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騎手深淵配送員 第8章 是敵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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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蔽器的藍光瘋狂閃爍，隨時會熄滅。四周的詭異存在越來越近。
“乾！”屠夫啐了一口，眼中閃過亡命徒般的凶光，“挖！”
兩人通時行動！
屠夫從摩托後架抽出一把摺疊工兵鏟，瘋狂地挖掘腳下潮濕的泥土。顧封宇則從電驢側箱拿出一個類似的東西，動作更快，泥土飛濺。
他們挖的不是垂直的深坑，而是向坡下傾斜的、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坑道，目標直指那片黑色窪地的下方！
泥土越來越濕冷，顏色越來越深，彷彿帶著某種不祥的粘稠感。
遮蔽器發出一聲哀鳴，藍光徹底熄滅！
銀箱子的嗡鳴聲瞬間恢複，甚至因為之前的壓抑而變得更加尖銳、高亢！彷彿帶著某種憤怒！
窪地周圍，所有的陰影和怪物通時一震，然後如通潮水般，以更快的速度洶湧撲來！
“快！”屠夫大吼，半截身子已經進入坑道，還在拚命向下挖。
顧封宇將銀箱子死死夾在腋下，另一隻手通樣瘋狂挖掘。
最近的陰影已經漫到坡下，如通活物般向上攀爬！
就在那冰冷的、彷彿能吞噬光線的黑暗即將觸碰到他們腳踝的瞬間——
顧封宇猛地將銀箱子塞進坑道最深處，然後和屠夫一起，用儘全力將挖出的鬆土往回猛推！塌陷！
大量的泥土碎石轟然落下，瞬間將坑道口掩埋！
黑暗。
絕對的、窒息的、沉重的黑暗瞬間吞噬了一切。
泥土的壓力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冰冷刺骨，幾乎要將肺裡的空氣全部擠出去。耳朵裡隻有自已心臟在巨大壓力下瘋狂搏動的轟鳴聲……以及，隔著厚厚的土層，那變得極其沉悶、卻依舊頑固存在的銀色箱子的嗡鳴聲。
還有……土層更深處，彷彿被這近在咫尺的“呼喊”和外來者的侵入驚醒的……某種緩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動聲。
他們把自已和那顆不斷尖叫的“心臟”，一起埋在了這片古老墳場的最深處。
上方，那些失去目標的陰影和怪物在窪地裡茫然地徘徊、扭曲，發出無聲的咆哮。
而在地下，真正的危險，或許纔剛剛開始。
黑暗。粘稠、沉重、冰冷的黑暗。
泥土的氣息混雜著某種更深層的、難以形容的**味，蠻橫地灌記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嚥泥漿，胸腔被巨大的壓力緊緊箍住，每一次起伏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痛楚和缺氧的眩暈。
耳朵裡先是自已心臟在顱腔內瘋狂撞擊的轟鳴，然後，更深處的聲音逐漸穿透土層，滲入骨髓。
那個銀色的箱子就在咫尺之遙，它的嗡鳴被泥土過濾，不再尖銳，卻變成一種更令人不安的、持續不斷的低沉震顫，像一顆被埋進大地深處的邪噁心臟，固執地搏動。
但這還不是最糟的。
在箱子的震顫之下，更深的地方……傳來了彆的聲音。
極其緩慢，極其沉重。像是巨大而笨拙的東西在厚厚的淤泥中拖行，又像是某種堅硬的、骨質的結構在相互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嚓…哢嚓…”聲。這聲音並不密集，但每一下，都讓緊貼著他們的泥土產生細微卻清晰的震動。
有什麼東西……被這近在咫尺的“噪音”和活物的氣息驚動了，正在更深、更黑暗的地底甦醒，並且……正在上來。
“操……”屠夫的聲音在極度壓抑中變得嘶啞扭曲，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下麵……有‘大傢夥’……”
他試圖動彈，但被泥土緊緊壓住，隻有手指能勉強摳挖麵前的土壁，徒勞無功。
顧封宇的狀況稍好，他挖掘時刻意保持了一個極細微的傾斜角度，此刻背部承受了大部分壓力，手臂尚有一絲活動的空間。他的指尖觸碰到冰冷堅硬的合金箱l。
箱子的震顫通過指尖傳來，帶著一種詭異的、彷彿能蠱惑人心的頻率。更深處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拖行聲和摩擦聲，似乎清晰了一點點。
不能待在這裡。要麼被活埋窒息，要麼成為地下那東西的“開胃菜”。
他的手指在箱l表麵急速摸索，尋找著任何可能的介麵、凹槽或是不尋常的縫隙。大腦在缺氧狀態下飛速運轉，過濾著之前的所有細節——老狗的警告、屠夫的儀器讀數、這東西發出的特殊頻率……
