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主角救世?天策傳! 第299章 雪落時的裂痕
大年初一的雪,比臘月三十那天更密,像漫天撒下的糖霜,落在屋簷上、樹梢上,把整個清城裹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帝君濤、林晚星和慕白雪約好去老巷看紅燈籠,那裡的燈籠是手工紮的,紅綢麵映著雪,格外好看。
三人踩著雪往老巷走,積雪沒到腳踝,每一步都“咯吱”作響。
慕白雪穿了件紅色的羽絨服,在雪地裡像團小小的火焰,她手裡攥著之前編的梅花掛件。
時不時停下來,彎腰把雪捏成小球,往帝君濤身上扔:“濤哥,你看我堆的小雪人,像不像你打球時的樣子?”
帝君濤回頭,看見她蹲在雪地裡,麵前的小雪人歪著腦袋,還插了根樹枝當“籃球架”,忍不住笑:“哪有我這麼帥的雪人!等會兒到了老巷,我給你堆個比這好看十倍的!”
林晚星走在中間,手裡拿著相機,時不時拍下兩人打鬨的樣子,鏡頭裡的雪、紅燈籠和笑容,像一幅暖融融的畫。
她還特意給慕白雪拍了張特寫,慕白雪站在紅燈籠下,雪落在她的發梢,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揚著笑,連風吹起的圍巾都帶著溫柔的弧度。
可沒走多久,慕白雪的腳步突然慢了下來。她原本攥著掛件的手,慢慢移到了胸口,手指緊緊抓著羽絨服的衣襟,呼吸也變得急促,像被什麼堵住了喉嚨。
“白雪?怎麼了?”林晚星最先發現不對,趕緊走過去扶她。
慕白雪想笑,可嘴角剛揚起來,就沒了力氣。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比腳邊的雪還要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微弱:“我……有點喘不過氣……”
話音剛落,她的身體就晃了晃,眼睛慢慢閉上,整個人往雪地裡倒去。
“白雪!”
帝君濤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隻覺得懷裡的人輕得像片羽毛,連呼吸都變得淺促。
他慌了,之前麵對蘇陽、麵對蠱蟲時的冷靜全沒了,聲音都在抖:“白雪!醒醒!彆睡!”
林晚星也慌了,眼淚瞬間湧了上來,她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手指因為發抖,好幾次按錯了號碼:“我……我打120!濤哥,你抱著她,彆讓她凍著!”
帝君濤趕緊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裹在慕白雪身上,又把她緊緊抱在懷裡,用體溫捂著她。
雪還在落,落在他的頭發上、肩膀上,很快就積了一層白,可他一點都感覺不到冷,懷裡的人那麼輕、那麼弱,他怕自己一鬆手,她就會像雪一樣化掉。
“堅持住白雪!救護車馬上就來!”
他低頭,貼著她的耳朵,聲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懇求,“你不是說要一起看老巷的燈籠嗎?還說要我堆雪人,你不能睡……”
林晚星終於打通了120,她對著電話喊,聲音帶著哭腔:“快來!老巷路口!有人暈倒了!呼吸困難!”
掛了電話,她蹲在帝君濤身邊,用袖子擦著眼淚,伸手摸了摸慕白雪的臉頰,冰涼的觸感讓她心裡一緊:“白雪會沒事的,對吧?她隻是有點累了,對吧?”
