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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鄧曉陽我叫李朝陽 第1103章 鐘毅拍板走正步,海英家中現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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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淑清聽完王瑞鳳的方案,臉上露出一絲理解和支援的笑容,聲音沉穩而清晰:「鳳姐,您這個辦法好!走正步,按組織程式來。」

王瑞鳳說道:「話就不能被他們一家說完了。昨天我也接到幾個省裡老領導的電話,話裡話外都在打聽東原的事。確實,咱們東原現在在省裡是『出名』了,不少人在等著看笑話。」

李尚武坐在一旁,眉頭緊鎖,臉上帶著明顯的顧慮和思索。王瑞鳳的意見給了李尚武底氣和啟發,作為從部隊轉業回來的乾部,他深知部隊係統內部的護犢子傳統是根深蒂固的。雖然胡玉生本人並非軍屬,但胡延順司令員是東寧市委常委身份特殊。他下意識地從兜裡掏出煙盒,手裡握著煙盒,剛想抽出一支,目光掃過王瑞鳳和俞淑清兩位女同誌,又覺得不妥,便將煙盒重新揣回兜裡,隻是手指無意識地捏著煙盒,緩解著內心的壓力。

「瑞風市長,淑清啊,」李尚武的聲音帶著謹慎和斟酌,「走正步的指示很明確,方向也對。隻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部隊那邊,確實是向來最講團結、最護短的。我估計啊,軍區的領導可能隻是礙於情麵,或者對具體情況不太瞭解,才給省上領導遞了報告,這個胡司令員順勢就把胡玉生暫時留在家裡。至於後續的細節和問題的嚴重性,軍區領導他們未必完全清楚。」他抬頭看向王瑞鳳,語氣帶著一絲提醒,「咱們這份公函一打上去,把事情捅到省軍區和省委主要領導那裡,胡司令員的麵子上……恐怕就掛不住了。這等於是在告他的狀啊。」

王瑞鳳聞言,柳眉一豎,很是果斷的說道:「老李啊!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鐘書記剛剛因為顧慮太多、工作不夠大膽,被省委領導點名批評了!我們現在還顧忌一個東寧市的常委?瞻前顧後,畏首畏尾,這工作還怎麼乾?給他溝通幾次不見效果,我看啊管不了那麼多了!先乾!出了問題,責任我來擔!就這麼定了!」

李尚武看著王瑞鳳堅決的態度,心中最後一絲猶豫也消散了。他深知王瑞鳳的背景和性格,更清楚俞淑清的身份分量。這兩人聯手要辦一件事,背後代表的能量和決心,絕非尋常。他忍不住又從兜裡掏出煙盒,這次沒有顧忌,抽出一支煙,習慣性地放在鼻子下深深嗅了嗅煙草的味道,夾在手裡並沒有抽,讓他紛亂的思緒稍微平複了一些。

「好!」李尚武拿起煙在桌上敲了敲,聲音變得堅定有力,「我明白了!明天一早,我親自督辦,馬上起草公函!以最快的速度走程式,報送!」

俞淑清一直安靜地聽著,臉上始終帶著溫和而沉靜的笑容。見胡玉生的事情有了定論,她話鋒一轉,目光投向李尚武,語氣平和的說道:「李叔叔,胡玉生的事情就這麼說定了。還有一件事啊,關於周海英的調查,進展怎麼樣了?」

李尚武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一絲無奈和凝重,聲音也低沉下來:「淑清啊,這事……有些阻力啊。周海英這個人,非常不配合,態度強硬,而且……關係網很深。但我們市公安局沒有放鬆,派了刑警支隊支隊長孫茂安同誌親自在負責這個案子。孫茂安同誌經驗豐富,作風硬朗,專門啃硬骨頭。」

王瑞鳳也關切地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實質性進展?」

李尚武開啟包,拿起一份準備好的材料,一邊翻看一邊彙報:「現在還在初步的線索覈查階段。我們公安局內部碰了幾次頭,初步的突破方向,主要是想從龍騰集團和龍投集團的關係上撕開口子。」他指著材料上的內容,「您看,龍騰集團是周海英之前搞的公司,董事長羅騰龍已經被槍斃了。龍騰集團注銷後不久,周海英就註冊成立了龍投集團。這兩家公司,表麵上沒有任何股權交叉,業務也宣稱沒有關聯。但是……」

