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中紙鳶辭序章 第5章 英雄的早班車

    -

清晨六點半，城市的霧還未散儘，灰白的水汽像一層無形的濾鏡，把所有建築、行人、飛馳的懸浮車都塗上一抹不真實的柔光。墨塵站在公交站牌下，風衣領角微微翹起，像一隻警惕的紙鳶。他的鞋麵沾了昨夜的雨痕，褲腳貼著一張不知道什麼時侯趴上來的外賣優惠券。

他並不是個早起的人，但今天不得不破例。因為他昨天無意中撿到一枚“英雄早班車”勳章。這玩意本該是市中心那場超能者混戰的優勝者專屬，卻在混亂中被人踩進了下水道口邊的泥裡。墨塵順手撿起來，本想扔了，卻意外發現勳章背後有一串小字：“持此證者，獲準登上英雄專屬早班車一次。”

他本來對“早班車”冇什麼興趣。對於一個立誌讓世界最大透明路人的人來說，什麼“英雄專屬”，簡直是災難。但問題在於——昨晚，他家那條街的正常公交線路，因為超能者大戰，路麵塌陷，地鐵口也被一隻長著六隻眼睛的巨型章魚堵住了。唯一能去市區的，就是這趟神秘的“英雄早班車”。

“我隻是去撿個快遞，”他在心裡反覆叮囑自已，“千萬彆惹事，千萬彆被人記住。”

清晨的霧氣中，墨塵終於等來了那輛傳說中的早班車。

嚴格來說，那不是輛車，更像一條流線型的銀色飛梭，外殼上鑲記了led光帶，頂端還插著一麵寫著“英雄優先”的小旗子。駕駛艙裡，坐著一個穿著紅色製服的中年大叔，臉上貼著瞬移協會的標誌貼紙，打著哈欠，顯然昨晚值了夜班。

“叮——英雄早班車到站，請持證上車。”機械音響起，車門打開。

墨塵深吸一口氣，捏緊勳章，低頭快步上車。他的“被忽略”能力在此時自動生效——司機看了他一眼，眼神茫然地滑了過去，像看見一隻不值得注意的灰色麻雀。

車廂裡已經坐了三個人。最前排是個身穿閃電圖案緊身服的青年，懷裡抱著一隻會放電的倉鼠，正和它比誰的頭髮炸得更高。揣進兜裡。剛纔一瞬間，他險些被內心的恐懼擊倒——不是怕死，而是怕被世界看見。他多希望能永遠讓個被忽略的路人甲，但今天，他卻不得不為大家破了一次局。

清晨的陽光透過霧氣和車窗，灑在車廂每個人的臉上。冇人注意到角落裡的他，冇人記得剛纔那一瞬間的不通尋常。

墨塵輕聲自語：“希望明天還能繼續被人忽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