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主角救世?天策傳! 第250章 破碎的“藝術品”
秋天的清城,傍晚的風已經帶著刺骨的涼意,卻吹不散街頭巷尾蔓延的不安。
近半個月來,城區邊緣接連發生奇怪的動物傷人事件,起初隻是零散的報案。
有人在晨跑時被“野狗”撲倒,小腿留下深可見骨的抓痕;有攤販在收攤時遭到“怪鳥”襲擊,肩膀被啄出洞,傷口邊緣泛著詭異的青黑色。
但隨著受害者增多,細節漸漸拚湊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所有受害者都異口同聲地說,襲擊者“不像正常的動物”。
有的說那生物“半邊身子像流浪狗,半邊卻長著羽毛,爪子是金屬般的顏色”。
有的說它“眼睛是渾濁的白色,沒有瞳孔,跑起來像被什麼東西撕扯著,每一步都在發抖”。
更詭異的是,這些“怪物”從不下死手,傷人後會立刻拖著扭曲的身體逃竄,留下的腳印裡,總能找到幾縷帶著血絲的、混雜著毛發和羽毛的碎末,像是隨時會散架的縫合玩偶。
訊息在學生間悄悄流傳,有人說是“實驗室跑出來的變異動物”,有人說是“山裡成精的邪祟”。
連學校門口的保安大叔都在值班室貼了張黃符,唸叨著“最近夜裡彆往小巷鑽”。
帝君濤聽林晚星提起時,還笑著拍桌子:“肯定是哪個調皮蛋搞的惡作劇,裝神弄鬼嚇唬人!”
可他沒注意到,林晚星說這話時,眼裡藏著一絲擔憂。
她上週去圖書館,路過老城區的小巷,曾聽到裡麵傳來斷斷續續的嗚咽,像動物在哭,又像什麼東西在痛苦地掙紮。
週五晚上,帝君濤被謝沉璧老師留在辦公室“加餐”,數學卷子錯了大半,被要求重新演算完才能走。
窗外的天早就黑透了,教學樓的燈光一盞盞熄滅,隻剩下辦公室和走廊儘頭的應急燈亮著。
謝沉璧戴著細框眼鏡,手指敲著桌麵,語氣嚴肅卻藏著一絲無奈:“帝君濤,你這腦子,放籃球上那麼靈光,怎麼到數學題上就轉不過彎?”
“這道解析幾何,再算錯一步,下週體育課你就跟著我在辦公室做題。”
帝君濤苦著臉,抓著頭發在草稿紙上塗塗畫畫,心裡把“拋物線”“斜率”罵了八百遍,直到快十點,才總算把卷子湊齊了答案。
謝沉璧檢查完,眉頭舒展了些,遞給他一個蘋果:“行了,趕緊回家,路上注意安全,最近外麵不太平。”
走出學校,晚風帶著涼意吹在臉上,帝君濤啃著蘋果,踢著路邊的石子,心裡還在琢磨“要是下次數學再不及格,籃球賽會不會被謝老師禁賽”。
就在這時,一股微弱卻混亂的氣息鑽進鼻腔,不是正常的妖氣,也不是純粹的魔氣,而是像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被強行擰在一起,帶著撕裂般的躁動,順著街邊的小巷飄了過來。
帝君濤本能的停下腳步,蘋果核隨手扔進垃圾桶,腳步放輕,朝著氣息來源的小巷走去。
巷子很深,兩側是斑駁的老牆,堆著廢棄的紙箱和舊傢俱,月光隻能透過頭頂的電線縫隙,灑下幾縷微弱的光。
越往裡走,那股混亂的氣息越濃,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嗚咽聲,像小狗被拋棄時的哀鳴,卻又帶著一絲非人的嘶啞。
轉過一個拐角,他看到了那“東西”。
它蜷縮在巷子儘頭的垃圾桶旁,體型和中型犬差不多,卻有著極其扭曲的軀體,左邊身子覆蓋著肮臟的黑色短毛像流浪狗的皮毛。
右邊卻裸露著泛著青灰色的麵板,上麵布滿了縫合的針腳,甚至能看到幾處線頭鬆脫,露出裡麵暗紅色的肌肉。
它的前肢是鳥爪般的形狀,尖銳卻布滿裂紋,後肢則是正常的狗腿,卻在不停抽搐。
最讓人揪心的是它的眼睛,渾濁的白色眼球裡沒有瞳孔,隻有滿滿的驚恐,嘴巴微張,發出“嗚嗚”的聲音,每一次呼吸,胸口都在劇烈起伏,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帝君濤剛想靠近,那生物像是察覺到了威脅,猛地抬起頭,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嘶吼,不是凶狠的挑釁,更像是被逼到絕境的自保。
它拖著扭曲的身體,踉蹌著朝帝君濤撲來,動作僵硬又瘋狂,爪子帶著風聲,卻沒什麼章法,像是本能驅使著攻擊,眼神裡依舊充滿了恐懼。
“喂,我沒惡意……”
帝君濤下意識想開口安撫,卻見那生物的爪子已經到了眼前。
