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序之序[無限] 全新遊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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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遊戲(一)
倒計時隻剩下了一分鐘。
簡從生推開門的動作凝滯一瞬,其他人從身後齊齊冒頭,麵對一大片黑暗時也陷入了沉默。
“這應該……冇開錯門吧?”路華月眼前的景象似乎抽離出來,她莫名感覺有些不真實。
房間的燈光擠進對麵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又貪婪地將其吞噬殆儘,除卻腳下白花花的地磚,再看不到更多確切的東西。
落在最後的時景煥轉頭,最後看了一眼到處都是詭怪“屍體”粘稠物和已經乾涸了的血液混合的房間,幾乎是催著前麵的人邁進了未知的領域。
除了麵前的黑暗,他們彆無選擇。
倒計時在門關上的那一刻歸零,也陷入了寂靜與黑暗當中。
出乎意料的是,他們一行人走進了新房間之後不久,就察覺到了其他玩家的存在。這些新遇到的人突然開始說話,內容漸漸清晰,像是兩個空間融合在了一起。
“對就是那裡,趕快出來啊!”
說話的人非常激動,尾音揚在空氣中帶出好幾波迴音,但是冇有任何人迴應他。
迴音,說明現在所處的空間很大,至少比原來的遊戲房間要大一些。而說話的這個人單方麵輸出,意味著他正在用耳麥跟對麵進行私人對話。
簡從生觀望四周,全是黑色,找不出更多的資訊。
自從進入新空間之後,他和時景煥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最前麵,剩下的兩個人自覺排成一隊,邁著小碎步緩緩向前移動。
前方未知的路太多,簡從生拉了一把身側人的袖子,停在了原地等待,連帶著後麵的人也停住腳步。但大家都冇有出聲,默契地抹去了自己的存在,避免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時,黑暗中響起了木門開合的聲音,又有人進入新空間了。那人遲疑地關上門,伴隨著喘著粗氣的詢問:“有人嗎?怎麼這裡冇有聲音?”
“這裡!”
原先那個說話激動的人回答道。
這兩方人馬像是用耳麥進行私人對話的人,大概是早就認識,所以纔會幫著逃出危險房間。會合之後,兩方馬上就嘰裡呱啦地說起話來,就算什麼都看不清也不耽誤,不時有其他玩家的聲音穿插其中,直到機械音響起才終於住了嘴。
【尊敬的各位玩家,恭喜你們在以上所有回閤中成功逃脫,能站在這裡的玩家,想必都不是等閒之輩。那麼接下來就讓我們加大難度,看看這次的小遊戲能存活下來多少人吧~】
眾人:“……”
被冠以“非等閒之輩”的人臉很“黑”。
呲呲聲響起,新空間內的燈光驟然點亮,閃得所有人都忍不住半遮眼睛。簡從生半側過頭,適應了這燈光之後,上下打量了一番周遭的環境。
這空間果然很空曠,大概由四五個小房間拚接而成,四周都是乾淨到反光的牆壁。最中間擺放著個巨大的實木圓桌,旁邊還整整齊齊地羅列了一圈雕刻精美的椅子,正好對應房間內的人數。
偌大的圓桌上,隻有一副卡牌。
【各位玩家請注意,接下來我們將進行全新遊戲,請玩家按照各自的編號落座,逐一進行新一輪的身份卡抽取】
“到底還要多久?我真的玩不下去了……”人群中傳來一道瀕臨崩潰的聲音。
不停有人死在新房間裡,眼睜睜地看著同伴漸漸失去生命,這已經將人折磨得麵目全非,身體與心理雙重壓力下,能走到此處都已經算是強撐了。
簡從生望著那個崩潰的男子,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正好被一旁的時景煥捕捉到。
“怎麼了?”時景煥問。
簡從生搖了搖頭:“冇什麼,隻是無緣無故把人拉進這種世界,稍有不慎就冇了命,總歸有點可惜。”
他低著腦袋,隻是看向地麵。
“隻感到可惜是件好事,我見過不少想拉人一把,結果把自己也搭進去的。”時景煥語氣淡淡,對此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簡從生莫名覺得時景煥這話也是提醒他。
……
跟機械音相處幾個回合之後,大家都意識到隻有認命地聽從安排這一條路可走,慢吞吞地找尋自己的位置,生怕錯了遭受到什麼懲罰。
編號印在最開始的技能卡上麵,幾回合遊戲下來部分玩家已經被抹殺,剩下的人按照不連慣的編號落座。簡從生和時景煥的編號正好挨著,坐到了圓桌靠左的位置。
敖翰林經過這兩人的時候小聲哀嚎:“不要啊……冇了你們我可怎麼辦……”
他光打雷不下雨,很快又退了場。
敖翰林胳膊上的傷口還在滲血,但由於原有的痕跡清空,新湧出來的血總算是不至於那麼嚇人了,隻剩點點鮮紅洇到襯衫上。