李尚武加重了語氣:「龍投集團成立時間很短,但資產規模膨脹得極其驚人!涉及客運、建築、家電銷售、餐飲酒樓、甚至還有農資銷售,農業開發!尤其是龍投客運,名下幾十台價值不菲的長途大巴;在建的龍投溫泉大廈,投資也不小,據說建成之後,要上十層;還有這個龍投公司在下麵幾個縣,也都有自己的業務,現在看來,沒有幾千萬根本打不住!他周海英一個辭去公職不久的人,哪來這麼多啟動資金?龍投集團的錢,是從哪裡來的?是銀行貸款?還是股東投資?如果是股東投資,股東是誰?資金怎麼來的?這些問題,都需要他周海英給出一個合法、合理的解釋!」

李叔詳細地描述著龍投集團的資產構成和資金來源疑點,條理非常清晰,證據指向卻也是很明確。

王瑞鳳聽完,神情嚴肅,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原則性:「市公安局的思路是非常清晰的,何書記講的好,該是誰的問題就是誰的問題!該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這個沒說的!」

李尚武說道:「這個胡玉明和沈鵬的舉報材料裡,是點了周海英與龍騰集團的,所以,我們要正確的處理,周海英和龍騰集團的關係,還是那句話,如果不是周海英有些特殊,公安機關辦案的效率會更高一些!」

俞淑清從李尚武手中接過材料,認真地翻閱起來。她的目光在材料上快速掃過,眉頭微微蹙起,手指輕輕敲擊著紙麵。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表情,略顯感慨的說道:「從材料上看……這個周海英,生意做得可真是不小啊。」她合上材料,目光轉向王瑞鳳和李尚武,眼神變得深邃,「龍騰集團,龍投集團……這名字改得倒是挺快。資產規模這麼大,涉足領域這麼廣,短短時間內就鋪開這麼大的攤子……這背後,恐怕不光是商業頭腦那麼簡單吧?」

俞淑清的話,輕飄飄的,但言外之意很明顯,離開了周鴻基,恐怕周海英的生意做不了這麼大。王瑞鳳和李尚武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周海英的問題,顯然比胡玉生更加複雜,牽扯更深,在周海英麵前,沈鵬和胡玉生,甚至都沒有相提並論的資格。

李尚武沉吟片刻,接上俞淑清的話頭,聲音帶著冷靜:「淑清看得透徹啊。現在問題的關鍵,就是如何準確界定周海英所有問題的性質。龍投集團和龍騰集團的關係,從法律形式上講,他們可以做切割,做收購,做繼承,結束關聯……手段很多。我們也認真查了資料,做了功課。之前的龍騰公司,主業是貨運,有幾十台貨車往返運輸建築材料,主要是給市建總公司和一些工地搞運輸服務。貨運和迎賓樓算是龍騰的兩大支柱。但就憑這兩塊業務,根本支撐不起現在龍投集團的龐大體量!」

他拿起材料,指著上麵的資料說道:「我們就拿龍投溫泉大廈一個專案來說,投資就是大幾百萬!還有龍投客運,現在已經是東原市和市運輸公司、東投客運規模相當的企業了!這裡麵,肯定有一些……不言而喻的因素在起作用。」他話鋒一轉,略顯無奈的道,「但是,你要調查他具體有哪些違法亂紀的事情,說句實在話,周海英在整個東原市的口碑……不好不壞。大家對他,更多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羨慕他有本事,能搞到錢,能把生意做這麼大。畢竟,他擁有的資金規模,已經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

王瑞鳳聽完李尚武的分析,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對高層動態的瞭解:「這個周海英啊……我回省城的時候,見到過鴻基秘書長幾次,也聊起過他這個兒子。鴻基秘書長啊,其實在子女教育方麵是很嚴厲的。這一點,省裡不少同誌都知道。但是……」她話鋒一轉,語氣帶著一絲理解與現實的無奈,「周海英現在辭了公職,專心做起了生意,成了企業家。鴻基秘書長就不好再多管什麼了。法規上也沒有禁止領導乾部子女經商。鴻基秘書長總不能說,自己兒子做生意不能掙錢吧?所以,這次他和鐘毅書記通話的時候,也表明瞭態度:隻要確鑿的證據證明周海英有違法亂紀的行為,一定不要顧及他的麵子,從嚴從重進行處理!絕不姑息!」