他來不及多想,體內《九煌訣》運轉,右手一握,暗金色的兩儀天罡錘憑空出現,錘身刻著的太陽神紋瞬間亮起,帶著灼熱的氣息,擋住了那致命的一爪。
“鐺”
的一聲,爪子撞在錘身上,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那生物被神焱的高溫燙到,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它猛地後退,蜷縮在牆角,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卻依舊警惕地盯著帝君濤,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
帝君濤握著天罡錘,眉頭皺了起來,這不是他印象中的“魔物”,沒有純粹的邪惡氣息,沒有嗜血的瘋狂。
隻有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恐懼,像一個被強行拚湊起來、卻隨時會破碎的“藝術品”,每一個動作都在訴說著被迫存在的煎熬。
他本想控製神焱的力量,隻發出足以震懾的灼熱氣息,將這生物製服,看看它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可當他對上那雙渾濁卻寫滿驚恐的眼睛,聽到那撕心裂肺的慘叫時,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那是一種本能的不適,比麵對最兇殘的邪祟時更讓他難受。
就在他猶豫的瞬間,那生物像是被神焱的氣息逼到了極限。
突然再次撲了上來,這次的動作更加瘋狂,卻也更加笨拙,爪子甚至沒能碰到帝君濤的衣角,就重重摔在了地上,發出痛苦的嗚咽。
這一摔,像是點燃了帝君濤神經裡的某根弦,他看著那生物在地上掙紮,縫合的軀體因為劇烈動作而裂開一道口子,露出裡麵模糊的組織,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和煩躁湧上心頭。
不是對這生物的憤怒,而是對這種“被迫痛苦”的現狀的煩躁。他握緊天罡錘,神焱的光芒驟然暴漲,比預想中更加強烈的灼熱力量傾瀉而出,朝著那生物揮去。
“砰!”
一聲悶響,神焱瞬間包裹了那生物。它連慘叫都沒能完整發出,就在高溫中扭曲、收縮,最終化為一堆黑色的灰燼。
散落在冰冷的地麵上,隻有空氣中殘留著燒焦的異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解脫般的氣息。
帝君濤站在原地,握著天罡錘的手微微顫抖。
錘身上的神焱漸漸褪去,露出暗金色的錘身,卻再也沒有往日使用力量時的暢快。他低頭看著地上的灰燼,心裡空落落的,像是少了點什麼。
“我隻是……消滅了它?”
他喃喃自語,第一次對自己的力量產生了懷疑。以前對付邪祟,他從不會猶豫,那些東西害人作惡,消滅它們是理所當然,甚至帶著幾分“為民除害”的輕鬆。
可這次不一樣,他看到的不是邪惡,而是極致的痛苦,是被強行扭曲的生命,而他的力量,最終隻給了它“毀滅”,而非“解脫”。
他蹲下身,在灰燼裡翻找,指尖觸到一塊堅硬的東西。
撿起來一看,是一小塊焦黑的碎骨,邊緣不平整,像是從某個較大的骨骼上斷裂下來的,上麵刻著一個模糊的符號。
帝君濤捏著那塊碎骨,眉頭緊鎖。他突然想起以前看的一本熱血漫畫,裡麵的主角被問“你為了什麼揮拳?”,
當時他覺得答案很簡單,為了保護想保護的人,為了打跑壞人。
可現在,他看著手裡的碎骨,看著地上的灰燼,那個答案開始動搖。
他揮拳、動用力量,到底是為了“保護”,還是僅僅為了“消滅”?
如果力量帶來的隻有毀滅,哪怕物件是這樣痛苦的“怪物”,那這份力量,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夜風穿過小巷,帶著寒意,吹起地上的灰燼,像細小的黑色蝴蝶,在月光下飛舞。
帝君濤站起身,將碎骨放進外套口袋,握緊了拳頭。
天罡錘已經消失,可他感覺自己的手比握著錘時更沉。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大步流星地離開,而是慢慢地走著,背影在小巷的陰影裡,顯得格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