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主角救世?天策傳! 第216章 察覺
清城的五點還裹著層薄霧,路邊的香樟樹影在霧裡晃悠悠的,像沒睡醒的影子。
帝君濤背著書包走得飛快,嘴裡還叼著個肉包,今天哄鐘響得早,本來想慢悠悠去學校抄作業,結果出門時被風吹得一激靈,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不是冷,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有隻發燙的蟲子爬在胳膊上,有點煩,又有點紮人。
他嚼著肉包,抬頭往四周掃了圈,街麵上隻有環衛工掃地的“沙沙”聲,早點攤的白汽在霧裡飄,沒什麼異常。
“奇了怪了……”
他嘀咕著,腳步卻沒停,順著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往街角拐。
儘頭是棟廢棄的老樓,牆皮掉得一塊一塊的,窗戶破得露著黑窟窿,平時沒人去,這會兒卻隱隱約約有聲音飄出來。
帝君濤放輕腳步湊過去,從破窗戶縫往裡看,嘴裡的肉包差點掉下來。
樓裡擠著幾個玩意兒,看著就不是人。有三個跟枯樹枝似的東西,麵板皺巴巴的,眼睛是倆黑洞,圍著倆青黑色麵板的人轉圈。
那倆人胳膊上青筋暴得跟黑蟲子似的,嘴裡“嗚嗚哇哇”地念著怪詞,聲音啞得像磨石頭,聽得人心裡發毛。
“搞什麼鬼……”
帝君濤皺緊眉,他在龍虎山聽長老說過,這種帶邪氣又燒得慌的玩意兒,十有**跟魔界沾邊。他沒多想。
管它是什麼,在這兒晃悠總不是好事,萬一待會兒有同學路過就麻煩了。
帝君濤把書包往窗台上一扔,抬腳就踹開了虛掩的樓門,“哐當”一聲響,樓裡的玩意兒瞬間停了,齊刷刷轉頭看他。
“喂,你們在這兒吵什麼?”
他插著腰站在門口,校服外套被風吹得晃了晃,看著像來找人的學生,隻有眼神裡多了點厲色,“這地方是你們待的?”
最前麵那根“枯樹枝”“嘶嘶”叫著撲過來,爪子黑糊糊的,看著就惡心。
帝君濤側身躲開,抬手就往它胸口砸,拳頭攥得緊,指節有點發燙,他沒敢用太大力,怕動靜太大引來人。
可就算這樣,那“枯樹枝”也跟被扔出去的紙團似的,撞在牆上“噗”地化成股黑煙沒了。
剩下倆“枯樹枝”見同伴沒了,一起撲過來。
帝君濤沒慌,往後退了半步,左手抓住一個的爪子,右手往另一個後腦勺推了把,倆玩意兒撞在一起,也跟著化成煙散了。
中間那倆青黑色麵板的人急了,嗷嗷叫著揮拳砸過來。
帝君濤咧嘴笑了笑,他側身躲開左邊那人的拳頭,伸腳絆了下,那人“咚”地摔在地上。
右邊那人的拳頭剛到跟前,他抬手攥住對方手腕,稍微一用力,就聽見“哢嚓”一聲輕響,那人疼得直咧嘴,黑紅色的血滴在地上,“滋滋”響。
“就這點能耐?”
他調侃了句,抬腳踩住摔在地上的人,沒太用力,剛好讓對方起不來。
那倆人還想掙紮,帝君濤隨手往他們後頸各拍了一下,倆人立馬不動了,他沒下重手,留著給後麵的人處理,省得麻煩。
打起來沒兩分鐘,事兒就完了。帝君濤拍了拍手上的灰,心裡還想著:早知道這麼弱,剛才就不著急了,肉包還沒吃完呢。
帝君濤抓起窗台上的書包,剛背上就聽見口袋裡的手機響,是薑君陌發的訊息:“你到了沒?課代表要收作業了!”
“壞了!”
他一拍腦袋,光顧著打架,忘了抄作業這回事。
他往樓裡掃了眼,確認沒漏下什麼,轉身就往學校跑,外套下擺掃過地上的血漬,沾了幾滴黑紅的印子,他壓根沒看見。
晨霧已經散了些,陽光透出來,照得路麵亮堂堂的。
帝君濤跑得飛快,書包在背上顛得咚咚響,腦子裡全是“完了完了,數學錯題還沒抄”,剛才那點打架的事兒早拋到腦後了。
快到學校門口時,他還不忘咬兩口剩下的肉包,把包裝紙扔進垃圾桶,拽了拽校服外套,腳步沒停地往教室衝。
早自習的鈴聲在7點準時響起,帝君濤剛把書包甩到座位上,課代表就抱著作業本來收昨天的數學錯題。
他摸了摸口袋,纔想起光顧著打架,抄了一半的錯題本落在家裡了,隻好硬著頭皮說“忘帶了”,換來課代表一個無奈的眼神。
他趴在桌子上,看著課本上的橢圓公式,隻覺得那些字母在眼前打轉。
左邊的薑君陌已經開始背英語單詞,“nservation保護,nventional傳統的”,聲音很輕卻很清晰。
斜前方的林晚星正低頭寫著什麼,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像落在窗台上的雨。
帝君濤托著腮,又開始走神,早上那幾個“枯樹枝”玩意兒,看著不像龍虎山說的屍煞,倒有點像冰玄天提過的“低階的魔”。
不過不管是什麼,解決了就好,彆影響到普通人就行。
他想著想著,手指無意識地在桌子上畫著籃球的軌跡,直到薑君陌戳了戳他的胳膊:“濤哥,彆發呆了,語文老師要抽查背誦了。”
他趕緊坐直,翻開語文書,盯著《登高》的詩句,卻隻記得“風急天高猿嘯哀”,後麵的全忘了,隻好在心裡祈禱老師彆點到他。
下課鈴一響,教室裡瞬間熱哄起來。帝君濤剛伸了個懶腰,就看見慕白雪拉著林晚星走了過來,手裡還拿著一本畫著小提琴的筆記本。
“帝君濤同學,”
慕白雪的眼睛亮晶晶的,笑著遞過筆記本,“你昨天教我拍球的姿勢,我畫下來了,你看看對不對?”
