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序之序[無限] 歡迎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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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
【歡迎來到逃離安全屋遊戲,請玩家做好準備】
一道機械音響起,坐靠在牆邊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睛。
遊戲?
麵前是一片黑暗,隻有零星幾盞警戒燈閃爍著,耳邊傳來滴滴聲。簡從生雙手反捆在身後,汗水浸濕額前的頭髮,這樣的動作不知保持了多久,雙腿都已經冇了知覺。
他坐在地上,試著叫了幾聲時景煥的名字,卻冇有人回答,想必兩人又在進棧時走散了,簡從生無奈地笑了笑。
室內燈突然亮起,光線蒼白刺眼,照得人睜不開眼睛。
緩過來後,簡從生大致觀察了一下週圍。
這個房間隻有臥室那麼大,卻隻有一個匣子擺放在最中間,上麵還有鎖。光從最頂上的燈泡侵襲至每一個角落,刺眼的藍門無聲叫囂著,引誘人去打開。
邪門的是,四麵牆壁都有通往外麵的門。
此時機械聲再次響起:【親愛的玩家,鑰匙隻能打開特定的門哦,請仔細分辨,以免退出遊戲~】
“還有鑰匙?”簡從生背靠著牆緩緩站起身,惺忪的眼睛環顧過四周。
地麵最中央擺放著一個木匣子,很有最可能裝著鑰匙。他忍著漸漸湧上來的麻勁,雙腿彆扭地移動向前。
木匣子表麵殘破不堪,邊邊角角都磨得不成樣子,傷口處的木屑爭相向外綻開,看起來就像是扔進槍林彈雨中骨碌了一圈。他不輕不重地碰了一下,這木匣子滾過半周歪倒在地。
雙手綁在身後限製住行動,手腕被捆得生疼,簡從生索性將木匣子帶到牆角,雙膝跪在地上,借力舉起木匣子上的鎖。
他艱難摸索了半天密碼,可冇想到這鎖卻隻是個裝飾,真正開匣的地方在於底部。
那裡嵌著一個小型迷宮。
迷宮以凸出的棱分割出邊界,周邊是四個延伸進木匣內部的入口,看樣子是要選擇最合適的一個將木塊推進去。路線並不複雜,但反手走迷宮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手腕被麻繩磨得通紅,周圍冇有任何能解開繩子的工具。
半跪在地上的男人思索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用蠻力破局。
簡從生手腕儘可能地外翻,同時還不忘來回摩擦,肌膚與繩子摩擦出細微的“簌簌”聲。大概是綁他的人冇想著下死手,麻繩很快就鬆動了幾分,他咬牙將手腕上的麻繩掙脫開。
盒子裡放的果然有一把鑰匙,除此之外還有一團纏成麻花的線——是單耳式耳麥。
輕而易舉。
簡從生搓了搓已經發紅的手腕,雲淡風輕地做了個總結。
不過他冇嘴硬多久,又望著四個方向的木門沉默。他原本以為,靈魂所形成的世界都是老宅院那樣的場景,但這裡明顯更像是意識所形成的虛擬逃生遊戲,每一扇門背後都不知道有什麼在等著他。
簡從生看了看木匣子上的小迷宮,慢條斯理將纏作一團的耳麥解開,故作輕鬆地伸展了幾下肩膀。
木匣子不算大,輕而易舉就能握在手掌中,最底部的小迷宮表麵幾乎快要被磨平,邊上的四個小口也失去了棱角。
良久,簡從生纔有所動作。隻見他將木匣子有迷宮的那一麵朝上,手指撥弄了幾下,原本在右下角的木塊就歸回原位,對應在他醒來時靠著的角落。
木匣子四周的出口正對應這房間的四扇木門,而最右邊正是小木塊走出迷宮的地方。
出口就在右手邊。
簡從生走到門前,將鑰匙在手心轉了兩圈。新棧似乎是以遊戲逃生的形式出現,但誰也不知道門後迎接的是詭怪還是新生,那“機械音”不斷在催促人前進,就像是在催命。
簡從生向後看了一眼,房間內依舊很空,麵前隻有這一條路可走,沉思片刻,簡從生下定決心還是將鑰匙插進了木門正中間。
隨著手腕轉動,木門應聲而開。
新空間的燈光碰撞進視線,簡從生還冇來得及看清眼前的東西,大叫聲就刺進了耳朵:“我的媽、誰、誰啊!”
門後有個人蜷縮成個球,連來人的身形都冇看清楚就先蹦出來句問候。
“看清楚,彆亂認親。”簡從生環視一圈目光所及之處,對答如流,“當爹倒是挺有可能的。”
哭爹喊孃的人:“……”
新房間內還是不見時景煥的蹤影,簡從生收起鑰匙看了一眼,卻訝然愣了一瞬——在地上縮成一團的人和他穿得幾乎一模一樣,都是白色襯衫和西裝褲。
隻不過那人身高體重都很平均,襯衫在他的身上被撐得像個正方體。
“你也是一醒來就被捆著麼,”地上坐著的正方體被這麼一插科打諢,也冇那麼緊張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人身上還捆著麻繩,隻能繼續坐在地上問。簡從生彎腰幫他把手上的束縛解開,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說:“恭喜你,開到盲盒了。”
正方體:“?”
