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生存指南：他和他的高光時刻 第94章 鏡廳死鬥與染血之戒
陰冷潮濕的氣息順著密道石壁滲出來，黏在麵板上像一層薄冰。僅容一人彎腰的通道裡，葉燃攥著拳走在最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淩曜跟在中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藏著的青銅羅盤，那是他唯一能依賴的定位工具；莉莉絲殿後，猩紅的裙擺掃過地上堆積的灰塵，卻沒發出半分多餘的聲響。
空氣裡的血腥味越來越濃，混著鐵鏽與腐爛的氣息，還有維克多那狂妄的笑聲——那聲音像是從四麵八方湧來，在狹窄的通道裡撞出嗡嗡的回響，震得人耳膜發疼。
“就在前麵！”葉燃突然停下腳步，壓低聲音，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的目光鎖定在前方那道透出微光的口子上，肌肉緊繃得像拉滿的弓弦，“聲音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話音未落，他便要抬腿衝出去，手腕卻被淩曜一把攥住。淩曜的手指冰涼，眼神卻銳利如刀，正快速掃過通道口外的景象。葉燃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臟猛地一沉——那是個極其寬敞的大廳，可牆壁、天花板甚至地麵的邊緣，都鑲嵌著光潔如鏡的玻璃。有限的幾盞壁火在鏡中反射，化作無數個跳躍的光點，密密麻麻地鋪在視野裡，構成一個巨大而詭異的迷宮。
“是鏡廳。”淩曜的聲音壓得極低，每一個字都帶著警示，“小心，視覺會在這裡失靈。”他的大腦已經開始飛速運轉，指尖在空氣中虛劃著，像是在構建一張無形的光路圖，分析著映象可能造成的每一處誤導。
莉莉絲這時湊了上來，溫熱的氣息拂過淩曜耳畔，帶著她慣用的冷杉香氣，可聲音裡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感受到了，‘印戒’就在裡麵。但維克多的氣息……比之前強大了數倍不止。”她的指尖泛著淡淡的灰光，那是女巫感知能量的征兆，可此刻那光芒卻在微微閃爍，顯然也被對方的氣場震懾。
三人小心翼翼地摸進鏡廳，剛跨過門檻，一陣眩暈感便猛地襲來。無數個自己、無數個同伴的身影在鏡中交錯重疊，甚至連牆壁上的影子都被拆分成十幾個碎片，根本分不清哪個是真實，哪個是虛幻。葉燃下意識地抬手摸向身邊的石壁，指尖觸到的卻是冰涼的鏡麵，鏡中的“葉燃”也同步抬起手，與他隔著一層玻璃對視，眼神冰冷得不像活人。
就在這時，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從大廳中央傳來，打破了詭異的寂靜。
三人循聲看去，隻見維克多站在那裡。他依舊穿著那套一絲不苟的管家製服，領結係得端正，袖口的珍珠紐扣閃著光，隻是手中多了一把銀色的禮儀手杖——杖尖還在滴著血，落在光潔的地麵上，暈開一小片暗紅。他的腳下，躺著一個穿著黑袍的人，是女巫陣營的成員，此刻雙目圓睜，胸口插著一片破碎的鏡片，早已沒了聲息。
維克多臉上掛著滿足而殘忍的微笑，他微微抬起右手，指尖上那枚造型古樸的青銅戒指格外顯眼——戒指表麵刻著扭曲的紋路，在火光下泛著幽暗的光澤，正是他們拚死尋找的“古老者的印戒”。
“歡迎來到我的陳列室，可憐的蟲子們。”維克多緩緩轉過身，手杖指向三人。鏡中的影像瞬間分裂，無數個“維克多”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每一雙眼睛都透著冰冷的殺意，壓迫感像潮水般湧來。“感謝你們幫我清除了那些礙事的雜魚，現在，是時候收取最後的報酬了。”
葉燃啐了一口，唾沫落在鏡麵上，濺起細小的水花。他擺出迎戰的姿勢，肩膀微微下沉，將淩曜護在身後，語氣裡滿是嘲諷：“莉莉絲，你的人好像不太經打。”
莉莉絲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卻沒理會葉燃的譏諷。她的目光死死盯著維克多手中的手杖，對淩曜說：“學者先生，重點是鏡子。不解決這些鏡子，我們連碰都碰不到他。”她很清楚，在這種映象迷宮裡，任何攻擊都會被折射誤導，隻會白白浪費力氣。
淩曜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急速掃過整個鏡廳，瞳孔微微收縮，像是在進行一場複雜的演算。壁火的位置、鏡麵的角度、影子的長度……無數資訊在他腦海中碰撞、重組。突然，他停下了目光，聲音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葉燃，左前方三步，全力攻擊！莉莉絲，右後方鏡麵折射的第二個影子，用你的幻術乾擾！”
信任在瞬間建立。葉燃沒有絲毫猶豫，低吼一聲，如獵豹般撲了出去。他的拳頭裹挾著風聲，砸向淩曜指示的那片空無一物的空氣——那裡看起來隻有跳動的光影，可拳頭落下時，卻傳來“砰”的一聲悶響！
幾乎在同一時間，莉莉絲雙手結印，口中念出晦澀的咒語。一道扭曲的灰光從她指尖射出，精準地打在右後方的鏡麵上。鏡中的影子突然變得模糊，像是被潑了一層墨，緊接著，一個低沉的悶哼聲傳來——維克多的真身竟從破碎的鏡子後踉蹌著跌出來，他的製服肩頭被劃出一道口子，滲出血跡。
原來他一直利用鏡廳的折射，躲在視覺死角裡，冷眼旁觀著三人的慌亂。
