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生存指南：他和他的高光時刻 第177章 先驅者的低語 II

    破碎的資料深淵裡，每一寸空間都在扭曲。淩曜和葉燃蜷縮在臨時屏障後，這道由破碎程式碼凝結成的“水晶簇”表麵還殘留著“清道夫”利爪劃過的焦黑痕跡，細碎的資料流像冰晶碎屑般簌簌掉落。

剛擊退第七波猛攻，兩人連喘息都帶著血腥味。葉燃靠在冰涼的“水晶”上，作戰服的肩甲被撕裂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暗紅的血漬順著布料紋理暈開，他抬手抹了把額角的冷汗，從戰術腰包裡摸出最後兩支皺巴巴的體力補充劑，晃了晃，苦中作樂的笑聲裡帶著沙啞：“早知道這玩意兒

expiry得這麼快，當初買的時候就該跟商家談好‘死亡退貨’條款。”

淩曜沒接話，他閉著眼，指尖懸著一縷幾不可見的淡金色精神力，像蛛絲般纏繞著空氣中遊蕩的破碎資料流。過度消耗讓他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太陽穴突突直跳，連呼吸都放得極輕——那些無孔不入的低語正順著精神力的縫隙往腦子裡鑽，時而像電流滋滋的雜音，時而又拚湊出模糊的音節，試圖攪亂他的神誌。

“有發現？”見他指尖的光芒忽明忽暗，葉燃收斂了玩笑，湊過去壓低聲音問。

淩曜猛地睜開眼，瞳孔裡還殘留著資料流掠過的殘影，眉頭擰成了死結：“這些‘低語’不全是噪音，更像被撕碎的記憶檔案。我捕捉到幾個重複的碎片——‘方舟’、‘火種’，還有‘協議7號’。”

話音未落，他指尖的精神力突然劇烈震顫，彷彿觸碰到了深海裡潛藏的暗礁。淩曜渾身一僵，不受控製地倒抽冷氣，無數混亂的影象如潮水般湧入腦海：輝煌到難以想象的懸浮都市在黑暗中崩塌，巨大的飛船外殼上鐫刻著“方舟”二字，引擎的火焰照亮了整片星域，還有冰冷的機械音在回蕩——“協議7號啟動，意識資料化開始，火種儲存計劃……啟動”。

“喂！淩曜！”葉燃見他身體晃得厲害，趕緊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指尖觸到的麵板滾燙，“你看到了什麼？”

淩曜猛地回神，眼神裡還凝著未散的震驚，聲音都在發顫：“‘深淵迴廊’不是懲罰，它是……一個失敗的諾亞方舟！”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語速極快地解釋，“‘協議7號’是那個文明湮滅前的最後預案，他們把無數人的意識和知識拆成碎片，封存在這個資料奇點裡。我們經曆的每一個‘副本’，根本不是考驗，是它在模擬極端環境，想篩選出能承載‘火種’的完整靈魂！”

真相像驚雷般炸在葉燃耳邊，他愣在原地，手裡的補充劑“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那些九死一生的戰鬥、被“清道夫”追殺的恐懼、在資料迷宮裡的絕望……原來隻是一個文明拚儘全力想要延續的悲壯嘗試。

可沒等他們消化這份震撼，腳下的“水晶簇”突然劇烈震顫，表麵的程式碼開始崩解。一股遠比之前所有“清道夫”都更恐怖的壓迫感從天而降，資料深淵的扭曲光線瞬間被染成了冰冷的銀藍色——那是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由純粹的能量和高密度資料流構成，周身縈繞著讓空間都為之凝滯的氣場。

它不是雜亂的怪物，更像一件精準執行的兵器。沒有多餘的動作，一道冰冷的意念直接刺入兩人腦海：【檢測到高許可權資訊泄露。目標：資訊源。執行指令：徹底淨化。】

絕對的死亡陰影瞬間籠罩下來。葉燃下意識地將淩曜護在身後，手按在腰間的粒子刀上，可他很清楚，麵對這樣的存在，任何反抗都像以卵擊石。

人形“清道夫”緩緩抬起手，銀藍色的能量在掌心凝聚，資料流瘋狂彙聚成足以湮滅一切的洪流。淩曜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都在被這股力量撕扯，死亡近在咫尺。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之前被淩曜精神力觸碰過的那團“資訊”，突然從虛空中掙脫出來，在他身前綻放出柔和的淡藍色光芒。光芒漸凝，化作一個半透明的老者虛影——他穿著樣式古樸的長袍，身形佝僂，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

老者虛影沒有回頭，徑直擋在了淩曜和葉燃身前。人形“清道夫”掌心的能量洪流驟然停滯，銀藍色的光芒劇烈閃爍，像是遇到了無法解析的指令。

老者終於側過頭，目光落在淩曜臉上。那眼神裡藏著跨越了無數歲月的滄桑，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欣慰，彷彿在看一個等待了太久的故人。他沒有說話，隻是轉向人形“清道夫”，張了張嘴，發出一串晦澀難懂的低語——那不是任何已知的語言，卻帶著某種淩駕於“迴廊”規則之上的指令。

人形“清道夫”的動作徹底僵住了，它那由光芒構成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擬人化的“困惑”，周身的壓迫感也弱了幾分。

而老者的虛影在發出低語後，變得愈發黯淡，像被風吹散的煙霧。他最後抬手指向資料深淵深處的某個方向，指尖劃過的軌跡留下一道轉瞬即逝的淡藍色光痕，隨後便徹底消散在扭曲的光線裡。

危機暫解，淩曜和葉燃卻還僵在原地，驚魂未定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

那個老者是誰？是“方舟”的先驅者，還是“協議7號”的製定者？他為何能操控“清道夫”？他最後指向的方向，是離開深淵的生路，還是通往另一個更大陷阱的入口？

破碎的低語仍在耳邊回蕩，隻是這一次，其中似乎多了幾分指引的意味。而資料深淵的深處，彷彿有更龐大的秘密，正等待著他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