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主角救世?天策傳! 第66章 守己
張睿的短刃又一次被劉浩封的拳頭震開,虎口發麻的痛感順著手臂蔓延,他餘光掃過纏鬥的宇柔與蜈千手。
見蜈千手也沒能快速拿下宇柔,眼底的急躁再也藏不住。
他猛地向後急退兩步,對著倉庫深處壓低聲音喝了句:“還愣著乾什麼!都出來!”
話音剛落,倉庫兩側的陰影裡突然湧出十幾道人影。
有的穿著百蜈洞標誌性的墨綠勁裝,袖口繡著細小的蜈蚣紋,手裡攥著纏滿毒絲的短匕。
有的則衣袍破爛,露在外麵的麵板上刻著詭異的骨紋,腰間還掛著串銅鈴,鈴身沾著暗褐色的屍油,正是百骸宗的殘黨。
他們一出來,便有人從袖中摸出半截桃木符,口中念念有詞,指尖滴落的黑血落在地麵,竟讓水泥地泛起一層青灰色的屍氣。
“是百骸宗的控屍術!”宇柔眼神一沉,軟劍橫得更緊了些,“他們能驅策僵屍,刀槍難入,大家小心!”
話音剛落,就見一名百骸宗殘黨猛地搖動腰間銅鈴,“叮鈴鈴”的脆響裡,倉庫角落的陰影中突然傳出“哢哢”的骨節摩擦聲。
三道青灰色的身影緩緩站起,身形乾癟卻異常挺拔,指甲泛著暗黑色的光澤,正是飛僵!
它們沒有瞳孔的眼窩朝著劉浩封幾人轉動,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嘶吼,縱身一躍就撲了過來,速度快得幾乎留下殘影。
劉星宇攥著符紙的手更緊了,後背不自覺地貼向貨架,看著飛僵撲來的凶相,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卻還是死死盯著那些怪物,想起爺爺說的話。
強迫自己沒往後退。宇柔見狀,軟劍一挑,一道銀弧劃過,精準斬在最前麵那隻飛僵的手臂上,卻隻聽“叮”的一聲脆響。
飛僵的手臂毫發無損,反而被劍風激得更加狂躁,張開滿是黑牙的嘴就咬向宇柔的脖頸。
就在這時,倉庫門口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每一步踩在水泥地上都帶著歲月沉澱的厚重,像是老樹盤根般穩。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深藍色對襟舊袍的老者緩步走進來,頭發已大半斑白。
僅兩鬢還留著些灰黑,眼角的皺紋深如溝壑。
他左手拄著一根黑鐵柺杖,杖頭雕著猙獰的虎頭,右手背在身後,指節粗大且布滿老繭,正是張天奇。
他走過來時,連那三隻狂躁的飛僵都下意識地頓了頓,顯然對他身上那股沉凝了數十年的煞氣極為忌憚。
張天奇的目光直接越過其他人,落在劉琦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聲音帶著老態卻依舊鋒利:“劉老鬼,沒想到你這蠱症還真讓你熬過來了。當年你我在青峰山鬥到兩敗俱傷,我以為你早該撐不住了,看來老天還想讓咱們再了斷一次舊賬。”
劉琦原本拄著柺杖的手微微一緊,指節泛白,隨即緩緩直起身,之前因蠱症帶來的虛弱感早已褪去,眼底翻湧著曜徹境執守階的靈力微光。
他看著張天奇眉骨的舊疤,也笑了,隻是笑意裡滿是凜然:“張天奇,你我鬥了快四十年,從年輕時搶靈脈,到後來爭地盤,你什麼時候用過這麼下作的手段?”
“找百蜈洞的毒修、百骸宗的控屍人幫忙,就不怕傳出去,讓其他修煉者笑話你張家沒人了?”
“笑話?”
張天奇扯了扯嘴角,柺杖在地麵頓了頓,震起細小的灰塵,“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等我滅了你們劉家,誰還敢笑話我?”
“當年你爹贏了我爹,你又贏了我青年時的那幾仗,這山城的天,也該輪到我張家翻過來了!”
劉琦側過頭,眼神柔和地看向劉星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掌心的溫度帶著安撫的力量:“星宇,記住爺爺教你的,無論發生什麼,都要護好自己,彆衝動。”
“飛僵怕至陽的靈力,要是遇到危險,就把你媽給的符紙捏碎,知道嗎?”
