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海棠醉春風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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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師父冰冷的腿，雨水混著血水從臉上滑落。

江煜衍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想給你師父留個全屍，就按孤說的做。”

侍衛拖來一塊沾滿泥土的靈牌，上麵刻著我祖父的名字。

“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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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冰冷。

“對著你祖父的牌位說，雲家罪有應得，你父親死不足惜。”

我渾身發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不說？”他輕笑。

“那就讓你師父曝屍荒野，被野狗啃噬。”

侍衛鬆開繩索，師父的屍體重重摔進泥濘裡。

“不！”我撲過去，用身體護住師父。

雨水打在他蒼老的臉上，我拚命想擦乾淨，卻越擦越臟。

“我說…”我聲音顫抖。

我轉向祖父的靈牌，一下下磕著頭。

額頭撞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雲家罪有應得，死不足惜…”

每說一個字，都疼的我喘不上氣。

血從額頭流進眼睛，世界變成一片血紅。

江煜衍似乎滿意了。

但他又說：“你這雙手，留不得了。”

侍衛將我的雙手按在石頭上。

鐵錘舉起的瞬間，我閉上眼。

“哢嚓——”

指骨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十指連心的劇痛讓我蜷縮起來，喉嚨裡發出痛苦至極的嗚咽。

江煜衍俯視著我：“看在你尚算聽話的份上，孤許你一條生路。”

“許柔為後，你入東宮為侍妾。”

他語氣施捨，理所當然。

我慢慢抬起頭。

雨水衝開臉上的血汙，露出下麵猙獰的傷口。

我看著他，突然笑了。

笑得渾身發抖，笑得眼淚都流不出來。

我用儘力氣抬起血肉模糊的右手，顫抖著探進懷裡。

摸到了師夫身上的那把刻刀，冰涼的觸感讓我打了個寒顫。

江煜衍皺眉：“你做什麼？”

許柔躲到他身後：“殿下，她瘋了！”

我看著江煜衍，一字一頓地說：

“江煜衍，這輩子，我最後悔的事，就是愛上你。”

他臉色驟變：“攔住她！”

侍衛衝上來，但已經晚了。

我雙手握住刀柄，用儘平生最後的力氣，朝著心口狠狠捅去！

利刃刺破皮肉的聲音格外清晰。

溫熱的血噴湧而出，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劇痛讓我眼前發黑，但我還是強撐著，朝他露出最後一個笑容。

“我雲懷鈺寧可死…也絕不做你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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