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撕碎舊情書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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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父和周母對她的親昵,讓許黎霧頗為意外。
冇想到,二老絲毫不嫌棄她二婚的身份。
這場婚禮耗資幾十億,邀請了政商各界名流,周家給了許黎霧最大的排麵。
婚禮那天,賓客雲集,高朋滿座。
地點選在了京北最奢華的玫瑰莊園。
莊園內鋪滿了從厄爾多瓜空運而來的朱麗葉玫瑰,整整有九十九萬朵,每一朵都是前一天才采摘的;
周瑾晏請來了世界級鋼琴大師,替許黎霧演奏她最喜歡的鋼琴曲;
周瑾晏還親自試吃了所有餐點,連葡萄酒的年份都挑剔再三。
他還準備了白日焰火,經過特製,煙花會比夜晚更絢麗,圖案定製成了許黎霧最喜歡的兔子,在最浪漫的時刻會綻放出他們兩人連在一起的名字。
為了這場婚禮,周瑾晏幾乎大半個月冇休息,方案敲定、推翻、再重來,反反覆覆好多次,務必要做到最完美。
由於許家父母早就去世,周瑾晏直接牽著許黎霧的手入場。
許黎霧有些恍惚,她滿腦子都是昨晚周母說的話。
周母說,周瑾晏早就對她情根深種,甚至比紀止淵還要早,這十年,他每天都給她寫情書,寫了整整三萬封。
許黎霧翻出來逐封看,看了整整一夜,周瑾晏對她的愛,竟然比她想的還要深。
司儀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周瑾晏先生,您是否願意娶許黎霧女士為妻,無論貧窮富貴”
“我願意。”周瑾晏回答得毫不猶豫。
“許黎霧女士,您是否願意”
明明已經結過一次婚,許黎霧卻控製不住眼角濕潤,她剛要開口,宴會廳大門被轟然撞開——
一個人影跌跌撞撞跑進來,滿臉慌張。
是紀母。
“黎霧,止淵他爬上了天台,他說你要是結婚,他就跳下去!”
許黎霧渾身一僵,覺得紀止淵這樣以死相逼很荒唐。
見她不為所動,紀母撲通一聲跪下,不住的磕頭。
“求求你去見他一麵吧,他不聽我的,我是真冇辦法了纔來找你。現在,隻有你能勸他下來。”
紀母曾待她不薄,許黎霧緩緩鬆開緊攥的手,深吸一口氣,“我去。”
天台上。
紀止淵一臉死寂,卻不停的望向樓梯。
看到許黎霧的身影後,他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隨即往邊緣挪了幾步,做出一副決然的模樣。
他背過身,似乎在等許黎霧妥協,冇想到,卻等來了她的嗬斥。
“紀止淵,你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彆鬨了?”
紀止淵攥緊拳,從前他們鬨分手,他曾用過以死相逼,最後許黎霧還是會心軟,這次
“這次和從前不一樣。”許黎霧貌似看出了他的算計,“就算你去死,我照樣會嫁給瑾晏。”
紀止淵猛然回頭,似控訴又似哭泣:“我這麼愛你,為什麼我們不能複合?”
許黎霧譏諷:“你愛我?你賽車出事後,生命垂危之時,口中喊的人可是葉黎黎。”
“不!我喊的是你!”
許黎霧一愣,隨即恢複如初,“不重要了,都過去了。”
紀止淵心中酸苦,“過不去!你還懷著我的孩子呢?”
許黎霧扯唇,勾起的弧度中是紀止淵看不懂的苦澀。
“就因為孩子,我們才過不去,你逼我抽血後,孩子受到嚴重影響,輕則畸形,重則早夭,紀止淵,你說,你配做孩子的父親嗎?”
紀止淵徹底愣住,腳下不穩險些摔下天台,用儘了全力他才穩住身形。
原來,在不知情的時候,他對孩子造成過這樣嚴重的傷害,嚴重到根本無法彌補。
怪不得,許黎霧反覆說,彌補不了。
原來不是氣話,是真的。
之前,他不明白為什麼相愛十年,許黎霧會這樣決絕離開他。
現在,他懂了,他是真的——
不可原諒。
“對不起,黎霧對不起,孩子”紀止淵嗚咽不已。
許黎霧靜靜的看著他,她知道,這一次,紀止淵是真的在懺悔。
這一刻,她也突然釋懷了。
過去的種種真的已經過去了。
半晌後,她開口:“紀止淵,我們都想前看吧。”
男人回以她一個淺淡的笑容,“好。”
“我要回去結婚了,你下來吧。”
說完,許黎霧轉身離開。
紀止淵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輕聲說:“再見。”
許黎霧在視線中消失的那一刻,紀止淵張開雙臂,從天台一躍而下。
“黎霧,我用我的死來懺悔咱們再也不見了。”
許黎霧感知到什麼,猛然往回跑,卻隻看到空蕩蕩的天台。
她快速跑到天台邊緣,刺目的紅闖入眼簾。
樓下,紀止淵倒在血泊中,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唇角似乎帶著笑。
許黎霧衝下樓,渾身是血的男人用儘最後力氣偏過頭,啞著嗓子說:“黎霧,我死後,遺產全都贈予你和孩子希望我的死能彌補我的過錯如果有來生,我定不負你”
話落,紀止淵當著她的麵垂下手,嚥氣了。
許黎霧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她冇想到,紀止淵真的會死,死在她婚禮這一天。
周瑾晏握住她的手,“彆想了,都過去了。”
男人的大手乾燥溫暖。
許黎霧抬眸,隻見天空陰雲散儘,一片豔陽高照。
是啊,全都過去了。
她牽起周瑾晏,一起朝前走,走向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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