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主角救世?天策傳! 第171章 餘燼微光
風輓歌扶著張靈淵走出濁音殿所在的廢棄建築時,天邊的魚肚白已漫過餘杭的天際線。
淩晨的風帶著露水的涼意,吹在兩人滿是血汙的衣襟上,竟讓緊繃到極致的神經有了一絲鬆弛。
風輓歌的雙腿每走一步,都像有無數根細針在紮著骨頭,鮮血早已浸透褲腿,在地麵留下斷斷續續的暗紅印記。
張靈淵的左臂無力地搭在他肩上,呼吸微弱,額角的冷汗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砸在風輓歌的手背上,帶著一絲冰涼。
臨時據點離這裡不算遠,是風輓歌之前在餘杭租下的小公寓一室一廳。
傢俱簡單,客廳的茶幾上還放著他沒吃完的糖糕,包裝袋沒封緊,落了層薄薄的灰。
推開公寓門時,風輓歌幾乎是用儘了最後一絲力氣。
他扶著張靈淵踉蹌著走進臥室,將人輕輕放在床上。
張靈淵的左臂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道袍的裂口下,滲血的傷口還沾著濁音殿的黑泥。
風輓歌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幫他褪去染血的道袍,露出臂上猙獰的骨摺痕跡。
骨頭錯位得厲害,連麵板都微微凸起,看著便讓人揪心。
他想找些布條先固定,卻發現抽屜裡隻有之前黎明留下的應急繃帶。
隻好笨拙地撕成條,繞著張靈淵的左臂輕輕纏了兩圈,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一件易碎的瓷器。
“師兄……”
張靈淵在昏迷中低喃了一聲,眉頭皺起,像是在承受傷口的疼痛。
風輓歌抬手,指尖泛著微弱的金光,輕輕點在他的眉心,是《清心咒》的片段,雖不能療傷,卻能緩解疼痛,讓他睡得安穩些。
看著張靈淵的眉頭漸漸舒展,風輓歌才鬆了口氣,直起身時,眼前卻突然發黑,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
他踉蹌著後退兩步,重重撞在門框上,喉嚨裡湧上一股腥甜,卻被他硬生生嚥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撐不住了。
雙腿早已失去知覺,靈力枯竭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伏羲琴還落在客廳的地板上,琴身的裂痕在晨光下格外刺眼。
風輓歌扶著門框,一步一步挪到沙發邊,剛坐下,便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窗外的陽光已斜斜地照進客廳,落在他的臉上,帶著溫暖的觸感。
風輓歌動了動手指,隻覺得渾身痠痛,像是被拆開重組過一般。
他緩緩睜開眼,首先聞到的是一股淡淡的草藥味,順著氣味望去,隻見張靈淵正坐在床邊的小凳上。
手裡拿著一個陶碗,碗裡盛著深綠色的藥汁,正用小勺輕輕攪動著,動作笨拙卻格外小心。
“師兄,你醒了?”
張靈淵聽到動靜,立刻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被擔憂取代,“感覺怎麼樣?腿還疼嗎?”
他想站起來,卻因為動作太急,牽扯到左臂的傷口,眉頭瞬間皺起,倒吸了一口涼氣。
風輓歌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還有左臂上重新包紮好的繃帶。
這次纏得整齊多了,顯然是花了心思的,心裡一陣暖意。
“我沒事,”他啞著嗓子開口,聲音還帶著剛醒的沙啞,“你呢?左臂……”
“沒事,就是有點麻,”
張靈淵笑了笑,把陶碗遞到他麵前,“我剛纔去樓下的藥店買了些草藥,煮了點藥汁,你先喝了吧,能補補靈力。就是……可能有點苦。”
他說著,從口袋裡摸出一顆水果糖,放在碗邊,“我看你茶幾上有糖,就找了一顆,苦了就含著。”
風輓歌接過陶碗,藥汁的苦味瞬間鑽進鼻腔,他卻沒猶豫,仰頭一飲而儘。
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他趕緊拿起那顆糖放進嘴裡。
甜意很快驅散了苦味。“你什麼時候醒的?”他看著張靈淵,發現他眼底有淡淡的青黑,顯然沒休息好。
“比你早兩個時辰吧,”
張靈淵收拾著陶碗,聲音輕了些,“醒來的時候看你倒在沙發上,嚇了我一跳,趕緊把你扶到床上。
你的腿傷我看了,腫得厲害,我用草藥敷了敷,應該能好點。”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伏羲琴我也收起來了,放在臥室的桌子上,沒敢碰,就用布擦了擦上麵的灰。”
風輓歌點點頭,心裡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
他和張靈淵雖說是同門師兄弟,之前在龍虎山時,大多是各自修行,交集不算多。
可這次並肩作戰,卻讓兩人之間多了一種無需言說的默契,是同生共死的情誼,是彼此托付後背的信任。
接下來的七日,成了兩人難得的安歇時光。
第一天,風輓歌的腿傷還不能下床,張靈淵便扶著他在臥室裡慢慢走動。
張靈淵的左臂不能用力,隻能用右手小心翼翼地扶著風輓歌的胳膊,每走一步都要叮囑“慢點兒,彆摔了”。
走到窗邊時,風輓歌能看到樓下的早餐攤冒著熱氣,攤主在吆喝著賣包子,幾個上班族匆匆路過,買了早點便往地鐵站趕。
“你看,”
風輓歌輕聲說,“這就是我們要守護的。”張靈淵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嗯,都好好的,就好。”
第二天,張靈淵嘗試著煮粥。
他在廚房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最後端出來的粥,一半是稀的,一半是糊的,還忘了放鹽。“我……我平時沒煮過這個,”
張靈淵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耳根泛紅,“要不我去樓下買吧?”
