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黎明遊戲 第622章 肩膀上的手
何玲玲是個聰明人,她當然知道貧富差距大在現實中是個非常正常,甚至普遍的事。
但這並不代表她認為這就是對的。
有錢的人會越來越有錢,窮的人也會越來越窮,這不是什麼好事。
哪怕普遍也不是什麼好事。
當然,這是何玲玲作為一個普通到實在不能再普通的人的想法。
她也很難去想當“有錢人”時的生活。
誰知道處於那種社會地位上時,她的思想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
但是,作為人類本性中存在的某種劣根性……在這種與正常社會幾乎零接觸,隻能在大海上暫時“生活”、“遊玩”的輪船上……這種貧富差距如此之大的情況下,何玲玲很難不去多想些什麼。
更彆說她昨晚還親眼目睹了一場……單方麵的……虐打畫麵。
黎明遊戲會將某些特定的畫麵進行馬賽克處理已經是玩家們的通常認知了。
昨晚的馬賽克……也並不在少數。
這算是黎明遊戲給予某些詭怪npc難得的善意和尊嚴。
“也是啊。”
短發女客人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她貌似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聲。
“抱歉哈,我忘了你和我不一樣了。”
“沒關係的小姐。”
何玲玲儘職儘責扮演服務員工,弓腰低頭拖地,一副努力要將地板拖到發亮的模樣。
“我隻是個普通員工,您說的話沒有錯。”
何玲玲麵帶微笑地說著自己在心裡吐槽了幾萬遍的話。
——新中國都成立多少年了?!竟然還有這種操\\/丹的禮儀,真是惡心到不行了。
幸好這隻是個類似於航海時代背景的遊戲副本而已。
何玲玲安慰完自己新中國沒有奴隸後,麵色如常地繼續拖地——哦,她地板拖的差不多了,該去擦擦房間內的東西了。
正當何玲玲走進浴室內把抹布浸水又擰乾準備出來時,浴室內本來正常的溫度驟然一降。
“……”
何玲玲平穩的呼吸微滯,她舔了舔唇,加快腳步往門口走時,右邊肩膀突然一沉。
何玲玲呼吸瞬間停止。
她手裡用於防護的道具即將被按下時,浴室門外房間傳來短發女客人的詢問聲。
“你怎麼還不出來啊?抹布要洗這麼久嗎?”
“……”
何玲玲察覺到短發女客人說話時肩膀上沉重的“手”力道放輕了。
她瞬間當機立斷掙脫那隻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快速衝向浴室門外。
當啷!
忙於逃跑沒注意腳下的何玲玲被浴室門邊的檻絆了一跤,膝蓋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也就是這麼一扶一低頭,何玲玲看到身後剛才那隻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全貌了。
是一隻……和晨袍女客人狀態差不多的「山羊皮」。
「山羊皮」沉默地僵在浴室洗手檯邊,那雙幽深空洞的橫瞳靜靜地盯著逃出浴室的何玲玲。
何玲玲心臟跳的有些痛,她略有些驚恐地望著浴室內的「山羊皮」,確定對方沒有追上來的想法後才開口回應短發女客人的詢問聲。
“好了小姐!”
何玲玲略微提高了些聲音,尾音還夾帶著些不明顯的顫抖。
“我是要先擦桌子還是玻璃?”
何玲玲說著話,同手同腳地走向梳妝台開始彎腰擦拭上麵淺到幾乎看不見的灰塵。
“梳妝台也可以啦。”
床鋪邊晃蕩著腿的短發女客人看起來不在意先擦哪,她歪頭看著何玲玲擦梳妝台,笑了起來。
“哎!”
短發女客人跳下床,這位個子不高,聲音仔細聽起來甚至有些稚嫩的短發女客人朝著何玲玲走去。
“你喜不喜歡聽「故事」呀?”
短發女客人說:“我有一個很有趣的「故事」哦。”
“……”
何玲玲擦拭梳妝台的動作一頓,她吞了口唾沫,因突然看到「山羊皮」產生恐懼的劇烈心跳聲還沒完全平複。
“故事嗎?”
何玲玲耳邊還響徹自己激烈的心跳聲,她裝出一副有些好奇又有些猶豫的表情回道:
“小姐你是想讓我,聽你講故事嗎?”
“當然啦。”
短發女客人笑眯眯地歪頭看她,嘟囔道:
“哎呀,有的時候一個人在這裡真的好難受啊,也沒人能和我聊聊天談談心之類的,哎……”
短發女客人唉聲歎氣說:“你知道的吧,有時候男人和女人真的不太一樣……怎麼說呢,就是他們,很可能會更惡,呸呸呸,更凶狠一些?”
“原諒我說話比較直接,”短發女客人望著擦梳妝台的何玲玲,道:“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可以聽懂。”
何玲玲繼續裝模作樣擦拭,乾笑回應:
“小姐您好像對男人很有意見?是不太喜歡嗎?”
“……”短發女客人沒來由地沉默了幾秒,沉默到何玲玲險些以為自己這句隨口說的話冒犯到對方開始出冷汗時,她再度開口了。
“我不討厭男人。”
短發女客人說話了。
她垂著腦袋,剪的很短的柔軟碎發順著臉頰額頭垂落,被燈光打上一層淺淺的白色頂光。
“準確來說,我在嫉妒他們。”
短發女客人說著咯咯笑了一聲,“我剛才說過的吧,我家很有錢,嗯,也很有權的那種,出生在這種家庭裡的我在外人看來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當然,事實也確實如此。”
“但我沒辦法繼承這些,當然錢分會有一些,其餘的產業就輪不到我去想了。”
短發女客人聳了聳肩,在何玲玲詫異的目光中歎了口氣。
“雖然說起來有些矯情,我是覺得我很可憐的。”
“……”
何玲玲略微沉默了好幾秒,斟酌用詞道:
“您可以去爭取的,小姐。”
“很不錯的提議。”
短發女客人點了點頭,“我也曾這麼想過——如果我沒因為一時意氣用事上了這艘輪船的話,我說不定可以爭取到一些東西。”
“但很可惜。”短發女客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我上了這艘船,也就沒有……後了。”
她最後說的幾個字何玲玲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