帝君濤接過來,翻開一看,筆記本上畫著一個簡筆畫小人,姿勢歪歪扭扭的。
旁邊還標注著“腳分開與肩同寬”“膝蓋彎一點”,忍不住笑了:“差不多,就是手再往上抬一點,托球的時候彆太用力。”
“真的嗎?”慕白雪興奮地湊過來,“那今天放學我們還去籃球場好不好?我想再試試!”
“行啊!”帝君濤爽快答應,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籃球,從投籃姿勢說到校隊的比賽,氣氛很熱哄。
林晚星站在旁邊,沒怎麼說話,隻是偶爾幫慕白雪整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
她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帝君濤的校服外套,外套下擺靠近口袋的地方,沾著幾滴淡淡的黑紅色痕跡,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那顏色很特彆,不是番茄醬的鮮紅,也不是畫畫染料的亮色塊,更像……血液凝固後的顏色。
就在這個時候,沒有等林晚星仔細觀察,上課鈴的“叮鈴”聲撞碎了課間的喧鬨,林晚星沒等慕白雪把話說完,就輕輕攥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往座位走。
慕白雪還在小聲唸叨“放學一定要去籃球場”,林晚星隻是“嗯”了一聲,腳步沒停,直到把慕白雪按回座位,自己才坐下,後背靠在椅背上,長長舒了口氣。
窗外的陽光剛好落在她的課本上,她卻沒心思翻頁,目光越過同學的肩膀,落在帝君濤身上。
他正把書包往桌肚裡塞,校服外套的下擺晃了晃,那幾滴淡黑紅色的痕跡又跳進眼裡。
林晚星的指尖無意識地摳著課本邊緣,心裡的念頭像纏在一起的線,慢慢理開:
首先,那一定是血。不是番茄醬,她早上和慕白雪路過早點攤時,清楚看見帝君濤買的是肉包,手裡沒拿番茄醬。
而且番茄醬沾在布料上會是鮮亮的紅色,乾了也會發黏,不會是這種暗沉的、帶著點灰調的黑紅。
也不是畫畫染料,班裡的美術生說過,染料乾了會有顏料顆粒,指尖能摸出來,而且帝君濤連數學作業都懶得寫,更彆說碰畫筆。
上次美術課他全程趴在桌上睡覺,顏料盒都沒開啟過,這一點可以完全排除。
那麼,血是哪來的?第一個可能,他自己受傷了?
可早上見他時,他跑得飛快,手裡還拿著肉包,沒見他捂著手或胳膊。
剛才聊天時動作也很靈活,一點沒有受傷的樣子,而且血漬在衣角。
不是手指、手臂這些容易受傷的部位,更像是不小心蹭到的,這個可能可以排除。
第二個可能,他是……殺人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林晚星自己先搖了搖頭。
如果帝君濤是藏得很深的殺人犯,他不可能這麼大意,把血跡留在校服上。
他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剛才和慕白雪聊天時,會注意到慕白雪的頭發亂了,提醒她彆擋住眼睛,說明他不是完全粗心的人。
那剩下的可能是什麼?林晚星想起以前看的懸疑劇,裡麵有警察找普通人幫忙,處理一些“不方便公開”的事,比如盯梢、傳遞訊息,會不會……帝君濤也是這樣?
她想起帝君濤偶爾的遲到,每次問他,他都隻說“睡過頭了”。
但有一次她早到學校,看見他從校門口的小巷子裡跑出來,衣服上沾著點泥土,呼吸很急促,不像剛睡醒的樣子。
還有上次曆史課,他突然說“屍煞”,當時大家都覺得是他胡編亂造,現在想來,會不會是他真的見過什麼奇怪的事?
血漬的形態也能說明問題,不是噴濺的圓點,也不是滴落的痕跡,而是細長的、淡淡的一道,像外套下擺掃過沾血的地麵時蹭到的。
結合他早上可能去了什麼偏僻的地方,遇到了需要“幫忙”的事,忙到沒注意蹭到了血,然後急著來學校抄作業,就更說得通了。
林晚星的指尖頓了頓,想起福爾摩斯說過的那句話:“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無論剩下的是什麼,即使再不可能也一定是真相。”
排除了殺人犯、意外受傷、染料或番茄醬,剩下的“和警察秘密合作”,好像就成了最合理的解釋。
她悄悄回頭,又看了一眼帝君濤,他正趴在桌子上,和薑君陌湊在一起看什麼,嘴角咧著笑。
一點也不像藏著秘密的樣子。可那幾滴血跡又真實地留在他的外套上,像一個小小的、沒被發現的證據,藏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林晚星輕輕收回目光,翻開課本,卻沒看進去一個字。
心裡的謎題像一顆種子,悄悄落了地,她沒打算問,也沒打算說,有些事,等它自己慢慢長出來,或許會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