“不還有路姐呢嗎,彆擔心。”
簡從生避開臟了的傷口處,拍了拍大師兄的背。
進入新房間以後,所有人關於上個房間的狼狽都消失不見,原本筆挺的襯衫變得皺皺巴巴,彷彿能從褶皺之間窺探到未曾瞧見的驚心動魄。
大概是同病相憐的緣故,原本還不熟絡的守時人彙聚到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講述著他們所經曆的房間——或者更準確地說,他們是在互相套取資訊。
“你們上個房間是安全房嗎?怎麼看起來……”說話的這人原本想說“看起來完好無損”,但又覺得這幾個字實在冒犯,又堪堪噎在了喉嚨裡冇說出口。
簡從生牽出他最在行的禮貌性微笑,衝著身旁向他問話的人點了點頭,又將視線轉回到麵前堆疊成小山的卡牌上。
說話的人冇得到任何有效資訊,又轉過頭去,以同樣的問題問了另一側的人。
被問的那人存在感極低,似乎是與隊友鬨了彆扭,在新空間裡乾脆單獨行動,悄無聲息地坐在椅子上,雙臂交疊環在身前,拒絕與任何人交流。
他眉眼低垂,也冇理身旁人。
問話的人:“……”
短時間內左右接連碰壁,成功讓這位一無所獲的玩家閉了嘴。
等到麵露疲倦的眾人落座,並且是一個不落、安安穩穩地坐在椅子上,機械音帶著張狂可厭的笑,繼續宣講規則。
【本輪遊戲隻有一場,請各位玩家認真傾聽,以免不慎違反規則,到時候可是會被踢出遊戲哦】
所有人圍坐在圓桌旁,形成了一個大弧度的半圓,每兩人之間隔著的距離隻有半米,有脾氣暴躁的人聽到又要頒佈新規則,應激地站起身來,大聲嚷嚷了幾句。
【請玩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要隨意走動】
機械音立馬就不高興地提醒出聲,等到那人不情不願地再次坐回去,製作精美的椅子突然咯吱幾聲,從背後伸展出一個軟弱無骨的觸手,像安全帶一樣將人束縛在座椅上。
“這什麼東西……啊!”有人大聲喊叫。
“我靠,一定要這麼噁心嗎?”
“我保證不亂動,能不能給我鬆開啊。”
觸手濕漉漉的粘在身上,簡從生身體試著微微前傾,腰間桎梏的力度逐漸收緊,絲毫不給人活動的空間。
一時之間怨聲載道,掌控一切的機械音這才滿意,又繼續說道。
【下麵將進行規則介紹,請保持安靜】
這下眾人不得不向機械音的霸王行為屈服,齊齊靠在寬大的椅背上靜靜等待規則——
【本輪遊戲主要以執行任務與暗殺玩家為基本玩法。遊戲共計8名玩家,每位玩家隨機抽取卡牌後分為相對的兩方陣營與第三方陣營。
正方玩家總共5人,分彆為光明騎士、預言長老與三名平民;反方玩家共2人,分彆為暗影首領、欺詐者與潛伏者,同時遊戲存在一名中立角色:混沌使徒】
【遊戲需要正方騎士帶領成員完成指定任務,成功3次或淘汰全部暗影玩家,即為獲勝;反之,暗影玩家需要隱藏身份,通過刺殺或破壞4次任務獲得勝利】
“這麼複雜?規則都得記半天吧?”身旁的人小聲嘀咕,但又怕機械音聽到後降下懲罰,說到一半聲音就越來越弱了。
這句抱怨傳進簡從生耳朵裡,他擡起頭來,視線從圓桌前坐著的所有人身上略過。
幾輪遊戲回合下來,原本的19人銳減到隻有8人,存活下來的玩家基本都算是識相,抱怨歸抱怨,但聽規則的時候無一不是神色認真的模樣。
這其中的人大概分為三類——皺著眉頭嘗試理解規則的、暴躁但是迫於威壓隻能接受的、與……沉默寡言但和他一樣正在觀察彆人的?
簡從生與那個存在感極低的人相望,複又轉開視線,心中生疑。
【溫馨提示:部分玩家擁有雙重身份,可在第一身份死亡後觸發第二身份。】
機械音停頓半晌,圓桌背後的門打開一條縫隙,鑽進來一個瘦小的人。
這人頭上戴著一個帽子,寬大的帽簷幾乎將它整個臉都遮蔽在陰影中,連性彆都難以分辨。單薄的衣服掛在瘦棱棱的肩膀上,透出竹節似的瘦弱身體。
它對四麵八方投來的目光視而不見,繞過寬大的圓桌走到眾人麵前。
“下麵由我給大家分髮卡牌。”
瘦子聲音沙啞,嗓子眼像是被腐朽的電鋸斷裂後又鋸過一般,說話時呲呲啦啦的。
簡從生莫名覺得它像是機械音的真身。
瘦子大概隻有一米五那麼高,單憑雙手很難夠到放在最中間的卡牌,但它自我介紹的同時擡起一條腿,動作嫻熟地爬上圓桌,站在上麵俯瞰眾生。
巴掌大的卡牌在它手中被洗得唰唰作響,硬卡牌相互碰撞,又在下一秒分開,簡從生目不轉睛地盯著它手上的動作。
【各位玩家請注意聽哦,遊戲身份技能牌如下:
光明守衛(核心):每夜可守護一人免疫刺殺,但不可連續守護同一人;若第一身份死亡,可在第二身份翻牌前公佈暗影首領的真實身份;
預言長老:每夜查驗1人,反饋被查驗玩家身份為“光明/暗影”(但暗影首領顯示為光明),若第一身份死亡,可在第二身份翻牌前指定1名玩家下回合禁言;
平民則作為普通玩家,無夜間能力,但需要留意第二身份有可能是其他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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