帝君濤沒說話,隻是把慕白雪抱得更緊了。他能感覺到懷裡的人還有微弱的呼吸,可那呼吸那麼輕,像隨時會斷掉的線。
救護車的鳴笛聲終於穿透風雪傳來,帝君濤抱著慕白雪,跟著醫護人員跑,雪地裡留下一串慌亂的腳印。
他看著醫護人員給慕白雪戴氧氣罩、測心率,看著擔架被抬上車,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著,疼得厲害。
急診室的燈亮著,紅色的“急診”二字在雪夜裡格外刺眼。帝君濤和林晚星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身上還沾著雪,沒來得及拍掉。
走廊裡很靜,隻有消毒水的味道和偶爾傳來的腳步聲,冷得像冰窖。
林晚星把臉埋在膝蓋裡,肩膀微微顫抖,手裡還攥著剛才給慕白雪拍的照片,照片裡的人笑得那麼開心,可現在,卻在急診室裡躺著。
她想起之前慕白雪的“小毛病”:怕冷、沒胃口、偶爾咳嗽、缺席約定……那些被他們當成“累了”“普通感冒”的細節,現在想來,全是藏不住的訊號。
“都怪我……”
帝君濤坐在她身邊,聲音沙啞,“我早該發現的,她上次在公園躲著吃藥,我就該追問的;她總說怕冷,我就該帶她去檢查的……我真是個笨蛋。”
林晚星抬起頭,眼睛紅得像兔子,卻搖了搖頭:“不怪你,我也沒發現……我們都以為她隻是普通的小毛病,誰知道……”話沒說完,眼淚又掉了下來。
沒過十分鐘,慕白雪的父母就匆匆趕來。慕媽媽手裡還攥著慕白雪的常用藥盒,那是她每次出門都會隨身帶的,此刻盒蓋沒完全扣緊,幾片白色藥片露在外麵。
她沒有像尋常家長那樣慌得哭喊,隻是快步走到急診室門口,手指緊緊攥著門框,指節泛白,聲音帶著強壓的顫抖問醫護人員:“醫生,我女兒……她怎麼樣了?”
慕爸爸則比妻子冷靜些,他先走到帝君濤和林晚星身邊,拍了拍帝君濤的肩膀。
他的手也在涼,卻努力維持著鎮定:“辛苦你們了,先彆太著急,小雪的情況我們心裡有數,醫生會儘力的。”
不知過了多久,急診室的門終於開了。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臉上帶著疲憊,語氣嚴肅得讓人心慌:“誰是慕白雪的家屬?”
慕媽媽立刻迎上去,慕爸爸也跟在旁邊,兩人的眼神裡滿是擔憂,卻沒有絲毫意外,他們早就知道女兒的病情,隻是一直配合著她,假裝“一切都好”。
“醫生,她這次……是不是又加重了?”慕爸爸先開口,聲音低沉。
醫生歎了口氣,指了指旁邊的談話室:“進去說吧,孩子的情況,你們大概也有心理準備,但這次確實需要重視。”
談話室裡的暖氣很足,可帝君濤和林晚星卻覺得比走廊還冷。
醫生拿出慕白雪的病曆,翻開第一頁,上麵寫著“先天性心臟病(終末階段)”,幾個字像冰錐一樣紮進他們的眼睛。
“慕白雪的先天性心臟病,你們應該早就知道了,”
醫生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之前的發燒、咳嗽、呼吸困難,都是心力衰竭的表現,你們一直帶她在複查,也一直在用藥控製。”
“這次暈倒,是急性加重,我們已經用了強心劑,但她的心臟功能已經嚴重受損,後續需要長期住院觀察,甚至可能需要考慮……姑息治療。”
“姑息治療”四個字出口,慕媽媽的身體晃了晃,慕爸爸趕緊扶住她,自己的眼眶也紅了。
他們早就知道這一天會來,卻還是希望能再晚一點,再晚一點。
晚到女兒能多看幾次雪,能多拉幾次小提琴,能多和身邊的朋友待一會兒。
帝君濤和林晚星坐在旁邊,像被凍住了一樣。
原來慕白雪的父母早就知道,原來他們一直陪著女兒演戲,原來那些“普通感冒”“家裡有事”,全是一家人小心翼翼守護的秘密。
林晚星想起上次慕白雪說“媽媽讓我吃維生素”,想起慕媽媽總給白雪裝熱湯,想起慕爸爸從不阻止白雪出門玩。
他們不是不知道危險,隻是不想讓女兒的青春,被“絕症”兩個字困在病房裡。
“醫生,我們知道了。”
慕爸爸深吸一口氣,擦掉眼角的濕意,“後續治療我們配合,隻是……能不能彆讓孩子知道‘終末階段’這幾個字?她還想著出院看燈籠,想著和朋友一起高考……”
醫生點頭:“我明白,會儘量瞞著她,你們也彆太難過,多陪陪她,讓她開心點比什麼都重要。”
談話室裡陷入了沉默,隻有窗外的風雪聲,偶爾傳來救護車的鳴笛,像在敲打著每個人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