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主角救世?天策傳! 第105章 隔窗之痛
風輓歌眯起眼,借著香樟樹濃密的枝葉遮擋,悄悄往體育館那扇半開的側窗挪了兩步。
窗沿積著點灰塵,他指尖輕輕拂去,剛好能透過玻璃縫隙,把裡麵的景象看得真切。
器材室的門虛掩著,散落的籃球滾在牆角,幾個穿著藍白校服的男生呈扇形圍在中間,把一個瘦小的身影逼得緊貼著鐵製的儲物櫃,櫃門上還貼著泛黃的“器材登記單”,邊角被風吹得捲了起來。
帶頭的是個染著淺棕發色的男生,校服拉鏈敞到胸口,露出裡麵印著英文的黑色衛衣,正是鄭浩。
他抬腳就往那男生的小腿踹去,鞋尖碾過對方的褲腿時,還故意往下壓了壓,聽見對方悶哼一聲。
才嗤笑著開口:“怎麼不躲了?剛纔在教室跟老師告我狀的時候,不是挺能耐的嗎?”
被圍的男生正是林曉,他雙手死死護著胸前的書包,肩膀縮成一團,校服外套的後背已經印著好幾個灰黑色的腳印。
他想往後退,可儲物櫃已經抵到了後腰,退無可退,隻能低著頭,聲音細得像蚊子哼:“我沒有……我隻是跟老師說,你拿了我的筆記本……”
“拿你的筆記本怎麼了?”
鄭浩旁邊一個高個子男生立刻上前,伸手就揪住林曉的衣領,把人拽得往前踉蹌了兩步。
“鄭哥看上你的東西,是給你臉了!還敢去告老師?”
說著,他抬手就往林曉的後腦勺拍了一下,力道不輕,林曉的頭晃了晃,額前的碎發垂下來,遮住了發紅的眼眶。
另一個男生則蹲下身,一把扯過林曉掉在地上的書包,拉開拉鏈就往外倒。
作業本、鉛筆盒、還有一個用透明膠帶粘了又粘的筆記本,全都散落在滿是灰塵的地上。
那男生還故意用腳碾過筆記本,封麵很快就皺成一團,字跡也被蹭得模糊不清。
“喏,你的破本子在這兒呢,”他抬起頭,笑得一臉惡意,“現在還想要嗎?跪下來求我,我就還給你。”
林曉的身體猛地顫了一下,像是想彎腰去撿,可鄭浩立刻伸腳踩住他的手背,力道不大。
卻帶著十足的羞辱:“怎麼?還想撿?跟你說,以後在學校裡,少跟我裝清高,不然下次,就不是踩手這麼簡單了。”
風輓歌攥著木雕兔子的手越收越緊,指腹都被兔子耳朵的棱角硌得發疼。
他能清晰地看見,林曉的指尖微微蜷縮著,指甲縫裡還沾著地上的灰塵,卻始終沒敢用力反抗。
他也能看見,鄭浩等人臉上那種漫不經心的惡意,像是在玩弄一隻沒反抗能力的小動物。
周身的赤色惡念像沸騰的水,不斷往外冒,甚至濺到了旁邊的儲物櫃上,讓那片區域的空氣都顯得粘稠。
這時候,有兩個穿校服的女生抱著排球從器材室門口經過,眼角餘光掃到裡麵的動靜,腳步瞬間頓住。
其中一個紮著馬尾的女生下意識想往裡走,卻被同伴死死拉住胳膊,嘴型用力比了個“彆管”,還伸手把她往反方向拽。
馬尾女生回頭看了一眼,剛好對上林曉求助的目光,可猶豫了兩秒,還是被同伴拉著跑開了,連腳步都帶著慌亂。
又有個男生背著書包經過,他瞥見裡麵的場景,立刻低下頭,假裝蹲下來係鞋帶。
手指在鞋帶上來回繞了好幾圈,直到裡麵的罵聲小了點,才趕緊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出口走,連鞋底沾了灰塵都沒顧上拍。
這些人的身上,都纏著一層薄薄的灰白色氣息,像一層透明的殼,把自己和裡麵的暴力徹底隔開,冷漠得讓人心頭發沉。
風輓歌的胸口越來越悶,曜徹境的“心曜”在體內微微發燙,像是被那些負麵情緒熏染得失了清明。
他再也忍不住,轉身就往學校大門衝,腳步快得帶起一陣風,手裡的木雕兔子都差點飛出去。
可剛跑到校門口,就被穿藏青色製服的保安伸手攔住,對方的手臂很粗,力氣也大。
把他擋得嚴嚴實實:“哎!你乾什麼的?放學時間,外來人員不能進學校,不知道嗎?”
“裡麵有人在霸淩!”
風輓歌急得聲音都拔高了些,手指著體育館的方向,“就在器材室,有幾個男生在打同學,還搶他的東西,你們快進去看看!”
保安卻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甚至往後退了半步。
像是怕被他纏上:“小夥子,你是不是看錯了?我們學校管得嚴,怎麼會有霸淩的事?說不定是學生哄著玩呢。”
“再說了,沒有老師的同意,誰都不能隨便進,這是規定,你彆在這兒瞎起鬨。”
風輓歌還想再爭辯,可保安已經從崗亭裡拿出了對講機,語氣嚴肅地說:“再不走,我可就聯係巡邏的同事了,到時候對你可沒好處。”
他看著保安油鹽不進的樣子,又想到裡麵還在被欺負的林曉,心像被什麼東西揪著疼,卻偏偏沒辦法。
他總不能在學校門口召喚伏羲琴,更不能用術法強行闖進去,那樣隻會暴露修煉者的身份,反而帶來更多麻煩。
沒辦法,風輓歌隻能退到路邊,靠在香樟樹上,死死盯著體育館的方向。
夕陽的光漸漸沉了下去,把體育館的紅色屋頂染成了暗橙色,可裡麵的動靜卻像是還在耳邊回響。
鄭浩的笑聲、林曉的悶哼、還有周圍學生的冷漠,像一根根細針,紮得他心口發疼。
又過了大概十分鐘,體育館的側門終於開了。
鄭浩和幾個男生勾肩搭背地走出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輕鬆的笑意,鄭浩手裡還把玩著剛才從林曉那兒搶來的筆記本。
時不時跟身邊的人說著什麼,語氣裡滿是炫耀,周身的赤色惡念還沒散去,像一團揮之不去的陰雲。
林曉跟在他們身後幾步遠的地方,低著頭,雙手緊緊攥著書包帶,剛才被踩臟的筆記本被他揣在懷裡,校服上的腳印格外刺眼。
風輓歌的視線一落在他身上,就清晰地看見那層黑灰色的氣息。
比在窗外看到的更濃,像一件沉重的外套,死死裹著他的四肢和脖頸,連他走路的姿勢都顯得格外僵硬,彷彿每一步都在拖著無形的重量。
鄭浩他們走到校門口,各自被家長接走。鄭浩坐進一輛黑色的轎車時,還特意回頭往林曉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那眼神裡的惡意,連隔著馬路的風輓歌都能清晰感知到。而林曉則沿著路邊慢慢走,始終低著頭,連路邊的路燈亮了都沒抬頭看一眼。
隻有風吹過他的頭發時,才能隱約看見他眼角的紅痕。
風輓歌緩緩鬆開手,木雕兔子的耳朵已經被捏碎。
他沒立刻離開,而是靠在香樟樹上站了很久,路燈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滿地的落葉上,像在無聲地守護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被黑暗包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