劉星宇用力點頭,眼眶有些發紅,卻還是咬著牙沒說話,隻是攥緊了口袋裡的手機,那是母親偷偷給他的,說要是情況不對,就按側麵的緊急按鈕。
劉琦說完,便緩緩鬆開了手裡的柺杖。那根陪伴他多年的桃木柺杖“咚”地砸在地上,卻沒倒,反而被他周身溢位的靈力輕輕托住,懸浮在原地。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指縫間漸漸凝聚起淡金色的靈力,那是曜徹境修士特有的“心曜之力”。
純淨而凝練,帶著灼熱的至陽氣息,剛一出現,倉庫裡的屍氣就淡了幾分,連那三隻飛僵都往後縮了縮。
“張天奇,彆廢話了,手底下見真章吧。”劉琦的聲音裡沒了之前的溫和,隻剩下久戰沙場的銳利。
他左腳向前踏出,地麵的水泥板竟被這一步踏出細微的裂紋,“四十年了,也該讓你明白,咱們之間的差距,從來不是靠外人能補上的。”
張天奇眼底閃過一絲厲色,也不再廢話,右腳猛地蹬地,步法雖緩卻穩,周身的黑色靈力如同墨汁般蔓延開來,裹著他的右拳就砸向劉琦的麵門。
他的靈力帶著一股沉鬱的煞氣,是常年修煉《黑煞拳譜》的緣故,拳風掃過,連旁邊懸浮的柺杖都被吹得微微晃動,甚至讓那三隻飛僵都躁動起來,又要朝著宇柔撲去。
劉琦早有防備,身體向右側微偏,避開拳鋒的同時,右手凝聚的淡金色靈力化作一掌,精準拍向張天奇的拳側。
“嘭”的一聲悶響,金黑兩色靈力在半空碰撞,形成一圈無形的氣浪,氣浪中帶著至陽的灼熱,竟將張天奇拳頭上的煞氣燒得滋滋作響。
周圍的貨架被氣浪震得劇烈搖晃,上麵的鐵盒“嘩啦啦”地掉下來,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有幾個鐵盒正好砸在飛僵身上,卻隻被飛僵隨手揮開,連個凹痕都沒留下。
張天奇的拳頭被拍偏,卻借著這股力道順勢旋身,左拳緊接著砸向劉琦的肋下,招式銜接得毫無縫隙,這是他們年輕時常用的纏鬥手法,彼此早已爛熟於心。
劉琦腳步不退反進,左手抬起,掌心的靈力化作一麵薄如蟬翼的光盾,盾麵上流轉著細碎的金色紋路。
這光盾剛一出現,倉庫裡的至陽氣息更濃,連空氣都變得燥熱起來,張天奇的左拳砸在光盾上,竟沒能將光盾打碎,反而被光盾反彈的力道震得後退半步,拳頭上甚至泛起一層淡淡的焦痕。
“果然還是這麼難纏。”張天奇甩了甩手腕,眼底的凝重更甚,目光掃過旁邊還在與飛僵纏鬥的宇柔。
又看向劉琦,“不過,你剛從蠱症裡恢複,靈力能撐多久?你兒媳婦對付飛僵已經夠吃力了,你要是分心護著她,今天你們劉家一個都走不了!”
劉琦沒接話,隻是緩緩抬手,懸浮在原地的桃木柺杖突然化作一道殘影,朝著張天奇的後背射去。
這柺杖被他用至陽靈力溫養了三十年,杖身上刻著隱世的“鎮屍符文”,此刻在靈力催動下亮起微光,帶著破風之聲,速度快得驚人。
當年在青峰山,他就是用這招破了張天奇的防禦。
張天奇身後的一隻飛僵想撲過來阻攔,卻被柺杖上的至陽氣息嚇得縮了回去。
張天奇察覺到身後的動靜,猛地轉身,右手靈力凝聚成爪,精準抓住柺杖的杖頭。
可就在他指尖碰到柺杖的瞬間,杖身上的“鎮屍符文”突然爆發,淡金色的靈力順著他的手指蔓延,不僅灼燒著他的煞氣,還順著他的經脈往體內鑽。
張天奇臉色一變,急忙鬆開手,同時向後急退,避開了靈力的侵襲,而那柺杖則在空中打了個轉,又落回劉琦手中,杖身上的符文依舊亮著,將周圍的屍氣驅散得更乾淨了些。
“看來這三十年,你也沒閒著,把‘鎮屍杖’煉得更精進了。”
劉琦握著柺杖,緩緩轉動,杖尖在地麵劃出一道淡金色的痕跡,那痕跡所過之處,地麵的屍氣瞬間消散。
“可惜,你還是老樣子,道心太急,總想著走捷徑,你那《黑煞拳譜》練到極致會反噬自身,你以為我沒看出來?當年你爹就是這麼走火入魔的,你還想重蹈覆轍?”