俞淑清自然清楚周鴻基與省委書記趙道方之間密切的關係,當著王瑞鳳的麵,有些話不能點得太透。她微微點頭,帶著程式性的嚴謹回應道:「鴻基秘書長的表態,體現了領導乾部的覺悟和原則性啊。既然領導有這個態度,我們更要依法依規,把工作做紮實。程式上,還是要按部就班調查。最終,還是要靠證據說話。」她看向李尚武,眼神帶著肯定和一絲提醒,「我認可市公安局目前的辦案方向和方式。對於像周海英這樣規模的企業老闆,他們都有專業的法律顧問,法律意識強,反調查能力也強。現在大家都已經注意到了,有些問題的解決,最終還是要靠法律。呈報給領導的調查報告,更要經得起法律的檢驗和曆史的檢驗啊。對吧?」

她頓了頓,提出了一個具體的調查方向:

「李叔叔,我看可以和曹河縣的原縣委書記李泰峰再溝通一下。根據焦進崗反映的情況,在東洪縣的常委會上,李泰峰曾一再暗示大家,龍騰集團的背後是周海英,要求大家顧及周鴻基書記對東洪的幫助,要『支援』周海英。這個李泰峰那邊,你們對接過沒有?他怎麼說?」

王瑞鳳介麵道,語氣帶著一絲對調查進展的瞭解:

「泰峰那邊,我看過紀委的談話記錄。他堅決否認是周海英主動聯係東洪縣。相反,他一口咬定是他這個縣委書記主動找的周海英!是通過正常渠道,找的市交通局和建委協調修路的材料!但當時市交通局材料供不應求,根本顧不上東洪。而市建委呢,在關鍵時刻伸出了援手,在物資極度緊張的情況下,正是周海英推薦了龍騰公司,才解決了東洪修路缺材料的燃眉之急!雖然大家覺得價格高點,但物以稀為貴嘛,也能理解。所以,李泰峰堅決不願意承認他和周海英之間,或者說周海英在東洪縣,有什麼非法利益輸送!」

俞淑清聽完,點頭說道:「價格高是一方麵,但關鍵要看這個『高』,是否合理,是否超出了正常的市場波動範圍,是否涉嫌暴利甚至欺詐。我當時代表省政府督查處到東原地區搞物價平衡工作,打擊倒買倒賣、投機倒把的經濟犯罪活動,對價格異常非常敏感。但是重點放在生活物質上了。李局長,你們和泰峰同誌交流時,他對此有什麼解釋嗎?」

李尚武歎了口氣,臉上露出無奈:「我和李泰峰也交流過。他對我們追究周海英的責任非常不解啊,甚至有些抵觸!他認為這是組織上在搞『秋後算賬』!他一再強調啊,當時材料極度緊張,是周海英推薦了羅騰龍不錯,但是是龍騰公司在關鍵時刻向東洪縣伸出了援手!李泰峰到現在還堅持認為,平水河大橋成為危橋的根本原因,是大家都被羅騰龍騙了!是羅騰龍辜負了周海英的信任,辜負了東洪縣委縣政府的信任,提供的建築材料以次充好!問題在羅騰龍,不在周海英,更不在沈鵬!他甚至不清楚沈鵬盜竊材料的具體情況。」

王瑞鳳忍不住插話,語氣帶著一絲不滿:「糊塗!到現在還在講這些話!各種證據鏈都表明是沈鵬監守自盜,倒賣材料!幾個司機都認了,他李泰峰是真不知道,還是不願承認?我看他是被人蒙在鼓裡太久了!」

李尚武搖搖頭說道:「王市長,我看不儘然。這位同誌現在恐怕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他知道羅騰龍已經被槍斃了,死無對證!把所有責任往一個死人身上推,沒什麼風險,也沒什麼心理負擔。但如果把責任推到周海英身上……」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說,「李泰峰心裡那關恐怕過不去。他能當上縣委書記的關鍵一步,就是因為鴻基秘書長之前的大力推薦和支援!這份『知遇之恩』,他李泰峰心裡記著呢!」

