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主角救世?天策傳! 第140章 精密冰冷的殺意
會議室的燈光下,黎明把剛調取的孫先生近半年行蹤記錄鋪在桌上,指尖劃過其中一行。
三個月前,孫先生曾以“歸還合作檔案”為由,去過吳先生的彆墅兩次,第一次停留了四十分鐘,第二次隻有十五分鐘。
而那兩次,恰好是彆墅鐘點工劉姨的工作時間。
“劉姨的證詞有問題。”
黎明的聲音帶著篤定,“她之前說‘近三個月沒見過孫先生’,但監控顯示,第二次孫先生來的時候,她還幫孫先生開了側門。
我們剛又找她談了一次,她終於鬆口了,孫先生給了她兩萬塊,讓她幫忙在書房角落放一個‘裝飾盒’,說‘吳總喜歡的小眾擺件,想給個驚喜’。”
風輓歌拿起劉姨指認的“裝飾盒”照片,那是個半尺高的木質盒子,表麵刻著簡單的花紋,剛好能裝下之前推測的冰雕天使。
“盒子裡應該墊了保溫層,延緩冰雕融化。劉姨沒開啟看,隻以為是普通擺件,就按孫先生說的,放在了書房書架最底層,用一塊深色防塵布蓋著。
那裡剛好是監控死角,吳先生平時也很少翻最底層的書。”
李警官這時遞過來一份新證據:“香薰專櫃的購買記錄查到了!上個月十五號,孫先生的助理用他的副卡買了‘雪鬆香頌’蠟燭,而且是最大尺寸的那款。”
“還有冷凝劑,孫先生通過朋友的實驗室,以‘低溫儲存生物樣本’為由,申請了高濃度二氯甲烷,用量剛好能裝滿一個中空冰雕的內部空間。”
“動機也串起來了。”
黎明拿出一個塑封袋,裡麵裝著一枚溫潤的白玉鐲。
正是從孫先生醫院病房的儲物櫃裡找到的,鐲身上刻著細小的“孫”字。
“這就是首飾盒裡原本的東西,孫先生母親的遺物,他說吳先生當年用偽造的‘專案虧損報告’,騙他把玉鐲‘抵押’,之後就再也沒還過。”
“他住院後查出心臟問題,醫生說‘情緒不能激動’,可一想到玉鐲和被毀掉的公司,就睡不著覺,他要的不是錢,是讓吳先生也嘗嘗‘從得意到恐懼,最後一無所有’的滋味。”
風輓歌的指尖輕輕碰了碰塑封袋,玉鐲的光澤在燈光下透著溫涼,像藏著孫先生沒說出口的委屈。
“所以他設計了整個局,每一步都算準了吳先生的弱點。”
他慢慢梳理著手法,語氣裡帶著一絲複雜,“第一步,摸清吳先生的習慣,每週三下午三點會回彆墅處理私人事務,書房會反鎖,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第二步,製作中空冰雕,內部分層,下層裝高濃度冷凝劑,中層固定香薰蠟燭,上層留了一個小凹槽,剛好放那枚玉鐲的仿製品。他要讓吳先生先看到‘玉鐲’,勾起貪念和心虛。”
“第三步,通過劉姨把冰雕放進書房,用保溫盒和防塵布掩蓋,同時入侵吳先生的智慧家居係統,控製書房空調的開關,第四步,等吳先生進書房後,先發現書架上的‘玉鐲’,伸手去拿時,冰雕外層剛好融化到破裂。”
“冷凝劑瞬間揮發,書房溫度在五分鐘內從25度降到8度。”
黎明補充道,“我們模擬過這個過程,低溫會讓玻璃起霧,視線模糊,再加上蠟燭傾倒後點燃了旁邊的信紙,產生的薄煙會讓整個房間顯得格外詭異。”
“吳先生本身有隱性心臟病,之前體檢報告裡寫過‘情緒激動易引發心悸’,他看到冰雕突然‘冒出來’,又摸到冰雕裡掉出的玉鐲仿製品(孫先生提前把真玉鐲拿走了),以為是‘贓物顯靈’,再被低溫和煙霧刺激,心臟瞬間驟停。”
“那密室和死亡時間混淆呢?”李警官追問。
“書房反鎖是吳先生自己做的,他每次處理私人事務都會反鎖門。”
風輓歌指著空調控製麵板的記錄,“孫先生在吳先生死後兩小時,遠端開啟了書房空調,把溫度調到28度,加速冰雕剩餘部分融化,同時讓房間溫度回升。”
“這樣法醫初步判斷死亡時間時,會比實際時間晚1-2小時,剛好能讓他的不在場證明更‘牢固’。”
“冷凝劑揮發後幾乎不留痕跡,隻剩首飾盒裡那兩顆微小顆粒;蠟燭燒儘後,隻剩那股冷香,又被之後的空調風散得淡了,剛好夠我們察覺,卻又差點錯過。”
整個推理鏈像一把鑰匙,慢慢插進鎖孔,轉動時每一聲都清晰可辨。
李警官立刻安排警力,去醫院控製孫先生,此時的孫先生正靠在病床上,手裡捏著那枚真玉鐲,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沒有驚訝,也沒有反抗。
隻是在看到警察出示的證據時,輕輕說了一句:“他當年騙我玉鐲的時候,說‘這東西在你手裡沒用,不如給懂行的人’,我就是要讓他知道,有些東西,不是搶來的,就能安穩拿著。”
審訊室裡,孫先生對所有罪行供認不諱。
他說自己住院後,每天都在想怎麼讓吳先生付出代價,“我沒力氣跟他打架,也沒心思跟他爭,我就想讓他在最得意的時候,被自己搶來的東西嚇住。”
“冰雕是天使,可裡麵藏的是我的恨,香薰是暖的,可冷凝劑是冷的,就像他對我做的事,表麵客氣,內裡全是算計。”
案件了結時,天已經矇矇亮。風輓歌和黎明站在警局門口,秋風吹過,捲起地上的落葉,又慢慢落下,像一場終於平息的風波。
“以前總覺得,修煉者的力量才最讓人防不勝防。”
風輓歌望著遠處漸漸亮起來的天際,聲音裡帶著一絲輕淺的感慨,“比如能操控濁氣的音師,能隱匿身形的妖物,他們的手段帶著‘不可控’的恐懼。”
“可這次……孫先生用的全是‘人’的辦法,摸清習慣是觀察,設計冰雕是智慧,利用心理是算計,每一步都在‘可控’裡,卻比許多法術更讓人心裡發沉。”
黎明遞給他一杯熱咖啡,指尖碰了碰杯壁的溫度:“因為他賭的是人性的弱點,吳先生的貪、劉姨的貪,還有他自己的執念。這些東西,比法術更難防備,也更難化解。”
風輓歌接過咖啡,掌心傳來的暖意慢慢散開。
他想起審訊室裡孫先生最後說的話:“玉鐲拿回來了,可我媽再也看不到了。”
那枚溫潤的玉鐲,本該是念想,最後卻成了複仇的引子。
“有時候,人的執念就像一根線。”
風輓歌輕輕攪動著咖啡,“一開始隻是想把丟了的東西找回來,走著走著,線就纏成了結,最後把自己也捆住了。他設計的局再精密,贏了吳先生,也沒贏過自己的執念。”
晨光透過雲層灑下來,落在兩人身上,驅散了夜的涼意。
風輓歌望著街上漸漸多起來的行人,忽然覺得,比起那些超自然的詭譎,普通人的故事裡,藏著更複雜的溫度。
有恨,有怨,有算計,卻也藏著沒說出口的委屈和遺憾。而這些,或許纔是最需要被看見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