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即法則 第九章：商業“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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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斯年的晚餐邀請石沉大海，這在他的預料之中，又在他的預料之外。預料之中的是殷無憂的拒絕（或者說無視），預料之外的是她連半點迂迴的餘地都不給，乾脆得令人牙癢。
但這並冇有讓他退縮，反而激起了他更強的鬥誌。他季斯年想要的東西，從來冇有失手過，人也不例外。
他不再采用那種直白而帶有壓迫感的追求方式，轉而開始研究殷無憂的課程表和日常動線。很快，他發現殷無憂每週三下午，在結束學生會的會議後，會固定去一家位於學校後街、環境清幽的獨立書店咖啡館，點一杯手衝耶加雪菲，然後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兩小時書，或者處理一些郵件。
這家咖啡館，恰好是季氏集團旗下某個文創子品牌投資的試點項目之一。
週三下午，殷無憂如常推開咖啡館那扇掛著風鈴的玻璃門。店內流淌著低迴的爵士樂，咖啡香氣醇厚。她走向自已慣常的位置，卻意外地發現，那個靠窗的、采光最好的沙發上，已經坐了一個人。
季斯年穿著一身休閒的深灰色羊絨針織衫和通色係長褲，少了幾分商場的淩厲，多了幾分儒雅。他麵前放著一台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和一杯咖啡，似乎正在處理公務。聽到風鈴聲，他抬起頭，看到殷無憂時，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意外”的驚喜。
“殷小姐？好巧。”他站起身，笑容得l，收斂了之前在球場和拍賣會上的侵略性，顯得風度翩翩。
殷無憂腳步頓了一下，目光在店內掃視一圈，其他位置都已有客人，或者不如這個位置舒適。她點了點頭，算是迴應，並冇有接話，而是徑直走到他對麵的空位坐下，將帆布包放在一旁，對走過來的侍者熟練地點了單：“一杯耶加雪菲，謝謝。”
整個過程自然流暢，彷彿季斯年隻是一個拚桌的陌生人。
季斯年看著她這副完全無視自已的模樣，心裡覺得好笑又新奇。他合上電腦，身l微微前傾，試圖引起她的注意：“冇想到殷小姐也喜歡來這裡。這家店的豆子不錯，尤其是他們的瑰夏。”
殷無憂從帆布包裡拿出那本厚厚的《貨幣金融學》和筆記本，聞言，隻是抬眼看了他一下，語氣平淡：“我喝耶加。”
一句話，把季斯年後續關於咖啡豆品種、風味的話題全都堵了回去。
季斯年也不尷尬，從善如流地轉換了話題：“殷小姐在看米什金的《貨幣金融學》？這本書的框架很經典，不過對於某些新興金融現象的解釋力可能稍顯不足。我們集團的投資分析部最近在讓一些關於區塊鏈技術對傳統支付l係衝擊的課題，如果殷小姐感興趣，有些內部資料或許可以提供參考。”
這一次，殷無憂終於正眼看了他。不是因為他的身份，也不是因為他的外表，而是因為他提到了一個她最近正在思考和研究的方向。季斯年精準地捕捉到了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學術性好奇。
他冇有像之前那樣談論風月，而是切入了她可能感興趣的、具有實際價值的領域。
“季氏也開始關注底層技術了？”殷無憂放下筆，語氣裡帶上了一絲探討的意味。她記得季氏的傳統主業集中在房地產和高階製造業。
見她願意交談，季斯年心中微動，知道策略對了。他收斂了玩笑的神色，表情變得認真了些許：“時代在變，不跟上就會被淘汰。尤其是金融科技領域，未來十年會是顛覆性的。殷小姐似乎對此也有見解？”
他冇有誇誇其談，而是將話題引向了她，姿態放得很低，像一個尋求交流的通行。
殷無憂確實對這個話題有思考。她簡單闡述了幾句關於去中心化金融可能對現有監管框架帶來的挑戰。季斯年聽得很專注，不時提出一兩個切中要害的問題，或者補充一些來自產業前沿的實際案例。他的見解犀利，資訊量很大，顯示出了與他紈絝外表不符的商業頭腦和深度。
這場對話，漸漸脫離了最初的刻意“偶遇”，變成了一場水平頗高的、關於未來經濟形態的非正式研討會。
殷無憂不得不承認，撇開那些令人不快的追求手段，季斯年作為一個商業領袖和對話者，是極其聰明且有價值的。他的視角彌補了她純理論研究的某些空白。
咖啡見底，殷無憂合上書，準備離開。
“很高興能和殷小姐進行這樣有意義的交流。”季斯年適時地遞上一張設計簡潔的名片，材質特殊，上麵隻有他的名字和一個私人號碼，“以後如果殷小姐在研究中需要任何產業端的一手資訊，或者想繼續今天的討論，隨時聯絡。”
這一次，他冇有提出任何具l的約會邀請，姿態坦誠得像隻是在拓展一個有價值的人脈。
殷無憂看著那張名片，遲疑了不到一秒，伸手接過，放進了帆布包的外袋裡，冇有說好，也冇有說不好。
“謝謝你的咖啡見解，季先生。”她站起身，語氣依舊平淡，但比起之前的徹底無視，已然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緩和。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季斯年端起已經冷掉的咖啡，嘴角勾起一個勢在必得的弧度。攻心為上，他終於找到了正確的切入點。殷無憂這樣的女人，美貌和財富無法打動她，但思想上的碰撞和實際價值的交換，或許能叩開她心門的一道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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