張天奇被說中心事,臉色更加難看,他深吸一口氣,周身的黑色靈力突然變得凝練起來,不再像之前那般四散,反而緊緊裹在周身,像是在強行壓製體內的反噬。
他雙手在身前結印,口中低喝一聲:“拳印·鎮山!”
隨著話音落下,他身前的黑色靈力化作一尊巨大的拳印虛影,足有半人高,帶著鎮壓山河的氣勢,朝著劉琦緩緩壓去。
這拳印速度不快,卻帶著一股無法躲避的壓迫感,這是他壓箱底的招式,當年曾憑此重傷過三名同階修士。
拳印所過之處,地麵的水泥板紛紛碎裂,連空氣都像是被壓得凝固了,旁邊的飛僵都被這股壓迫感逼得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劉琦眼神一凜,知道這招的厲害,他也不再保留,將手中的柺杖橫在身前,雙手握住杖身,淡金色的靈力順著杖身蔓延,將整個柺杖都包裹起來。
杖身上的“鎮屍符文”亮到極致,甚至在空氣中映出淡淡的金色光紋。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如洪鐘:“破嶽!”
話音落,劉琦雙手猛地向前一推,柺杖頂端的靈力突然爆發,化作一隻巨大的淡金色手掌,手掌心印著與柺杖相同的“鎮屍符文”,帶著至陽的灼熱,與張天奇的黑色拳印虛影撞在一起。
這一次的碰撞不再是悶響,而是如驚雷般的“轟隆”聲,金黑兩色的靈力四下飛濺,金色的靈力落在地上,燒得屍氣滋滋作響;黑色的煞氣落在貨架上,竟將厚重的鐵皮腐蝕出一個個小洞。
倉庫的屋頂被震得落下不少灰塵,連遠處纏鬥的宇柔與蜈千手都被迫停了下來,各自後退半步,警惕地看著這邊的動靜。
劉琦和張天奇各自向後退了三步,兩人的衣服都被靈力的餘波震得獵獵作響。
劉琦的嘴角溢位一絲血跡,顯然硬接這一招也耗損了不少靈力。
張天奇的臉色則蒼白如紙,呼吸急促,右手的拳頭上甚至能看到淡淡的焦痕,那是被劉琦的至陽靈力灼傷的,連扶著柺杖的左手都在微微發抖。
歲月不饒人,兩人的身體都早已不如年輕時那般能扛。
“沒想到你剛恢複,還能接我這招。”
張天奇抹了把嘴角的血跡,眼神裡多了幾分不甘,又多了幾分瘋狂,“不過,這還沒完!百骸宗的人,把你們的飛僵都召過來!今天就算耗到靈力枯竭,我也要耗死你們劉家!”
他說著,就要轉頭催促百骸宗的殘黨,劉琦卻抬手攔住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張天奇,你以為就你有後手?”
話音剛落,倉庫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幾道穿著青城派青色道袍的身影衝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宇柔的師兄。
手裡握著一柄刻著“清心符文”的長劍,身後跟著的弟子也都捧著桃木劍和黃符,一進來就朝著百骸宗的殘黨衝去:“百骸宗的妖人,竟敢在山城驅策飛僵,今日我青城派就替天行道,收了你們的僵屍!”
張天奇愣了一下,隨即臉色大變:“青城派?你竟然早就聯係了宇柔的師門!”
劉琦沒再理他,隻是回頭看了眼劉星宇,眼神裡帶著一絲欣慰:“星宇,你看清楚了,真正的修煉者,比的不是誰的幫手多,而是誰能守住自己的道心。”
“我和你張爺爺鬥了四十年,他輸就輸在總想走捷徑,忘了修煉最根本的是‘守己’。你以後練體、修心,都要記住這兩個字。”
劉星宇重重點頭,看著爺爺握著“鎮屍杖”的背影,又看了眼身前與飛僵纏鬥的青城派弟子,突然覺得手腕上的鐵砂護腕不再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