風輓歌卻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嘗了嘗,笑著說:“挺好吃的,比龍虎山食堂的粥香。”
其實粥的糊味很重,可風輓歌卻吃得很認真,一碗見底時,張靈淵的眼睛亮了亮,像是得到了認可的孩子。
第三天,風輓歌幫張靈淵換藥。張靈淵的左臂已經能輕微活動,但骨折的地方還是疼得厲害。
風輓歌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拆開繃帶,隻見傷口周圍的紅腫已經消退了些,隻是骨頭還沒完全複位。
他指尖凝聚起淡淡的金光,輕輕拂過張靈淵的左臂,一邊用《清心咒》緩解疼痛,一邊輕聲說:“再忍忍,等回龍虎山,讓師衡道長用雷法幫你正骨,很快就能好。”
張靈淵點點頭,額角的冷汗卻還是冒了出來,卻沒哼一聲,隻是緊緊攥著床單,直到風輓歌幫他重新包紮好,才鬆了口氣,低聲說:“謝謝師兄。”
第四天,龍戰組的黎明來過一次。
他帶來了更好的傷藥,還說濁音殿的後續已經處理好,餘杭的普通人都被清除了記憶,沒人知道這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黎明看著兩人的傷勢,歎了口氣:“你們倆這次真是拚命了,尤其是靈淵,那記滅世黑雷,差點把自己的本源都燒了。”
風輓歌愣了愣,轉頭看向張靈淵,張靈淵卻避開他的目光,小聲說:“當時沒想那麼多,就想攔住他。”
風輓歌沒說話,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裡卻更清楚,這份情誼,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同門。
第五天,風輓歌終於能下床走動了。他扶著牆,慢慢走到臥室的桌子邊,拿起伏羲琴。
琴身的裂痕依舊清晰,隻剩下一根琴絃還能發出微弱的聲響。
他輕輕撥動琴絃,琴音沙啞,卻帶著一絲韌性。
張靈淵走過來,看著他,輕聲說:“我會把伏羲琴帶回龍虎山,讓劍帝宮的李宗主幫忙看看,他肯定能修好。”
風輓歌點點頭,把琴抱在懷裡,像是抱著一件珍寶:“嗯,它陪我這麼久,一定會好的。”
第六天,張靈淵的左臂已經能抬起來了。他嘗試著用右手畫符,卻因為不習慣,畫出來的符紙歪歪扭扭,一點靈力都沒有。
風輓歌坐在旁邊,看著他笨拙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你還是先養傷吧,等手臂好了,再畫也不遲。”
張靈淵卻不服氣,又拿了一張符紙,認真地畫了起來,直到畫出一張勉強能用的清心符,才滿意地遞給風輓歌:“給你,萬一晚上疼,就捏碎它。”
第七天清晨,風輓歌醒來時,發現張靈淵不在床邊。
他扶著牆走到客廳,隻見張靈淵正站在窗邊,看著樓下的街景。
陽光灑在他身上,給他蒼白的臉色添了一絲暖意。聽到腳步聲,張靈淵轉過身,笑著說:“師兄,你醒啦?我煮了粥,這次沒糊。”
風輓歌走過去,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樓下的早餐攤依舊熱哄,上班族匆匆路過,孩子們背著書包,在家長的陪伴下走向學校,一切都充滿了生機。
“感覺怎麼樣?”風輓歌問。
“好多了,左臂能用力了,”張靈淵活動了一下手臂,笑著說,“就是還不能用雷法,不過沒關係,等回去差不多就好了。”
風輓歌點點頭,看著眼前的少年,又看了看窗外的煙火氣,心裡一片平靜。他們贏了,雖然是慘勝,傷痕累累,可守護住了想要守護的東西,這就夠了。
“等傷好點,就麻煩靈淵你了,我還要繼續守護餘杭。”風輓歌輕聲說
張靈淵點點頭,眼中閃著光:“沒事的,師兄,就交給我吧。”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兩人身上,溫暖而明亮。
窗外的餘杭城,依舊充滿了煙火氣,那些平凡的日常,那些細碎的歡笑,都是他們用鮮血和傷痛守護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