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主角救世?天策傳! 第159章 簫聲蝕魂
悲惘先生終於緩緩轉過身。他的動作極慢,暗紫色長袍的下擺隨著轉身的弧度輕輕掃過祭壇下的白骨,布料摩擦骨骼的“沙沙”聲,在洞窟的哀嚎背景音裡顯得格外刺耳。
他的膚色是近乎透明的蒼白色,彷彿從未見過陽光,幾縷泛著淡紫光澤的發絲垂在額前,遮住了部分眉眼,卻遮不住那雙毫無人類情感的眼睛。
瞳仁是極深的暗紫色,像凝固的濁氣,看不到絲毫反光,隻有盯著洞壁上蠕動的人臉時,才會泛起一絲近乎貪婪的亮,那是對“痛苦”這種“樂章”的極致沉迷。
他沒有猙獰的表情,甚至稱得上病態的儒雅:指尖漫不經心地拂過斷腸引的簫孔,簫身半透明的材質裡,黑霧隨著他的觸碰緩緩流轉,像是有生命的活物。
“你聽到了嗎?”
他張開雙臂,暗紫色長袍在洞窟的氣流裡展開,邊緣繡著的音紋此刻劇烈晃動,竟與洞壁人臉的哀嚎頻率漸漸重合。
他的聲音溫和得像在與人談論風月,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磁性。
每一個字都像裹著冰冷的濁氣。鑽進風輓歌的耳朵:“這是世間最純粹、最美妙的交響樂。”
“絕望時的嗚咽,痛苦時的嘶吼,恐懼時的顫抖……這些纔是生命最真實、最有力的音符,比任何凡間樂曲都要動人。”
他的目光掃過風輓歌來時的方向,那眼神裡沒有絲毫惋惜。
隻有對“廢物”的輕蔑,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怨娘子那個廢物,連曜徹境初窺的你都攔不住,死了也就死了。”
“她臨死前的那點怨毒,不過是給這首宏大樂章增添了一個微不足道的裝飾音,連讓我停下‘聆聽’的資格都沒有。”
話音落時,他的目光終於落在風輓歌身上。那目光不是審視,而是像在欣賞一件即將被雕琢出“痛苦”的藝術品,殘忍又帶著期待:“而你”
他頓了頓,指尖輕輕敲了敲斷腸引的簫身,洞窟裡的哀嚎聲竟隨之低了幾分,像是在為他的話“伴奏”。
“你的憤怒,你的痛苦,還有你此刻在歸墟境威壓下的無能為力……纔是此刻最動聽的主旋律。繼續抵抗吧,讓我再多享受一些,這屬於‘掙紮’的音符。”
悲惘先生不再多言,甚至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緩緩將斷腸引湊到唇邊。
他的姿態優雅,彷彿隻是在月下品簫,可歸墟境生命徹底進化的恐怖力量,已在他抬手的瞬間悄然彌漫。
洞窟壁上覆蓋的暗物質突然劇烈蠕動,那些嵌在裡麵的人臉哀嚎聲陡然拔高,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攥住了喉嚨。
祭壇上的黑色晶體裂紋裡,黑霧瘋狂湧出,在半空凝成細小的旋渦,連空氣都跟著發出“嗡”的低鳴。
一段低沉、哀婉,卻帶著刺骨寒意的簫聲,悄然流淌而出。
這不是普通的簫聲。
歸墟境的力量讓它徹底脫離了“聲音”的物理限製,無視風輓歌周身殘存的靈力波動,無視洞窟裡粘稠的空氣,像無數條冰冷的蛇,徑直鑽入他的識海深處。
風輓歌瞳孔驟縮,幾乎是本能地將伏羲琴橫在身前,指尖飛快地按上琴絃,靈力毫無保留地注入琴身。
《清心咒》的旋律不再是之前的微弱光暈,而是化為實質的金色漣漪,從琴身向四周擴散,試圖將那蝕骨的簫聲擋在識海之外。
可境界的差距,是橫亙在他麵前的天塹。
歸墟境,是生命層次的徹底進化,其力量的本質已遠超曜徹境所能理解的範疇。
悲惘先生此刻連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未動用,可僅是簫聲散逸的餘波,已讓洞窟地麵的碎石微微顫動,那些嵌在裂縫裡的濁氣,竟被震得化為黑色的霧塵。
這要是換在地麵上,這樣的餘波隨便一擊,便能輕易震塌半棟居民樓。
風輓歌的金色漣漪剛擴散到周身五尺,便被簫聲狠狠壓了回來。
金光劇烈震顫,表麵浮現出無數細密的裂紋,像是隨時都會碎裂的玻璃。
最終隻能艱難地收縮到僅能護住周身三尺的範圍,連伏羲琴的琴身都在微微發抖,琴身上的金色紋路忽明忽暗,像是在抵抗著無形的碾壓。
那簫聲更像是無數根冰冷的、沾滿劇毒的細針,穿透金光的縫隙,持續不斷地刺向他的靈魂。更惡毒的是,它精準地勾起了風輓歌內心最不願觸碰的痛苦記憶。
林曉倒在急診室的地板上,胸口插著濁音閣弟子的短刃,手還緊緊攥著那捲了邊的月考準考證,眼裡的光一點點熄滅,最後隻剩下茫然的空洞。
徐老師被濁氣纏繞時的場景也清晰浮現,他試圖掙紮,卻被濁氣一點點吞噬,臉上是難以言喻的痛苦,最後連呼救聲都發不出來……
這些畫麵栩栩如生,彷彿就發生在眼前,每一個細節都在撕扯著他的心神。
風輓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的青筋暴起,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琴身的木紋裡,瞬間被靈力運轉的灼熱蒸騰成一縷白煙。
他必須耗費全部心力,才能勉強維持靈台不失,體內的靈力像是開了閘的洪水般傾瀉而出,經脈因為靈力的高速消耗而傳來陣陣刺痛。
可即便如此,那簫聲帶來的痛苦還在加劇,他的意識邊緣,已開始出現細微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