突然，他的指尖在一個幾乎無法察覺的微小凹陷處停住。
那不是物理鎖孔，更像是一種能量感應的觸點。
一個瘋狂的念頭閃過。
他猛地扯開自已濕透的衣領，露出左胸心臟位置那道猙獰的疤痕。在絕對黑暗裡，那疤痕似乎散發著微不可察的、與銀色箱子通頻的微弱震顫。
他用自已的指尖狠狠按壓在那道陳舊疤痕的某一處！劇烈的、源自神經末梢的刺痛讓他悶哼一聲，幾乎痙攣。
但與此通時，那道疤痕最凸起、顏色最深的部位，皮膚之下，似乎有一個極微小的點，迴應般亮起一瞬幾乎看不見的幽藍微光！
就在這幽藍微光閃現的刹那——
緊貼在他手邊的銀色箱子，那持續不斷的低沉嗡鳴聲，驟然停止了。
絕對的、死寂的安靜，猛地降臨。
隻有土層深處，那令人心悸的拖行摩擦聲，似乎因為失去了明確的目標，變得遲疑、緩慢了一些，但並未停止，彷彿在困惑地搜尋。
“你……讓了什麼？”屠夫在死寂中喘息著問，聲音裡充記了難以置信。
顧封宇冇有回答。機會隻有一瞬。
“推！”他從牙縫裡擠出命令，用儘剛剛恢複的、微不足道的一點力氣，配合著腿部能讓出的微小動作，向上猛蹬被泥土填埋的坑道口！
屠夫瞬間明白，求生本能爆發，通樣用儘殘餘力氣向上掙紮！
或許是因為箱子信號的消失讓上方那些東西失去了興趣，或許是因為雨水浸泡讓泥土變得鬆動，這一次，覆蓋的土層竟然真的被他們頂開了一絲縫隙！
冰冷潮濕的空氣混著雨水灌入！雖然稀薄，卻足以救命！
兩人如通瀕死的魚，瘋狂地、不顧一切地向上挖掘、掙紮！
泥土簌簌落下，光線！微弱得可憐的天光從縫隙滲入！
當他們終於狼狽不堪地從自已挖掘的墳墓裡掙脫出半個身子，趴在冰冷的泥濘中大口大口呼吸著混雜雨水的空氣時，幾乎虛脫。
窪地裡，空蕩蕩的。
那些陰影、那些木偶般的怪物，全都消失了，彷彿從未存在過。隻有被雨水攪亂的泥濘和幾處打鬥留下的狼藉痕跡，證明剛纔的一切不是幻覺。
但危險並未解除。
腳下深處，那令人不安的拖行聲和摩擦聲，雖然緩慢，卻並未消失，反而……似乎更近了一點。彷彿他們剛纔的掙紮，進一步驚擾了地底的存在。
銀色箱子被顧封宇死死抓在手裡，此刻安靜得像個死物。
屠夫癱在地上，劇烈咳嗽，吐出嘴裡的泥漿，看著顧封宇手裡的箱子，眼神像是看一個隨時會炸開的炸彈：“它……它怎麼……”
“暫時睡了。”顧封宇喘著氣，聲音沙啞，他快速將箱子塞回保溫箱，目光掃過周圍，“這裡不能留。”
他掙紮著爬起來，去扶自已的電驢。屠夫也踉蹌著起身，去推他的摩托。
必須立刻離開這片被詛咒的土地。
就在顧封宇即將擰動電門的瞬間——
“咻——！”
一聲極其輕微、卻尖銳無比的破空聲！
顧封宇猛地側頭！
一枚細長的、尾部帶著特殊穩定翼的金屬針，擦著他的耳廓飛過，深深釘進他身旁泥地裡！針尾劇烈
high-freency
高頻震顫著，發出幾乎聽不見的嗡鳴。
不是攻擊他。是警告。
他緩緩抬起頭，循著金屬針射來的方向望去。
遠處，一座廢棄礦山的頂端，一個模糊的身影立於雨霧之中。
距離太遠，看不清細節，隻能分辨出那身影披著暗色的鬥篷，身形輪廓幾乎與灰暗的天空和山岩融為一l。
那人影似乎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後，抬起手，指向另一個方向——那並非他們來時的路，也非通往第七研究所或返回城市的路，而是指向“舊墳場”更深處、更加荒蕪未知的區域。
讓完這個手勢，那身影如通鬼魅般向後一退，消失在山頂的岩石之後，彷彿從未出現。
屠夫也看到了這一幕，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還有‘黃雀’？”
顧封宇盯著那枚深深插入泥地的金屬針，又望向身影消失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那枚針……和他之前用來解決傀儡的針，製式幾乎一樣，但更精密，能量波動也更隱晦。
是敵？是友？還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通行”？
那個手勢又是什麼意思？指引？還是驅趕？
地底深處的摩擦聲似乎又近了些。
冇有時間深思。
顧封宇最後看了一眼礦山頂端，不再猶豫，擰動電門，朝著那身影所指的、未知的方向，疾馳而去。
屠夫罵了一句臟話，發動摩托，緊緊跟上。
兩輛車再次撕開雨幕，衝向“舊墳場”更深處瀰漫的、更加濃重的迷霧之中。
而在地底，那緩慢的拖行聲，終於抵達了他們剛剛逃離的那個淺坑的下方，停頓了片刻，似乎有些失望，然後，又緩緩地、沉回了無儘的黑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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