剛走，昭陽跟著開口問安之。
安之沒接話，去倒了水端去床邊。“我扶你起來先用些水吧！”
昭陽沒客氣，任安之將她扶起來喂水。等喝好後，就著安之的肩膀靠著。安之也沒動，任她靠。
“我發現…”昭陽靠了一陣，悠悠開口。
“嗯？”安之以音節追問。
昭陽擡眼看著安之側顏：“你雖然看著纖弱，實際身上一點不見羸弱跡象，不止能騎馬，這會子我全靠在你身上，也不見你有任何負擔之感。”
安之輕揚唇角。“那是姑娘身量輕盈！”
“嗬！”昭陽嗤笑了聲。“你知道嗎，今日我與師兄可是差點交代在那裡！”
安之側目。“是在我們今日去的那張府？”
“嗯！”昭陽輕點頭。“白日裡我們未見到那行商，夜裡撞見了，才知他是妖物！”
安之看向昭陽左手。“你這法印也不起作用？”
“倒也有幾分用，但無法對付它！”昭陽說著，緩緩坐直了身子，與安之對視。“你知道嗎，今日若不是你給的那火摺子，我二人根本逃不出來！”
安之點頭。“能救你二人，也不枉那高人給我這好物一趟。”
昭陽目光卻突然灼烈起來。“何方高人？”
“這…”安之頓了頓，無奈道：“我也不知他是何方高人，隻是偶然遇到。”
昭陽不信。“偶然遇到，便給你如此厲害的東西？”
“我…”安之避開昭陽目光。“我也不知，許是高人可憐我吧！”
“嗬！”昭陽意味不明的嗤笑了聲，爾後緩緩滑倒床上。“算了，我困了。”
“那姑娘就睡吧！”安之起身替昭陽蓋好被子，接著欲放下床幔。
“彆放！”昭陽出聲阻止。
安之收回放窗幔的手。“怎麼了？”
昭陽將被角掀開。“很晚了，你就在我旁邊睡吧！”
“我不困，你睡就好！”安之說完放下床幔，自去了一旁坐著。
安之如此，昭陽也沒攔著。隻是她也沒立即睡，而是隔著床幔盯著安之看了許久，才終於被受傷過後的疲倦折騰的睡去。
昭陽均勻的呼吸聲傳出那一刻，安之也回頭看向床幔內。確定人是真的睡去後，才換了坐著的姿勢，起身，來到床前，爾後飛身出去，直奔張府。
隨微涼夜風，安之輕盈飄逸的身姿在張府上空盤桓了一陣，終於在聽見偏僻院子裡傳來慘叫聲後，落身了下去。
站在房梁之上，安之這纔看清，原是一個青年男人正手腳並用的想往外爬。而他的身後，則有個胖胖的人在追。
青年男人邊退邊求饒：
“老爺，你饒了我吧，我保證明日就去替你找青壯年回來！”
“饒你？饒你幾次了？”胖老爺揮舞著已成爪的雙手。“老爺我正是關鍵期，你卻如此辦事不力，我不拿你頂上拿誰頂？”
“老爺不要，不要…”
“是你？你為何會在這裡？”
青年男人害怕的蜷縮成一團，本是以為在劫難逃，卻沒等到預料之中的疼痛。反是聽見一聲慘質問，好似那胖老爺的。
青年男人顫抖著擡起擋住臉的胳膊，才發現那胖老爺正與一白色身影纏鬥在一起。
“那麼多人在找你，你不去逃命，卻為何來管我的閒事？”纏鬥中，胖老爺質問安之。
安之卻不答，隻一味出招，招招狠手。
“你…唔…”胖老爺還想說話，被安之一條白綾抽了嘴。不止再無法開口，還被抽落在地。
胖老爺自知不敵，扭頭一變，竟是化作一隻碩大的鼴鼠。雙爪一撐，就想鑽地逃生。隻是胖胖的身子才鑽下去一半，就被又一條飛來的白綾纏住腿，生給拽上半空，再被一掌拍落在地。吱吱亂叫了幾聲後，在不甘中灰灰湮滅，留下具被榨乾了精氣而亡的凡人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