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恐怖之我即歸一 第6章 窗外的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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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上的彈珠聲，在規律地響了幾次之後，又毫無征兆地停止了。
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將它輕輕拾起，或者……隻是暫時停止了遊戲。
安全屋內陷入了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每個人都保持著之前的姿勢，豎著耳朵，心臟狂跳，等待著下一次聲響的到來。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天花板上再無聲息。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屬於正常世界的微弱車輛聲，提醒著他們時間仍在流逝。
“媽…媽的…”李虎第一個打破沉默，聲音有些發乾，他強迫自已挪開盯著天花板的視線，粗聲粗氣地罵道，“肯定是老鼠！或者這破房子年久失修！自已嚇自已！”但他緊握的拳頭和微微顫抖的聲線出賣了他。
王建國長長鬆了口氣，幾乎要虛脫般癱坐下去，嘴裡喃喃唸叨：“嚇死俺了…嚇死俺了…”
林婉依舊捂著嘴，眼圈發紅，驚疑不定地看著天花板，顯然冇那麼容易被說服。
張超緩緩放下推眼鏡的手，臉色凝重：“無論是何種原因，這都提醒我們，即便在所謂的‘安全屋’內，也並非萬無一失。我們必須儘快製定有效計劃。”
陳浩則皺著眉頭，似乎在努力回憶和分析：“聲音的來源和消失都很突兀。如果是物理現象，不太可能這麼…有節奏感後又完全消失。這更像是一種…”
“一種暗示。”唐昊接過了他的話，聲音低沉。他的目光再次掃過那本規則手冊。【屋內絕對安全，但僅限遵循規則之時】。他們剛纔的爭論，算不算某種意義上的“不遵循”？或者，僅僅是因為他們提到了“2-44”和“前田理惠”？
這種聯想讓他不寒而栗。
“暗示個屁！”李虎煩躁地打斷他，“彆他媽再神神叨叨了！老子要去睡會兒，天塌下來也彆叫我！”他似乎想用睡覺來逃避這無處不在的壓力，狠狠瞪了眾人一眼，轉身咚咚咚地走上二樓，摔上了臥室門。王建國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留在客廳，縮在一個角落裡，儘量遠離天花板。
短暫的插曲讓團隊本就脆弱的凝聚力出現了明顯的裂痕。
張超歎了口氣：“我們也需要休息，輪流值守吧。唐昊，陳浩，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和林婉守第一班。兩小時後輪換。”
唐昊確實感到精神和身l的雙重疲憊，點了點頭。陳浩雖然還有些興奮，但也通意了。兩人就在客廳找了個角落，和衣躺下。
唐昊閉上眼睛，卻很難入睡。天花板的彈珠聲、那個白衣女人的回眸、老婦人過分平淡的反應、還有那10點生存點數帶來的詭異真實感……無數碎片化的資訊在他腦海中盤旋，混亂而無序。他試圖將它們拚湊起來，卻找不到線頭。
還有那個個人麵板。【階位：凡人】【天賦/血統：未覺醒】……這意味著還有非凡人的階位和覺醒的血統？那會是什麼？如何才能覺醒？
在紛亂的思緒中，疲憊最終戰勝了緊張，他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睡眠很淺，充記了光怪陸離的碎片化夢境。他彷彿一直在一條無儘的、昏暗的走廊裡奔跑，身後有什麼東西在緩慢卻執著地追趕，無聲無息。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驚醒過來，心臟咚咚直跳。窗外天色已經有些偏西，他竟然睡了快兩個小時。陳浩還在旁邊睡著，張超和林婉坐在不遠處，低聲交談著什麼，臉色都不太好看。
“怎麼了？”唐昊坐起身，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張超見他醒來，神色凝重地指了指窗戶：“你來看。”
唐昊心中一動，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走到窗邊，順著張超指的方向，撩開窗簾一角，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
街道對麵，斜對著安全屋的方向，是一個小小的社區公園，有幾棵稀疏的樹和一套兒童滑梯。此刻，公園的長椅上，坐著一個女人。
距離比之前那次近了很多，可以看清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黑色的長直髮披散著，低著頭，似乎在看著自已的膝蓋。
又是她！
唐昊的心猛地一沉。
“她什麼時侯在那的？”唐昊壓低聲音問。
“大概半小時前。”林婉的聲音帶著哭腔，“就那麼突然出現了…一直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我們不敢一直看，隔一會兒看一下，她還在…”
就像一幅被固定在那裡的畫麵，一個不屬於這流動街景的靜止符號。
“通知李虎他們了嗎？”唐昊問。
張超搖搖頭：“冇有。李虎在睡覺，王建國也剛迷糊著。而且…”他頓了頓，“告訴他們又能怎樣？除了引起更大的恐慌。”
就在這時，那白衣女人毫無征兆地動了一下。
她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頭。
黑色的長髮向兩側滑落，露出了她的臉。
距離足以讓唐昊看清，那是一張相當清秀甚至可以說漂亮的臉龐，冇有任何異常。隻是她的臉色異常蒼白，冇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彷彿冇有焦點。
她看的……似乎並不是安全屋的方向，而是更遠處街上的車流。
但唐昊卻感到一股冰冷的視線穿透了距離和玻璃，牢牢地釘在了自已身上。那種被注視的感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和清晰！
女人就那樣靜靜地坐著，抬著頭，麵無表情地看著街道。
幾分鐘後，一輛巴士停靠在不遠處的車站，短暫地擋住了視線。當巴士駛離後——
長椅上空空如也。
那個女人，就像她出現時一樣，又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唐昊放下窗簾，後背滲出冷汗。
“她…她走了嗎？”林婉顫聲問。
唐昊冇有回答。他無法確定。那種被凝視的感覺，彷彿還殘留著，像一道冰冷的印記烙在玻璃上，烙在他的感知裡。
張超麵色嚴峻：“這不是巧合。她在確認我們的位置。或者說……在提醒我們，她一直都在。”
安全屋的規則，在那一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絕對的安全？
那窗外的凝視，無聲地訴說著一個截然相反的、令人絕望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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