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生存指南：他和他的高光時刻 第4章 停屍房外的低語
冰冷的恐懼還纏在淩曜心口，像塊沒化的冰，凍得他指尖發僵。樓梯間裡那怪物的嘶吼還卡在耳縫裡，嗡嗡地響——粗啞、怨毒，像生鏽的刀片刮著骨頭。他和葉燃一路狂奔，直到身後的動靜徹底被走廊的黑暗吞掉，纔敢在標著“b1-地下層”的拐角停下，後背重重抵著潮濕的牆壁，大口大口喘著氣，肺裡像吸進了冰碴子。
“謝…謝了。”淩曜的聲音還在發顫，手指無意識地攥著衣角。剛才若不是葉燃反應快，一把拽住他往後拉，還抬腳狠狠踹向追來的怪物，他恐怕早和那個叫高曼麗的女人一樣，被拖進樓梯間的黑暗裡，連骨頭都剩不下。
“沒事兒。”葉燃擺擺手，喉結滾了滾，又喘了口粗氣。但淩曜看得清楚——他額角滲著細密的汗，嘴唇泛著白，握著拳頭的手還在輕微發抖，顯然剛才那一下爆發耗光了不少力氣，“那玩意兒到底是什麼？力氣大得離譜，跟頭牛似的。”
淩曜搖搖頭，強迫自己平複心跳，目光落在手裡攥著的舊病曆本上——這是從護士站順來的，封皮磨得發白，此刻倒成了唯一的慰藉。“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人’。”他指尖劃過病曆本的邊緣，“規則裡肯定藏著關於它們的線索，是我們漏了。”說話間，他掃了眼旁邊模糊的指示牌，上麵的字跡被潮氣暈開，勉強能看清“停屍房”三個大字——他們跑錯方向了，竟一頭紮向了禁區。
短暫的喘息後，兩人沒敢多待。地下層的空氣比樓上更冷，燈管滋滋地冒火星，光一會兒亮得刺眼，一會兒又暗得隻剩影子，把兩人的輪廓拉得老長，在牆上晃來晃去，像活過來的鬼。消毒水味裡裹著股腐臭，像爛掉的肉泡在藥水裡，聞著讓人胃裡翻江倒海，每走一步，鞋底都像沾了黏膩的東西，蹭著地麵發出生澀的響。
“看來…沒走錯。”葉燃的聲音壓得極低，指了指前方——一扇厚重的鐵門立在走廊儘頭，帶著氣密閥門，門上鏽跡斑斑，卻能清晰看到“停屍間”三個陰刻的字，冷得像冰。
淩曜沒立刻上前，眼睛像掃描器似的掃過門邊的牆。那裡釘著塊簡單的簽到板，上麵夾著幾張發黃的值班記錄，紙邊都捲了。他小心翼翼地抽出來，指尖拂過脆得要碎的紙頁，很快停在某一行：“看這個，”他示意葉燃湊過來，“昨晚——應該是這個空間裡的‘昨晚’，值班員寫的：「三號櫃的遺體有些吵鬨，已上報，未得到處理。」”
“吵鬨？”葉燃嚥了口唾沫，聲音發緊，“這詞兒擱停屍房裡，聽著就邪門。”
“還有這個。”淩曜的指尖又移向記錄末尾，那裡有一行幾乎被擦掉的小字，得湊得極近才能看清，“「…再次提醒，切勿回應櫃內的任何聲音。」”
這話剛落，兩人的後背同時竄上一股寒意。也就在這時，一陣細微的嗚咽聲飄了過來——斷斷續續的，像女人的哭，又裹著指甲刮擦金屬的“刺啦”聲，忽遠忽近，彷彿在耳邊，又彷彿在鐵門後極深的地方，纏纏綿綿，勾著人的神經。
哭聲慢慢聚了形，連字句都清晰起來，軟得像棉花，裹著絕望往耳朵裡鑽：“…好痛…放我出去…為什麼不開門…我好冷…”
那聲音太勾人，透著股讓人忍不住想同情的可憐勁兒。葉燃的手無意識地往前伸了伸，指尖都快碰到冰冷的鐵門了——他竟真的想開門看看。淩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指節捏得發白。
“彆聽！是陷阱！”淩曜的低喝像潑了盆冷水，“規則說了，‘切勿回應’！這不是求救，是引誘！”
話音剛落，鐵門後的哭聲突然變了調——“嗤嗤”的冷笑鑽出來，怨毒得像淬了毒：“不開門…那就都留下來陪我吧！”
“砰！砰！砰！”
鐵門裡突然炸出巨響，撞得門板劇烈晃，鏽屑像雨似的往下掉，連地麵都跟著顫。淩曜和葉燃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的走廊深處又傳來了動靜——拖遝的腳步聲，“嗒…嗒…”的，不緊不慢，像有人拖著斷腿走路，正朝著他們的方向逼近！
前有鐵門後的怪物，後有追來的東西，這條走廊成了絕路，他們被死死堵在了中間。
葉燃的額頭青筋暴起，目光瘋狂掃過四周，想找件能當武器的東西——可走廊裡空蕩蕩的，除了牆上的簽到板，什麼都沒有。他隻能徒勞地攥緊拳頭，指節泛白，做好了硬拚的準備。
淩曜的大腦在瘋狂運轉，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流。他的目光從燈管掃到牆壁，再到簽到板，最後猛地抬頭——天花板上有個通風管道的百葉口！年代久遠，邊緣的螺絲都鏽得鬆了，看起來用力一拽就能拆開！
“上麵！”淩曜急促地低喊，聲音裡帶著一絲狂喜，“葉燃，幫我上去，拆通風口！”這是目前唯一的生路。
葉燃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蹲下身子，雙手交疊墊在膝蓋上，掌心朝上：“快！彆磨蹭！”
淩曜一腳踩上他的手，葉燃猛地發力，將他往上托。淩曜的手指勉強夠到通風口的格柵，指尖摳住邊緣，用力搖晃——螺絲發出“吱呀”的響，眼看就要鬆了。
可就在這時，身後的腳步聲突然停了。
一個冰冷僵硬的聲音突然貼上來——幾乎蹭著他的後腦勺，腐臭的氣吹在他耳後，帶著黏膩的濕意：“你們…在找…出去的路嗎？”
淩曜的動作瞬間僵住，全身的血液彷彿在這一刻凍住，連呼吸都忘了。葉燃猛地回頭，瞳孔驟然收縮——那個本該被甩在樓梯間的怪物，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身後，臉離他隻有一拳遠：灰敗的麵板緊緊貼在骨頭上，眼窩是空的，黑洞洞的，連嘴角都裂到了耳根，正對著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