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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鄧曉陽我叫李朝陽 第699章 比想象的效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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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委組織部部長鐘瀟虹對常務副縣長鄒新民成見頗深,那些過往的不堪經曆,如同刻在心底的刺,每每觸碰都讓她痛徹心扉。鄒新民曾對鐘瀟虹做出的種種不軌行為,像一道道難以癒合的傷口,使得鐘瀟虹滿心憤懣,卻又難以啟齒。每當回憶起那些場景,她便覺手足無措,內心的屈辱與憤怒交織翻湧。

我深知鄒新民對於張慶合書記而言,宛如棋盤上關鍵的一枚棋子,在臨平煤炭公司這場複雜艱難的戰役中,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

作為外來乾部,無論縣委書記的職責範疇與權力大小如何,在地方開展工作時,本地乾部的支援是不可或缺的。這就好比在封建時期,外派官員若想順利施政,必須依靠本地士族豪強的擁護,否則,所有的規劃與設想都隻能停留於紙麵,無法真正落地實施。正是因為林華東、鄒新民先後帶頭退還相關費用,臨平縣大大小小的家族勢力在退租金這件事上,才得以相對平穩地過渡,沒有引發太大的波瀾。否則,換做任何一位縣委書記,一旦林家、周家、羅家、郭家以及萬家等本土乾部聯合起來拒不配合,即便懷揣著滿腔的熱血與抱負,最終也隻能付諸東流。

我無奈地勸說道:“鐘部長,縣委常委可不止咱們兩人,就算咱倆都投反對票,也不見得就能改變最終的結果。這是其一。其二,鄒縣長在這次臨平縣煤炭公司汽車租賃資金追回一事上,確實發揮了帶頭作用,協助張書記成功追回了大幾百萬的資金,這也是不爭的事實嘛。”

鐘瀟虹氣得滿臉通紅,說道:“那也不行!難道就不講黨性,不講原則了嗎?這樣品行不端的乾部要是能當上縣長,那簡直就是對東洪縣群眾的極不負責任。即便不說一定要把他拉下馬,咱們也得正確行使自己手中的權力,該同意的同意,該反對的堅決反對。至於其他人怎麼做,我管不著,但你有些事你是清楚的,就應該投反對票嘛!”

我看著鐘瀟虹義憤填膺的模樣,心中滿是無奈,苦笑著說道:“鐘部長,您肯定看過《西遊記》吧?您瞧瞧那裡麵,那些有背景的妖怪,孫悟空可曾打死過一個?最後還不都被神仙接走了。連石頭變的猴子都懂得人情世故,您都身為縣委常委了,又何必在這些事情上如此執著較真呢?倘若咱們的反對能夠起到實質性的作用,那自然可以旗幟鮮明地反對。可現實情況是,就算咱倆都投了反對票,也根本改變不了任何結果。而且,經過我這段時間對鄒新民副縣長的觀察,他在工作上也算兢兢業業,在張書記的管理下,表現得也還算服服帖帖。”

鐘瀟虹張了張嘴,本欲爭辯,卻突然語塞,腦海中思緒萬千,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我見狀,微微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鐘部長,咱們同為縣委常委,既然身處這個位置,自然要堅決服從縣委書記的領導,全心全意地支援縣委書記的工作。要是慶合書記、香梅縣長,還有趙書記都認為鄒新民各方麵條件成熟了,適合推薦為正縣級乾部,那咱們作為縣委常委,又怎麼能站到縣委的對立麵去呢?還是要講政治、顧全大局啊。”

鐘瀟虹聽完,默默坐在沙發上,不再言語。她的眼神逐漸黯淡,慢慢地,眼圈也紅了起來。作為縣委常委、組織部長,在全縣乾部麵前,平日裡的她雷厲風行,除了縣委書記張慶合、縣長吳香梅、縣委副書記趙東三人之外,她本有著極高的話語權。然而此刻,麵對一個曾對自己肆意威脅的人即將成為縣長,她卻深深感到自己的無能為力。心中那無儘的苦楚,如同洶湧的潮水,卻不知該向誰傾訴。

鐘瀟虹越想越委屈,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最終忍不住奪眶而出,哭聲也越來越大。我看著她如此難過,心中不免緊張起來,眼神中滿是擔憂,萬一這個時候有人進來,不是百口莫辯了。想了想,就將電話打給了亞男,壓低聲音道:“亞男,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下,立刻!”