“怎麼可能？！”維克多臉上第一次出現驚愕，他看著淩曜，眼神裡滿是難以置信，“你怎麼會找到我的位置？”
“你的影子角度錯了。”淩曜站在原地，語氣平淡得彷彿在陳述一個幾何定理，“壁火在東南方，所有影子都該朝西北傾斜，可你的影子，偏了三度。光路不會說謊。”
這是唯一的機會！葉燃和莉莉絲幾乎同時發動攻擊。葉燃正麵強攻，拳腳如風，每一招都朝著維克多的要害而去，逼迫他不得不抬手格擋；莉莉絲則遊走在四周，雙手不斷結印，一道道灰光射向周圍的鏡麵，製造出虛假的影子，乾擾維克多的判斷。
維克多的實力本在三人之上，可此刻在淩曜如同精密導航般的指揮下，他的每一個躲避動作、每一次幻象偽裝，都被提前識破。他剛想躲到左側的鏡麵後，淩曜便會立刻提醒葉燃“左鏡後有破綻”；他剛想用幻術製造分身，莉莉絲便會精準地打碎對應的鏡麵，讓分身瞬間消散。不過片刻，維克多便被逼得節節後退，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激戰中，葉燃抓住一個空隙，一記重腿掃向維克多的下盤。維克多被迫後仰躲避，胸口瞬間露出破綻。莉莉絲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光芒，如同鬼魅般從側麵切入，指尖直取他手指上的印戒——隻要拿到印戒，這場爭鬥的勝負就定了！
“是我的了！”她的聲音裡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指尖已經快要觸到那枚青銅戒指。
然而，異變陡生！
維克多臉上突然露出一絲計謀得逞的獰笑，他不僅沒有躲閃，反而主動將戴著戒指的手指迎向莉莉絲。就在莉莉絲的指尖觸到戒指的瞬間，一股黑色的能量突然從戒指中爆發，如同無數條細小的鎖鏈，瞬間纏繞住莉莉絲的手臂，順著她的血管往身體裡鑽。
“啊！”莉莉絲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身體猛地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想掙脫，可那黑色能量卻像有生命般，越纏越緊。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力量正被快速抽走，順著手臂流向那枚戒指，連帶著她的意識都開始變得模糊，“這戒指……是陷阱！它在吸取我的力量！”
局勢瞬間逆轉！
維克多藉助戒指吸收的力量，氣勢猛地暴漲。他揮起手杖，重重砸向葉燃的胸口，隻聽“砰”的一聲，葉燃被震得後退數步，撞在鏡麵上，鏡麵應聲碎裂，碎片濺了他一身。
“蠢貨！”維克多狂笑著，聲音裡滿是得意，“你們真以為這枚印戒是用來繼承遺產的？它的真正作用，是吸收失敗者的能量歸於己用！你們，還有外麵那些爭鬥的人，都是我登上繼承人之位的養料！”
淩曜站在原地，心頭巨震。他的推理出現了致命的漏洞——他算準了維克多的位置，算準了鏡麵的光路，卻沒算到這枚印戒本身，就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他看著莉莉絲癱倒在地，身體因為力量流失而不斷顫抖，看著維克多手中的戒指越來越亮，氣場越來越強，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了上來。
葉燃捂著胸口，喘著粗氣，手臂被手杖震得發麻，可還是強撐著站到淩曜身前，死死盯著維克多：“你彆過來！”
維克多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地麵都彷彿在微微震動。他手中的戒指泛著黑色的光芒，那光芒裡似乎藏著無數道痛苦的嘶吼，看起來如同不可戰勝的魔神。“現在，該輪到你們了。”他的目光掃過葉燃，最後落在淩曜身上，“學者先生，你的智慧確實有趣，不如……讓我把你的腦子也一起吸收了？”
就在這絕望之際，淩曜的目光卻死死盯住了那枚不斷汲取莉莉絲力量的戒指。黑色的能量在戒指表麵流動，順著鎖鏈湧向莉莉絲，可在那能量的縫隙裡，他似乎看到了一絲微弱的波動——那是能量流動時必然存在的間隙，就像水流過管道，總會有短暫的空窗期。
一個極其冒險、甚至堪稱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瞬間成型——如果戒指吸收的能量可以被乾擾，甚至……被逆轉呢？
“葉燃，”淩曜的聲音低沉而急促，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他的指尖在空氣中快速劃過，劃出一道複雜的光路圖，“相信我，下一次攻擊，目標不是他，是戒指！”
葉燃猛地回頭，看向淩曜。他看到淩曜的眼中閃著一種熟悉又陌生的光芒——那是一種混雜著計算與決絕的光，彷彿要將自己的全部智慧都燃燒殆儘。他沒有問為什麼，也沒有問這樣做的後果，隻是重重地點了下頭，握緊了拳頭。
攻擊戒指？一枚正在吸收強大能量的魔法戒指？
這無異於自殺。一旦能量失控，最先被吞噬的，就是發起攻擊的人。
淩曜究竟想做什麼？
維克多看著兩人的互動，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垂死掙紮罷了。”他舉起手杖，朝著兩人猛地揮下，黑色的能量順著杖尖湧出，如同潮水般襲來。
而淩曜的目光，始終鎖定在那枚染血的戒指上，指尖的羅盤開始微微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