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鄧曉陽我叫李朝陽 第1009章 李泰峰火上澆油,田嘉明態度堅決
老黃縣長家的靈堂旁,露天的大席是招待賓朋的東洪特色,飯桌之上的氣氛顯得格外沉重。市人大副主任李泰峰,這位平日裡總把政治掛在嘴邊、滿口馬列主義的副廳級乾部,此刻卻公然提議道:「去老黃縣長家裡鬨一鬨。」
此言一出,坐在一旁的劉進京與劉超英兩人對視一眼,那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似有深意,又耐人尋味。
在東洪縣的官場生態裡,李泰峰「平日裡總把政治掛在嘴邊、滿口馬列主義」,關鍵時刻卻言行不一,其「馬列主義」成為維護特權、攻擊對手的工具,如今卻慫恿他人鬨事,這不僅讓這些在場的人感到震驚和不解,恐怕一旦傳出去,連普通群眾聽了也會心生懷疑,覺得這完全不符合一個領導乾部應有的言行。
劉超英見狀,趕忙舉起小酒盅,與李泰峰碰了一碰,語氣中帶著一絲勸阻的意思:「泰峰書記,現在可不是抬著老黃去公安局鬨事的時候啊。老黃去世,大家心裡都不好受,朝陽縣長親自出任了治喪小組的組長,而且縣長也親自到現場弔唁來了,總算是表達了對逝者的尊重。俗話說得好,『死者為大,入土為安』,咱們就沒必要再折騰老黃了。有什麼問題,不能心平氣和地和縣裡坐下來好好溝通談判嗎?非得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我看隻會把事情鬨得更僵。」
然而,胡延坤卻不以為然,他滿臉憤懣,語氣中充滿了不滿和抱怨:「超英,你們倆得了縣長的好處,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去跟縣長說,縣長會聽你們的嗎?我看懸!我們就是想和縣長爭個是非曲直,講講道理。以前縣委常委會定的規矩難道就不作數了?說變就變?所以我提兩點建議:。暗流湧動之下,必須保持定力才能穩住局麵。我暗自思忖,此時若退讓一步,往後類似情況都得妥協,石油公司關不了,政法隊伍管不好,農業、教育係統也會陷入混亂。必須斬斷這些利益鏈條,才能讓東洪縣走上正軌。
與此同時,在胡延坤家中,暖黃色的燈光映照著他滿臉的愁容。他癱坐在沙發上,麵前的晚飯早已涼透,卻一口未動。茶幾上的煙灰缸裡堆滿了煙頭,嫋嫋青煙在空氣中彌漫,彷彿他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
他的妻子從廚房走出來,圍裙上還沾著水漬,見狀,疑惑地問:「你到底怎麼了?老黃死了,你還真跟多傷心似的,不吃不喝的?平日裡你倆也沒多深的交情啊。」
胡延坤長歎一聲,聲音裡滿是疲憊和擔憂:「老黃的事丟人現眼,我哪是為他不吃不喝。我是擔心你的寶貝兒子,現在事情太複雜了。我想著利用這事給縣委政府點壓力,讓他們知道東洪縣的乾部團結起來做事,還是有影響力的。玉生現在石油公司的爛攤子,要是不做點什麼,我怕他……」他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
正說著,門開了,胡玉生帶著媳婦回到家,手裡抱著兒子。看到父親愁眉苦臉的樣子,胡玉生隨手把兒子遞給了母親,隨手把包放在桌上,主動問道:「爸,聽說縣委政府這兩天鬨得挺熱鬨?今天中午泰峰書記還做了重要指示,要求不準翻曆史舊賬,那我們石油公司的事是不是也能淡化處理了?要是能順利劃轉到省石油公司,咱們就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胡延坤卻沒有兒子這般樂觀,他坐直身子,目光深沉地看著兒子:「淡化處理?前提是你們低頭認錯。現在你們把這個縣長秘書推到風口浪尖,把縣長架在火上烤,我跟你講,縣長現在沒動手,是還沒找到你們的把柄。我真擔心你們會重蹈臨平縣那幫乾部子弟的覆轍。你們也去打聽打聽,臨平有多少人,最後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胡玉生一屁股坐下,沙發坐墊瞬間塌陷。他滿不在乎地說:「爸,你不是和泰峰書記說好了,讓他敲打敲打新縣長,讓縣長知道東洪縣的乾部不好惹嗎?而且這兩天我一直在公司,整頓小組的人,包括縣長秘書楊伯君,包括那個沈鵬,都沒什麼動靜,他們照常工作,不像是要搞什麼動作。而且我們已經和省石油公司對接好了,他們很快派工作組來,隻要劃轉到省石油公司,就和東洪縣沒關係了。你就彆瞎操心了。」
胡延坤眉頭緊皺,憂心忡忡地說:「唉,泰峰這招是下策,不過,總比沒對策強。鬨吧,看看能鬨成什麼樣。反正事已至此,不把老黃的事情鬨大,縣長不會輕易妥協。我還從沒見過哪個乾部,像現在這樣盯著乾部不放。這縣長年紀輕輕,手段卻不簡單,你們呢可不能掉以輕心。」
胡玉生不以為然:「爸,你太悲觀了。縣長也沒來我們公司,沒發脾氣、沒拍桌子,看著風平浪靜的,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說不定人家根本沒把咱們當回事。」
胡延坤語重心長地說:「越是沉不住氣、暴躁狂怒的人越好對付,越是冷靜、不動聲色的人越難捉摸。縣長年紀輕輕就能當縣長,絕不是軟弱可欺的主。你沒聽他說嗎?他能在『貓耳洞』裡貓三個月,那是在等待最佳時機,隨時準備出擊。這種人的心思,我們根本猜不透。一旦他找準時機,玉生,後果不堪設想啊。你可不能掉以輕心,一定要小心行事。」