王瑞鳳聞言,眉頭緊鎖,聲音帶著一絲沉重:「所以啊,這就讓組織上很為難了!關於李泰峰的處理,紀委那邊也很頭疼。查來查去,他一沒有貪汙,二沒有受賄,三也沒有行賄。清清白白,像個泥菩薩一樣,在東洪縣待了**年,什麼也不乾。但是!」她語氣加重,「他在位這些年,對東洪的政治生態,對東洪的改革發展和四個現代化建設,造成了嚴重的負麵影響!這種不作為、亂作為,甚至縱容包庇造成的危害,有時候比直接的腐敗更隱蔽,也更深遠!」

幾人圍繞著李泰峰的問題又討論了一會兒案情。王瑞鳳看了看手錶,話鋒一轉,語氣輕鬆了些:「對了,淑清,朝陽同誌在東洪縣可是高票當選的縣長啊!270張讚成票,反對票隻有9張!這充分說明瞭東洪乾部群眾對朝陽同誌是充分認可的!」

俞淑清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語氣謙遜:

「這都是鳳姐您和李叔叔大力支援的結果,也是市委堅強領導的結果。當然,朝陽同誌自身也足夠努力,得到了東洪群眾的認可。」

王瑞鳳點頭讚同說道:「是啊!鐘書記這幾天一直很關心朝陽同誌選舉的事,現在總算可以放心了。朝陽同誌是東洪,乃至整個東原,少有的有魄力、敢擔當的乾部!這次在東洪大刀闊斧地進行整治,撥亂反正,讓東原官場麵貌一新啊……」

李尚武也感慨道:「是啊!這次的事情牽扯麵太廣,太複雜了!換了朝陽,一般人要麼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麼我看說不準就同流合汙了。瑞鳳市長,淑清啊,你們在基層待的時間不長,基層的工作也很複雜。曹河縣據說有六七十名乾部排隊向組織說明情況。我剛來之前還接到通知,東洪縣的縣委辦主任呂連群同誌,也主動向組織說明情況了……不知道後麵還會牽扯到誰啊。」

俞淑清聞言,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她看向王瑞鳳,聲音帶著提醒:「鳳姐,您是這次調查工作的總牽頭人。現在很多人迫於形勢,主動向組織說明情況,爭取坦白從寬。但我們要清醒地認識到,他們中的很多人,內心並非真正悔悟,更多的是看到李顯平、沈鵬、李泰峰這些人被抓後的恐懼,是求生本能驅使下的自保行為!這不該叫自首,這叫『求生』。」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原則性的堅定:「下一步,組織上要嚴格把關!不是原則問題的,可以批評教育,從輕發落。但如果是原則問題,比如貪汙受賄、濫用職權、造成重大損失等,必須依法依規嚴肅處理到位!絕不能因為他們『死到臨頭』交代幾句線索,或者把責任推給死人,就輕輕放過,這不是真正的坦白,更不是自首。」

王瑞鳳深以為然,點頭道:「妹妹,你說得非常對!市裡麵對這個情況也有統一的意見。處理上要區分情節、動機、金額、原因。是主動交代還是被迫坦白?是真心悔過還是投機取巧?這些都要綜合考慮,不能搞『一刀切』。」

就在這時,李尚武放在黑色公文包裡的大哥大突然響了起來。刺耳的鈴聲打破了辦公室的討論氛圍。李尚武連忙開啟包,拿出那個沉甸甸的「磚頭」,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

「喂?我是李尚武。」

電話那頭傳來刑警支隊支隊長孫茂安急促而清晰的聲音:

「李局長!是我,孫茂安!有緊急情況向您彙報!」

李尚武神色一凝:「茂安同誌,什麼事?慢慢說。」

孫茂安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一絲發現新線索的興奮:

