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燭冷憶平生 1

    -

平安夜那天，一張謝宴青跪舔女人腳的包漿照片傳到了我這裡。

但我權當是看了個笑話。

因為謝宴青有嚴重潔癖，跟他同房都要我先消毒。

曾經他女秘書誤觸到了謝宴青手指，他整整洗了一晚上。

要不是我阻止，他差點去醫院截肢。

直到兒子滿月酒時，婆婆的閨蜜陳姍姍送了我一本相冊。

裡麵全是謝宴青怎麼伺候她的私密照，其中一張就是舔腳照。

提出離婚時，謝宴青求我看在兒子份上原諒他一次。

他將陳姍姍送去國外，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跟她聯絡。

五年後我應酬時走錯包廂時，無意中聽到陳姍姍的聲音。

“乖狗狗，爬到媽媽這裡來。”

隔著一條門縫，我看到謝宴青真的跪在地上像狗一樣爬。

我從頭涼到腳，瞬間酒醒。

回神後，我轉頭用手機錄下這不堪入目的畫麵。

既然他狗改不了吃屎，那就讓他在汙穢中發爛發臭。

……

擬完電子版的離婚協議，我補了個妝繼續回去應酬。

酒桌上推杯換盞，我強撐笑意周旋。

而一牆之隔，謝宴青正和他母親的閨蜜陳姍姍耳鬢廝磨。

烈酒燒喉，我又吐了兩次。

這時謝宴青給我發了條簡訊。

【我臨時出差，明早回，今天辛苦你應付那幾個老狐狸了。】

多麼拙劣的謊言。

但從前，我總是迫不及待地追問他的去向。

然後守著手機等待回覆，在患得患失中度過又一個不眠夜。

可現在我扣下手機，鎖屏關機。

帶著一身酒氣回到家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謝宴青坐在客廳微微蹙眉。

“為什麼夜不歸宿，顧曦竹，你是忘了自己是已婚？”

他脖頸上那個鮮紅的吻痕極其刺眼。

之前每次問他，夏天說蚊子咬的，冬天說皮膚過敏。

見我滿臉疲憊，謝宴青再次質問。

“訊息不回，手機關機，你到底想做什麼？”

沉默半晌。

我將電子版的離婚協議發給他，淡淡道。

“謝宴青，你，淨身出戶，兒子歸我。”

結婚五年，戀愛五年。

他千錯萬錯，但我總是以我愛他，以為兒子著想而原諒他。

可他為什麼還是改不掉？為什麼還是一錯再錯？

謝宴青在原地愣了片刻纔回神。

“顧曦竹，你發什麼神經？”

我不再理會，徑直走進臥室開始收拾他的行李。

見我來真的。

謝宴青當著我的麵撥通了護工阿姨的視頻電話。

螢幕那端，兒子小小的身體插滿管子，卻努力抬起頭用微弱的聲音道。

“等陽陽病好了，爸爸媽媽可以帶陽陽去遊樂園嗎？”

醫生在一旁輕聲鼓勵，說陽陽目前情況穩定手術成功機率很大。

兒子忽然小心翼翼道。

“明天，明天可以抽空來看看陽陽麼？”

謝宴青立刻笑著點頭。

兒子灰白的小臉上頓時露出欣喜的笑容。

因為謝宴青有嚴重潔癖，從來不去醫院看望兒子。

我扯了扯唇角，微笑附和。

謝宴青總是知道怎麼用兒子拿捏我。

可這次。

行不通了。

第二天清晨，我在醫院門口等他。

腦海裡反覆演練著如何在兒子麵前扮演恩愛夫妻。

這場戲我雖已駕輕就熟，卻比之前的任何一次更心力交瘁。

半小時過去，他冇出現。

十幾個電話也統統石沉大海。

失去耐心的我獨自走進醫院。

可就在這時。

我在婦產科走廊上，看見謝宴青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陳姍姍走了出來。

原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

謝宴青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慌亂。

而我卻異常平靜。

心死後，連疼痛都顯得多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