這時,胡延坤的妻子抱著孫子走過來,輕聲安慰道:「老胡,彆太悲觀了。你不是說大不了學彆人寫辭職報告,給咱玉生個機會嗎?說不定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糟。」
胡延坤無奈地拍了拍沙發:「田利民、呂振海這兩個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蠢到家了!沒事招惹縣長秘書乾什麼?你們多看看《紅樓夢》吧。電視上不是說了嘛,眼看他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咱們家現在和曹家差不多,得罪了一把手,如果這一局打不贏,不會有好下場。辭職保平安,這是最後的底線了。隻希望玉生能平安度過這一劫。」
當晚,曉陽從平安縣來到東洪縣。難得有機會,我特意請田嘉明在招待所一聚。
飯桌上,田嘉明夾了一口菜,放下筷子,態度堅決地說:「縣長,公安機關絕不能當軟柿子,絕不能被任何勢力左右。要是他們明天敢到縣公安局門口鬨事,我絕不會客氣,必須嚴懲為首的幾個人。維護東洪縣的治安是我的職責,絕不能讓那些彆有用心的人得逞。」
我說道:「嘉明,不要放鬆警惕,要是人太多,貿然抓人可能會引發衝突,到時候事情鬨大,有沒有把握?而且還得考慮李顯平的態度,他是政法委書記,老家又在東洪縣,他的態度很關鍵。萬一他不支援,咱們的工作就更難做了。」
田嘉明語氣堅定:「大不了不讓我當公安局長。朝陽縣長啊,我能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已經很滿足了。
倆人喝了一斤酒之後,田嘉明道:「我以前也辦過錯事,但誰都不想一直當壞人。當初我也是為了家人,才做了那些選擇。朝陽啊,其實我一直想和你們交朋友。這次無論如何,縣公安局都會在縣委政府的領導下,頂住壓力,不能讓東洪縣的治安亂了套。」
我端起酒杯和田嘉明碰杯,說道:「田局長,人這一輩子,不會隻做好事,也不會隻做壞事,好與壞會因時因事而變,關鍵還是看有沒有觸及自身利益。但我相信,隻要咱們問心無愧,就沒什麼好怕的。」
田嘉明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起了什麼,說:「朝陽,好在馬老師現在歸宿不錯。我聽說她在東投集團客運公司,和齊江海走得挺近,畢竟兩人都受過傷。齊江海以前雖然犯過錯,但現在改好了,開大巴跑長途,收入也不低。」
聽到馬老師和齊江海的事,我心裡猛地刺痛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微微顫抖。那些曾經與馬老師上學的美好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曉陽一臉疑惑地問:「怎麼,馬老師和齊江海在一起了?」
田嘉明解釋道:「剛剛你們不是說人都會犯錯嗎?齊江海現在改好了,開大巴跑長途,收入也不低。馬老師經曆了那麼多,能找到個依靠也挺好的。」
想到馬老師和齊江海在一起,我心裡一陣難受,連田嘉明跟我說話都沒聽見。直到曉陽用腳碰了碰我,我纔回過神來,連忙說道:「對對對,不管怎樣,她能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也是好事。」我強裝鎮定,舉起酒杯一飲而儘,試圖掩蓋內心的波瀾。
田嘉明端起酒杯說:「以前馬老師是我們田家媳婦,現在看到她這樣,我心裡還有點不是滋味。來,咱們敬一杯,祝馬老師生活美滿幸福。」
我有些遲疑,曉陽見狀,一邊端起杯子,一邊用腳踩了踩我。我這才反應過來,也端起杯子和田嘉明碰杯。這一杯之後,飯局也結束了。
簡單收拾,到了臥室,屋裡的燈光柔和溫馨。曉陽調侃地看著我:「怎麼,聽說馬老師和齊江海在一起,心裡堵得慌?我可都看出來了,你彆想瞞著我。」
我強裝鎮定:「我堵什麼?馬老師和我又沒關係。都過去那麼久了,我早就放下了。」
曉陽打趣道:「沒關係?你都走神了。我還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要是你不放心馬老師和齊江海,我想辦法把她調到東洪縣,就安排在縣委辦招待所,讓你們天天見麵,這樣你心裡就舒服了?」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看著曉陽,著急地說:「曉陽,你彆亂說,越說越離譜了。我和馬老師隻是高中同學,她長啥樣,我都忘了,現在我心裡隻有你。」
曉陽笑著說:「看你著急的樣子,還說沒走心。我這個人不封建、不保守,我知道你心疼馬香秀……。」
我趕忙抱住曉陽:「可彆再提馬香秀了,我根本不認識她。在我心裡,你纔是最重要的。」
曉陽嘟著嘴問:「真忘了?」
「不是忘了,我根本就沒記住。」我緊緊地抱著曉陽,感受著她的溫度。
曉陽這才露出笑容:「看你這態度這麼端正,我也不用收拾行李給馬老師騰地方了,那咱們,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