「局長,是這樣!我們今天下午彙總曹河縣涉案人員口供時,從被控製的曹河縣公安局原常務副局長老牛那裡,得到一個重要情況!可能對處理胡玉生非常有用!」

李尚武立刻追問:「什麼情況?」

孫茂安語速很快:「老牛交代,前不久,他們曹河縣公安局聯合行動,在楓林晚卡拉ok查處了一起……呃……涉及風化的問題。當事人中,有一個人是東洪縣縣長李朝陽同誌的秘書,楊伯君同誌!而且,楊伯君同誌是東原市東投集團黨委書記、董事長齊永林女兒的男朋友!」

李尚武自然是知道這回事的:「這事我聽到了一些!」

孫茂安繼續說道:「據老牛交代,這起事件,是曹河縣石油公司總經理胡玉生,夥同縣裡一個叫呂振山的人,精心設計的圈套!他們故意安排楊伯君到楓林晚卡拉ok,然後指使一名女子引誘楊伯君發生關係!目的就是為了給楊伯君,以及他背後的李朝陽縣長身上抹黑,在東洪石油公司劃轉的事上掌握主動,因為楊伯君是李縣長的貼身秘書!」

李尚武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什麼?!有證據嗎?!」

孫茂安回答:「有證據,我們已經把當時的對接人,也找到了,幸虧當時鐘書記的兒子鐘壯同誌也在場,才及時化解了矛盾,沒讓事情鬨大。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老牛現在為了爭取寬大,才把這個內幕交代出來。他還提到,李顯平的外甥沈鵬當天也在場喝酒!也考慮沈鵬在場,曹河縣公安局在處理這件事上才草草結案,沒有深究。」

李尚武聽完,心裡一陣後怕,他雖然身為公安局長,見慣了社會的陰暗麵,但如此處心積慮、手段卑劣地設計陷害一個年輕乾部,意圖給大局添亂,打擊其背後領導的行為,還是讓他感到震驚和憤怒!他強壓著怒火,沉聲道:「好!我知道了!這個情況非常重要!你立刻組織人手,圍繞老牛的供述,特彆是胡玉生、呂振山、沈鵬在這件事中的角色,進行深入覈查!固定證據!我馬上向俞處長和王市長彙報!」

「是!局長!」孫茂安應道。

李尚武結束通話電話,臉色鐵青,轉向王瑞鳳和俞淑清,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和難以置信:「剛剛接到孫茂安的電話!有重大情況!……」他迅速將老牛供述的關於胡玉生設計陷害楊伯君、意圖擾亂石油公司劃轉,抹黑李朝陽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彙報了一遍。

王瑞鳳聽完,一掌拍在茶幾上說道:「豈有此理!簡直無法無天!沒想到啊!曹河縣這塘渾水,比東洪縣還要黑!還要臟!為了打擊報複,為了破壞改革阻撓調查,竟然使出如此下作、如此卑劣的手段!陷害一個年輕乾部!這哪裡是黨員乾部?這簡直是流氓!是黑社會!」

俞淑清的臉色也瞬間冷了下來,她雖然年輕,但身處省城,見識過不少風浪,此刻也被這訊息的卑劣程度震驚了。她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冰冷的寒意:「我也沒有想到,胡玉生竟然如此喪心病狂!但現在,有了這個線索,胡延順司令員就更沒有理由包庇他了!他必須把胡玉生交出來!」

她看向王瑞鳳:「鳳姐,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去向鐘毅書記彙報今天的進展!特彆是這個新情況!」

王瑞鳳胸膛起伏,顯然氣得不輕。她內心對胡延順的做法充滿了不解和鄙夷。在她看來,甚至在整個東原乾部群眾看來,一個東寧市的市委常委並不是什麼了不起、不可撼動的人物。她咬著牙說道:「真不知道這個胡延順是怎麼想的!這種事情,一廂情願地包庇,組織上怎麼可能允許他胡來?!簡直是昏了頭!」

市委書記鐘毅的辦公室裡,氣氛凝重。鐘毅剛剛聽完組織部長李學武關於呂連群主動說明情況的彙報,眉頭緊鎖。這兩天,主動向組織「說明情況」的乾部突然增多,曹河縣、東洪縣接連有縣級乾部被處理,讓他感到一陣心力交瘁。

「唉……」鐘毅揉了揉太陽穴,聲音帶著疲憊,「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正好省政府督導組也在。關於呂連群的事情,就按政策規定辦。他如果問題不大,可以給改過自新的機會。如果涉及到原則問題,依法依規,嚴肅處理。絕不姑息!」