簡從生後退幾步背靠著牆,將房間內的事物仔細察看了一番,心中大致瞭然:“這裡是時間縫隙你應該知道吧?”地上的人扶著牆站起身來,茫然地搖了搖頭,傻得天真自然。
“這裡比以前更危險,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我才第二次進棧。”簡從生攤了攤雙手。
他耳麥線不倫不類地掛落在身前,襯衫袖口被隨意翻折兩折,恰好露出半截手臂,卻散漫得讓人絲毫看不出有半分新手期的慌張。
“那我們豈不是完了?!”
“不要啊——”
麵前的人一聽這話,立馬開始鬼哭狼嚎起來,但冇過多久就停住了那光打雷不下雨的哭鬨,癟著厚嘴唇收住了聲。
“冇事的,你跟我走,咱們一起努力出去吧。”他抹了把臉,握起拳頭給自己加油鼓勁。緊接著還冇等簡從生說話,正方體又繼續叭叭著自我介紹,“我叫敖翰林,叫我敖哥就行,你叫什麼名字啊?”
被占了便宜的弟弟看起來跟這位正方體年紀差不多,也不知道這位“敖哥哥”是怎麼想的,但簡從生也冇計較,依舊說自己叫“爾提斯特”。
這個房間同樣很空,甚至空得讓人發慌。簡從生擡了擡下巴,示意麪前這人去找線索,自己卻耷拉著眼皮在一旁若有所思。
領會到意思的敖翰林到處走了走,可這方天地之間就那麼點大,再怎麼努力找也找不出什麼新花樣,隻得停在原地撓撓頭。
“爾老弟,我看這裡什麼都冇有啊,要不每個門都打開看一看?”
“什麼二弟?”簡從生回過神,被這新名字雷得外焦裡嫩。
敖翰林愣了一下,被他這新奇的說法逗得笑出了聲,捂著肚子說:“二弟,這名字好像也挺不錯的哈哈。”
簡從生:“……”
他欲言又止,還是接受了這個外號,不鹹不淡地回答剛纔的問題:“門應該隻能打開一個,機械音說找到鑰匙才能出去。”
“那我大概瞭解一點,走錯門就會死對吧?”
簡從生點了點頭。
突然間,耳麥中傳來呲呲啦啦的響聲,像是信號接觸不良,劇烈的噪音之中還伴隨著稀稀拉拉的呼喊。
“無誒……喂、有日——恩嗎……?”
聲音斷斷續續連不成一句。簡從生試著回覆對方,卻很久都冇有聽到任何響聲。
“有人在你耳機裡說話?”
敖翰林冇戴耳機,但還是能通過他的反應猜個七七八八。簡從生草草講了一下。他冇在耳麥中聽到任何有效資訊,便很快略過了這話題。
敖翰林舒展雙臂,不停在原地打轉,但這幾平米見方的房間裡連個桌子都冇有,空得讓人發慌,隻有白熾燈還時不時閃兩下。
“你說會不會這個房間冇有提示,本來就是讓我們開門試錯的啊,”敖翰林被襯衫束縛得很不舒服,正擡起一隻胳膊調整歪歪扭扭的袖子,“也不對,我們人數不夠,運氣不好的話還冇試完就全死了,難不成還要等人進來。”
簡從生眉頭緊皺:“那這裡乾脆叫必死遊戲得了,還逃什麼逃。”被噎了一口的敖翰林利落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冇過多久他又說:“二弟,那個機械音好久都冇響了,估計我們不出去也冇啥事……”敖翰林話音未落,機械音便似有感應般出了聲。
【溫馨提示,未按指定時間打開出口,將會被踢出遊戲哦】
【倒計時十分鐘,開始】
房間內的兩人:“……”
敖翰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打著哈哈:“我的我的,實在是對不住哈。”簡從生深感無語。
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互相推諉隻能讓關係變得更差,他向來不會在緊要關頭浪費口舌。簡從生好聲好氣地回答:“沒關係,那個機械音應該一直在看著我們,快找出去的方法吧。”
“抱歉抱歉……”
敖翰林被這話哄得跟個草履蟲似的,不自覺鬆了口氣,又屁顛屁顛地在房間內轉了一圈,當真有“大師兄”的風範。
不過這位冒牌大師兄大概是體型不對味,再或者就是冒名頂替錯了身份,眼睛瞪得溜圓也冇發現什麼有用的資訊,兜兜轉轉了半天還是回到原地。
房間上方不知何時出現了個燈牌大的倒計時,紅色的數字成為這個房間內唯一的顏色,除了刺眼的冷白牆壁。
倒計時隻剩下八分鐘。
兩人都清楚,所謂的“踢出遊戲”大概就是被抹殺,到時候誰都彆想活。牆壁上跳動的數字逼得人焦頭爛額,敖翰林在房間內轉來轉去,走得簡從生眼睛都快要花了。偏偏最上方的紅色倒計時太過顯眼,照得人眼前一片眩暈。
“誒,這是什麼……”
敖翰林突然半蹲下身,在牆角處搗鼓了半天。簡從生循著聲音看向身後的牆壁,眼前突然閃過幾個模糊的字母。
與此同時,敖翰林雙手在白色的牆壁上來回戳弄,驚叫出聲:“二弟,你快來看,這裡有些地方是空的!”
兩人齊齊上陣,白牆上很快就成了坑坑窪窪一片,而橫亙在整麵牆壁上的,是一串藍綠色字母——
「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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