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序之序[無限] UNSEEN
-
unseen
旋轉房間,月相密碼,倒計時23分鐘。
依舊是紅色的數字在跳動,砰砰直跳的心臟在某一瞬間與之同頻共振,昭示著倒計時結束後眾人的下場。
然而思緒凝滯在此刻,冇有進展。
敖翰林頭腦混亂時就喜歡走來走去,就好像這樣做能緩解焦慮似的。而習慣待在原處沉思的簡從生深受其害,又快被他轉來轉去的身影晃暈了,隻好眼不見心不煩低下頭,盯著刻在地上的資訊。
時景煥也在一旁,他來回觀察著地麵上的一連串月相,說話時頭也冇擡,聲音悶悶的:“如果是天上的話……會不會跟星宿有關?”
“是啊。”
沉思的眾人一聽有新進展,彆管有冇有用,齊齊將時景煥圍成個圈,半蹲在旁邊看著地上的刻痕。
敖翰林抓耳撓腮了半天,也冇想出其他比這更靠譜的東西,索性就順著這個思路:“星宿有多少個來著,我記得有二十來個?”
“二十八個。”簡從生這次倒是冇在開玩笑了,但正方體顯然對這位滿嘴跑火車的假正經充滿了不信任,一雙圓眼睛直溜溜的來回試探,滿臉狐疑地看著他。
“是真的,以前研究過這玩意兒,冇必要騙你。”簡從生哭笑不得。說完他還指了指正在跳動的倒計時。
“你研究這個乾嘛?”路華月順口問了一句。
“唔,創作需要?”
時景煥見這走向越來越偏,終於擡起頭來:“二十八個太多了,古代把這些星群劃分成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每組對應了七個星宿,這樣想比較簡單。”
“七個,跟月相也對應不上啊……”敖翰林深呼吸一口氣,“我記得星宿這東西是用來觀測天象的,二弟,你會看這些嗎?”
“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
唯一會觀天象·說話冇人聽的時景煥臉很苦。
但好在還有人是靠譜的:“彆扯這些有的冇的了,時剛纔說的有道理,我剛纔用月相跟二十八個星宿一一對應了一下,得出來這句話——”
「角畢柳女角參」
路華月冇有絲毫拖泥帶水,將這句話逐字記錄在了備忘錄上,方便每個人都能傳閱。
趁著檢視的空檔,路華月繼續說道:“隻有七個宿,而且最後兩組月相也是多餘的,多出來的部分我都是從頭開始算的。她若有所思,聲音漸漸弱了下來:“最後得出來的這句話比較牽強,我用了很多推測。”
較比六女較深……
“看不出來什麼頭緒。”簡從生順著讀了兩遍也冇發現諧音之類的資訊。
路華月點了點頭:“我也差不多,但是如果用星宿對應的話,隻能得出來這句話。”
大家激動了半天,但全是無用功,氣氛又變得沉重起來,還夾雜了幾分氣餒。倒計時還有17分鐘,眾人終於開始有了緊迫感。
敖翰林雙手捧著唯一推測出來的資訊,又不死心地嘗試了其他方法,結果都不儘人意——這位大師兄心態不算好,但求生欲極強,時不時還會自我安慰,就比如現在。
他口中唸經般一邊“冇事的冇事的”,一邊重複念著那六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字,念得人都快要煩了,最後還是簡從生打斷了他的“魔咒”。
“……我覺得他的大方向冇錯,”簡從生朝著時景煥的方向擡了擡下巴,“既然給了我們月相,那一定是用相關的東西得出有邏輯的句子,不然就太犯規了。”
路華月仔細觀察著時景煥後來添上去的“鬼畫符”,眉頭緊鎖:“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推算的話,那就是太陽係?”
“八大行星?十二星座?還是彗星黑洞這種?”
“我的個姐啊,你慢點、慢點。”敖翰林差點被她蹦出來的這一連串詞語壓倒,連忙找了空地坐著仔細聽。
“剛纔說的這些,隻有八大行星算是沾點關係吧。”簡從生看了一眼倒計時。
月相和行星都有八個,正好可以相互對應。
“哪八個……”
雖然現在隻得出這麼個不確定是不是巧合的結論,但敖翰林聽到“八大行星”四個大字連忙舉手:“這個我知道!水金地火木土天王海王。”
幾個人圍成個圈,按照順序將月相和行星一一排列。
但跟剛纔一樣,半天也隻是排列了幾個元素,兩行資訊連各自的字數都不一樣,更彆提看出其他的端倪了。
空氣又沉默下來,毫無進展。
良久,敖翰林小聲說:“不會吧,又想錯了……”
這次的謎底不像之前那般簡單,時間充裕所帶來的,是比以往更難的謎題,實在是高興得太早了。大家都眉頭緊鎖,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兩行勉強算得上“線索”的符號。
“彆管這麼多,窮舉個試試。”簡從生也坐在了地上,舉著手指頭細數,“先試重新排列,然後是英文字母……”
“不對。”時景煥突然打斷了簡從生。
聲音戛然而止,眾人保持著安靜,都在等著時景煥講到底“不對”在哪裡。
“……海王星,”時景煥接過簡從生手中的鑰匙,良久纔在地上刻劃出幾個字母,“我冇記錯的話應該是neputune?”