彼時,李亞男正準備給鄒縣長泡茶,手中拿著青花瓷茶杯,剛將茶葉放入其中。聽到電話裡我急切的聲音,她微微一愣,隨即毫不猶豫地放下手中的事情,匆匆朝著我的辦公室趕來。

不多會兒,亞男便來到我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鐘瀟虹正坐在沙發上暗自流淚,肩膀微微顫抖。我立刻給她使了個眼色,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暗示,示意亞男趕緊安撫鐘瀟虹。

亞男心領神會,趕忙輕手輕腳地走到木質長條凳上坐下。她沒有說話,隻是眼神中透著關切,從口袋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手帕,輕輕遞給鐘瀟虹,動作輕柔而舒緩,彷彿生怕驚擾到受傷的鐘瀟虹。

我見亞男來了,心想自己此時留在辦公室可能會讓鐘瀟虹更加尷尬,便悄無聲息地起身,腳步放得極輕,緩緩離開了辦公室,順手輕輕帶上了門。

在縣委書記張慶合的辦公室裡,斜陽透過窗戶,灑在辦公桌上。張叔坐在辦公桌前,神色溫和,語重心長地對鄒新民說道:“新民啊,現在紀委那邊的工作已經有了結果,把秦大江他們涉及臨平的款項都仔細覈算出來了,而且也都退回來了。這筆錢,我已經和香梅詳細溝通過,我們打算開一個返還大會。”

鄒新民聽聞要開返還大會,臉上不禁露出疑惑的神情,他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解,略有遲疑地問道:“張書記,返還大會?這具體是要返還給誰呢?”

張慶合神色認真,目光堅定地說道:“這筆錢追根溯源,本就屬於煤炭公司。你也知道,這兩年煤炭公司的效益每急轉直下,這些錢可都是工人們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活命錢啊。縣委政府隻拿我們該拿的那部分,至於多餘的部分,哪怕咱們縣裡財政再怎麼緊張,也絕不能據為己有,這是原則問題。”

鄒新民思索片刻,眉頭依舊緊皺,緩緩說道:“張書記,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但您看,這些錢又不是直接對應到某個具體的煤炭工人個人頭上,真的有必要非得退還給煤炭公司嗎?您也清楚咱們縣裡現在的財政狀況,實在是太緊張了,又要修電廠,又要修啤酒廠,電廠有銀行專項貸款,特彆是啤酒廠,目前資金缺口就差那麼一兩百萬。要是把這筆錢投到啤酒廠上麵,說不定就能解了燃眉之急嘛。”

張慶合微微皺眉,輕輕歎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一絲憂慮,略作思考後說道:“新民,這樣的想法可不行啊!你仔細想想,咱們收了這些錢,得得罪多少人啊?恐怕你對我也會有看法把。”

鄒新民略顯尷尬地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絲不自然,趕忙說道:“張書記,您這話說的,我怎麼可能對您有意見呢?我可是從心底裡衷心擁護帶頭支援縣委工作的呀。”

張慶合隨意地從桌子上拿起煙盒,那煙盒的包裝已經有些磨損,邊角微微翹起。他抽出一支煙,遞給鄒新民,隨後自己也拿出一支,用桌上的打火機點燃。煙霧緩緩升騰,他一邊抽煙,一邊緩緩說道:“新民啊,我不是不信任你,這其實是人性使然。一二十萬啊,彆說你現在隻是個副縣長,就算你以後當了副省長,這輩子可能也很難攢下這麼多錢。錢,誰不喜歡,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嘛。這筆錢該是誰的就是誰的,縣委、縣政府就算再困難,也不能拿這筆錢去充公。具體的金額分配和返還方式,你來負責研究,到時候也由你來主持這個會議。”