「是!書記!我明白!人我已經交到華西書記那裡了。」李學武恭敬地應道。

鐘毅靠在椅背上,神色稍緩,問道:「這麼說來啊,朝陽是高票當選?」

李學武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是的,書記!朝陽同誌得票270張,反對票隻有9張!這說明東洪縣的乾部群眾是有覺悟的,是認可朝陽同誌的工作的!」

鐘毅微微搖頭,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糾正道:「用『有覺悟』這個詞來形容啊,我覺得並不完全準確。在我看來,應該用『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說明什麼?說明阻力隻來自於一小撮違法犯罪分子!一小撮既得利益集團!而大部分人民群眾,大部分普通乾部,對東洪縣清風正氣、撥亂反正的工作,是支援的!是擁護的!」

鐘書記目光看向李學武,語重心長地說:「學武啊,明天人事工作就正式凍結了。關於建民同誌的工作安排,你按照市委常委會的決定,明天一早,就把他送到新的崗位上。讓他去基層補齊短板,好好鍛煉。」

李學武連忙點頭:「書記放心!建民同誌跟著您這兩年,成長非常快,進步也非常快!能力是有的!」

鐘毅卻擺了擺手,臉上帶著一絲憂慮:「成長快是好事情,但進步快,並不一定是好事情啊!昨天我和鴻基同誌通電話,鴻基同誌還在反思,在魏昌全同誌的管理使用上,他負有很大責任。魏昌全長期呆在鴻基同誌身邊,缺乏基層工作經驗,除了搞服務,其他方麵能力欠缺。這纔是為什麼我堅持要把建民放到基層去鍛煉的原因!」

他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秘書這個群體,非常特殊。他們長期跟在領導身邊啊,是學會了不少工作技巧,也積累了不少人脈,方便開展工作。但是啊,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他們脫離群眾太久了!長期跟著領導,眼裡啊,已經形成了定向思維——隻為上,不為下;隻為尊,不為實!我看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訊號!現在秘書走向領導崗位的越來越多,他們的成長速度比大多數同齡人都要快。現在看來,這不是一件好事!為什麼何書記在朝陽同誌的使用上一直強調『蹲苗』?一味追求快,是要出問題的!根基不牢,地動山搖啊!」

正說著,辦公室門被敲響。鐘毅說道:「進來。」王瑞鳳、俞淑清和李尚武走了進來。三人臉上都帶著凝重的神色。

李學武馬上起身,說道:「鐘書記啊,那我馬上去辦」。

鐘毅點頭側目示意三人坐下。王瑞鳳作為代表,簡明扼要地彙報了專案組的最新進展……!

鐘毅聽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特彆是聽到胡玉生陷害楊伯君那段,他一拍桌子!「混賬!這個胡玉生,太過分了!無法無天!」他胸膛起伏,顯然氣得不輕。隨即,他看向王瑞鳳,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胡延順同誌這個時候還敢和省委打擂台?護犢子護到是非不分了?我同意你們的方案,立刻以市委市政府名義起草公函,報送省委,把事情原原本本說清楚!」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李尚武,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敲擊著,顯然在權衡。片刻後,他眼神一厲,做出了決斷:「至於周海英……!讓他少給市委玩文字遊戲,讓他給我端正態度!明天上午十點,是他自己承諾到市公安局說明情況的時間!如果他不來,或者來了還是避重就輕,不坦誠交代!根據你們現在掌握的線索,特彆是龍投集團巨額資產來源不明這條,直接給我抓人,不用再請示!我們要代表鴻基同誌,維護體麵!不能讓他兒子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有了鐘毅的明確指示,李尚武心中大定,自然也就有了底氣,不采取一些果斷措施,周海英。

1992年1月1日,新年的第一天,東原市街頭洋溢著節日的氣氛。但在市公安局刑警支隊,氣氛卻異常緊張。牆上的時鐘指向上午十一點。約定的時間早已過去,周海英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