“是這麼拚的冇錯。”路華月見冇有人回答這個問題,仔細回想了半天纔出聲。
“先試試首字母吧,每個行星加起來應該能組成一個詞。”
時景煥說完就行動了起來。
房間內的人都是二三十歲,幾個早就脫離學校的打工人麵麵相覷,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很是艱辛。但好在最後還是勉強算是把大部分月相對應的行星想了個差不多,隻是最後還剩一個土星。
“是不是ars啊?”敖翰林試探出聲。
在榮獲其他三個人齊刷刷的白眼後,他才反應過來那是火星的意思,於是羞赧地噤了聲。
地麵上的五個單詞依次排開,中間隻剩下土星空著,正等著人填上。簡從生思索再三,還是把黑羽叫了出來。
“主人,你總算想起我了嗚嗚~”
黑羽夾著嗓子的“抱怨”實在詭異,眾人都被這聲音驚得起了滿身雞皮疙瘩,無一不向後挪了幾下。它作為小鬼記憶力驚人,幾乎可以當作百科全書,但這“百科”的前提是簡從生也看過,不然就是白費功夫。
“你正常點,”簡從生摸了摸黑羽的後背,顯然是對它間歇性的“抽風”早就習慣了,也冇再多廢話,“你還記得土星的英語吧?”
然後一群受過十幾年義務教育的人看著它,洗耳恭聽——“土星?土星是saturn啊,s-a-t-u-r-n——主人你不是和我一起背的單詞麼,你怎麼能忘啊。”黑羽咋咋唬唬開口。
“回去吧。”簡從生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
被“利用”完的黑羽當即噤聲,眨眼間就冇了影,果決的樣子冇留下一片雲彩。
不管怎麼說,這幾個資訊也算是勉強湊齊。字母在牆麵上很難留下清晰的痕跡,簡從生拿著電量隻剩7的手機記錄下涉及到的單詞——
neptune、saturn、earth、earth、neptune、uran。
“n-s-e-e-n-u?”
路華月將首字母組合成一個單詞,但這單詞彆說認識了,連發音都拚不出來,怎麼讀怎麼彆扭。
彆扭的單詞連帶著彆扭的大家,都在嘗試其他的方法。如果這次再推不出來,那麼剩下的時間也不夠找其他的思路,到時候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過了幾分鐘,僵坐在地上的幾人動了動。
“怎麼還帶自創單詞的啊……”有人小聲抱怨,但冇人回答這個問題。
不知道過了過久,簡從生微微動了動身子,身旁人卻在此時雙手抱頭,看樣子下一秒就要陷入絕望了。
“冇辦法了嗎?”敖翰林小聲問其他人。
“你冷靜一點,”簡從生拍了拍這位心態不穩的正方體,還算是有耐心地解釋,“先試試把這幾個字母重新組合一下,在那之後再破防也還來得及。”
敖翰林保持著雙手抱頭的姿勢,伸長了身子在手機螢幕上看來看去。
“seen、ne?”
敖翰林看得眉毛都快要打結,不明白他到底在穩什麼。隨後讀出來聲,他才恍然明白:“哦不對,是unseen?”
簡從生打了個響指。
【恭喜各位玩家解鎖b類房間代號,接下來遊戲難度升級,請玩家做好準備哦】
機械音突然在這個時候冒出來,明明是呲呲啦啦的電流聲,但總讓人覺得它很興奮——或者說是瘋狂。
“等等,難度升級?什麼升……啊!!!”敖翰林一句話都還冇說完,突然就魂飛魄散般大喊出聲,連帶著其他人也被嚇得顫了一顫。
隻見本就不算大的房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旋轉起來,每一處牆縫磚縫都湧出道道血跡,鮮紅色血液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按照這個速度,房內的幾個人就算冇被這血腥場麵嚇個半死,也會被越來越多的血液淹死。
倒計時還有10分鐘。
敖翰林張開雙臂勉強穩住身形,靠著他那少之又少的理智控製場麵:“大家不要慌,不能慌!”
不過喊了半天之後,他突然發現整個房間內靜得可怕,睜大眼睛仔細環視了一圈之後才意識到,這裡隻有他大驚小怪又手忙腳亂地“控場”,這群人並不需要他的加油鼓勁。
時景煥看這人終於安靜下來,揩去手上沾到的粘稠血液,說:“unseen,還算是靠譜的線索。”
這單詞無疑是給大家帶來了希望。無論怎麼說,總算是向下推進了一點,不至於繼續原地踏步。
路華月不敢再怠慢,爭分奪秒地催促著往下找出口,她說:“看不見的,是不是在暗示我們剛進這個房間全黑的環境。”
在黑暗中的確看不見任何,這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照應。但簡從生補充了一點:“不止,還有可能預示這裡有看不見的東西。”
眼前儘是滲透出來的猩紅色,無處不在的血液讓他實在難以下手扶牆,他隻能靠著一身正氣保持平衡,儘量不接觸血液。
“你們說看不見的話……可以理解成是詭怪嗎?”敖翰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也有可能在特定的情況下纔出現,要不我們關燈試試?”
“可以,試一下吧。”
燈的開關也已經被湧出來的血液浸得不成樣子,時景煥距離開關最近,當即就按了一下。
黑暗之中什麼都冇有出現,反而更多了幾分未知的恐懼,時景煥又在催促中開了燈。
房間還在以難以忽略的速度漸漸向□□斜,有地板縫的那一麵很快就轉移到天花板的位置,整個房間都倒置起來。簡從生莫名覺得這樣像是炮彈爐——而他們是爆米花。
原本在側的燈光從腳下照射向四麵八方,無論在哪裡都能看到這刺眼的燈光,紮得人睜不開眼睛,大家就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思考出口,冇一會兒就頭暈目眩了。
不知不覺間,簡從生就移動到了時景煥的旁邊。簡從生正想跟這悶葫蘆說話,卻聽到身後的門突然顫動了一下。
緊接著木門顫動得越來越劇烈,隨著傾斜的角度越來越寬,木門動作的幅度也越來越大,就像是有東西在試圖衝破這層禁錮。
他轉頭,正好與開門的詭怪近距離貼臉。
簡從生:“……”
挺有禮貌,還知道從門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