孫茂安支隊長站在辦公室窗前,臉色陰沉。他拿起電話,撥通了李尚武局長在市政府的專線:「局長,十一點了,周海英沒來!電話打過去,他家裡人說還沒起床!」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李尚武冰冷而決絕的聲音:「既然他不拿公安機關當回事,不把鐘書記的指示當回事,那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按鐘書記指示辦!你親自帶人,去他家!依法傳喚!如果拒不配合,態度惡劣,可以采取強製措施!戴手銬!把他給我銬回來!注意程式!注意方式!但態度要堅決!」

「是!局長!保證完成任務!」孫茂安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放下電話,立刻召集人手。

市建委家屬院,門口時掛著鮮紅的燈籠正隨風搖曳,幾輛警車閃著警燈,鳴著警笛,呼嘯著駛入安靜的市建委家屬院,刺耳的聲音打破了新年的寧靜,引得不少住戶紛紛探頭張望,議論紛紛。

「怎麼回事?出啥事了」「公安局怎麼跑建委大院來了?」「找誰的啊?這麼大陣仗,三輛警車?」

警車在周海英家樓下停穩。孫茂安帶著幾名刑警,快步上樓,敲響了房門。

周海英昨晚上和朋友喝酒慶祝新年到淩晨三點,此刻正蒙頭大睡,被刺耳的警笛和敲門聲吵醒,煩躁地罵了一句:「媽的,大過年的吵什麼吵!」翻個身蓋上被子想繼續睡。

周家媳婦驚慌地跑進臥室:「海英!外麵好多警車!是不是找你的?!」

周海英迷迷糊糊,帶著宿醉的暴躁和不耐煩:「反了天了!開警笛找我?……」他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麵傳來敲門聲,以及孫茂安嚴肅的聲音:「我們是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找周海英!」

周海英的媳婦臉色煞白,連忙去推他:「快起來!真是找你的!下麵好多人看著,快起來,丟人丟大了。」

這時,周家媳婦慌亂的去了門口,開門後,孫茂安等人已經循聲走進了臥室。看到周海英還躺在床上,孫茂安眉頭緊鎖,麵色平和的說道:「周海英會長啊,我們找了你半天啊,你咋還有心思睡覺!」

周海英已經穿好了衣服,說道:「孫支隊,什麼意思,誰讓你們到我家裡來的!」

孫茂安一邊去其他房間看,一邊十分隨意的說道:「約好的十點鐘,你爽約了啊,現在市公安局可是依法傳喚你啊。」

周海英猛地跳下床,頓時怒火中燒!他滿心不悅的說:「孫茂安!什麼意思?!大過年的闖到我家來?!誰給你的膽子?誰下的命令,李尚武還是張慶合!」

孫茂安臉色一沉,對旁邊的年輕刑警使了個眼色。兩名年輕刑警早就看不慣周海英的囂張氣焰,立刻上前,掏出手銬亮了出來。

「你們想乾什麼?給我戴手銬,這事誰負責,我不難為你們,我找你們領導。」周海英黑著臉。

他媳婦哀求道:「領導!領導!有話好好說!大過年的,這是乾啥!」

孫茂安無奈的說道,周大會長,省裡來的督導組還在東原,市裡麵是瑞風市長在牽頭,你知道這個分量的!」

「是王瑞鳳還是俞淑清?」

孫茂安說道:「我不清楚啊,我隻知道是王市長是總牽頭人。」

周海英的媳婦見狀,知道硬抗沒用,就道:「領導!你們這樣給海英戴手銬帶出去?被人看到,影響太壞了!會帶來嚴重的政治影響啊,你們可要考慮清楚!」

孫茂安沉默了幾秒。他揮了揮手,示意年輕同誌收起來手銬,自己走到臥室門口,目光銳利地掃視了一下臥室,隨即落在了敞開的書房門上。他邁步走了進去。

書房裡,博古架上琳琅滿目,擺放著各種瓷器、玉器、青銅器、字畫卷軸……在略顯陳舊的建委家屬樓裡,顯得格外突兀和奢華。

孫茂安的目光掃過那些價值不菲的藏品,看著正在媳婦幫助下狼狽穿衣的周海英,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周海英耳中:

「周會長,我剛纔看了一下,你家的藏品……可真豐富啊!比咱們市文管所的東西,恐怕都要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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