鄒新民說道:“張書記,您看啊,之前去給鏡池大爺要錢的事兒,您讓我去辦,我這算是落了個大好人;現在這給群眾還錢的事兒,您又讓我去,又讓我當個好人。張書記,您忙活了一圈,落了個得罪人,您這麼安排,到底圖啥呀?”

張慶合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團煙霧,神情平靜而堅定地說道:“圖啥?想聽掏心窩子的真心話?”

鄒新民趕忙點頭,應道:“張書記,您當然是說真心話呀,我絕對信您。”

張慶合接著說道:“圖啥,就圖一個心安理得吧。咱們在這個位置上,就得謀好這個政。既然我是縣委書記,我就得為臨平縣的發展和臨平縣的群眾負責到底。記住這一點,咱們當乾部的,不說為了什麼宏大的主義,也不戴那些高帽子,不唱那些虛頭巴腦的讚歌,起碼也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嘛。當然,我這麼說,在格局上可能是小了些。但話又說回來,隻要你心裡時刻裝著臨平縣的群眾,切切實實地為他們著想,這也是一種大格局嘛?**員嘛,最起碼得能做到先人後己。”

鄒新民聽後,內心不禁泛起一陣波瀾,思緒萬千。回想起當初去鄒鏡池那裡收錢的時候,自己心裡還頗為糾結,畢竟名義上是打著過節慰問的旗號,實際上卻是以拜訪為名去要錢,那種感覺就像在鋼絲上行走,忐忑不安。但如今,要去煤炭公司送錢,這意義卻截然不同。這就好比一個是組織部,一個是紀委,紀委的工作往往是得罪人的,而相比之下,組織部的乾部顯然更容易受到歡迎。

鄒新民感慨地點點頭,說道:“張書記,哎呀,我還是那句話,您要是能早來臨平幾年,臨平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張慶合夾著煙,放在嘴裡深吸一口,緩緩說道:“早幾年?要是早五年,我還在安平鄉當鄉長呢。沒有改革開放的東風,沒有鐘毅書記的引領,也是退休老頭了。”

鄒新民笑著說道:“張書記,時勢造英雄,您呀,那是真的大器晚成啊。要是您再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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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以後的成就何止是縣委書記?依我看,省委書記都有可能啊。”

張慶合笑著擺了擺手,眼中帶著一絲笑意,說道:“行了,馬屁話可不能多說。

鄒新民道:你看,是您先拍的鐘書記的馬屁嘛。

張慶合笑了笑道:整個臨平縣,也就你敢這麼和我說話了,沒大沒小的。我這輩子估計也就到縣委書記這個位置了。你呀,還年輕,前途無量。啊,好好乾,不要辜負了組織信任。抓緊時間去研究退款的方案,一定要把拖欠工人的工資、福利待遇全部發到位,仔細算一算錢,看看還剩下多少,再說咱們啤酒廠的事情。我初步估算啊,這筆錢應該能滿足啤酒廠

50的費用需求。”

鄒新民又說了幾句感慨的話之後,這時,縣人大主任林華東滿臉怨氣地走進了張慶合的辦公室。他腳步匆匆,一見麵就說道:“張書記,我上午來找您好幾次,您都不在。”

張慶合抬起頭,看著林華東,目光中帶著一絲關切,問道:“老林,你找我啥事啊?上午我去市裡麵找領導彙報工作去了。說吧,找我有啥事?”

林華東說道:“哦,是這樣,兩件事情,一件公事,一件私事。”

張慶合說道:“先說私事吧,看你這樣子,私事怕是挺著急的。”

林華東歎了口氣,神情有些無奈,說道:“唉,還是先說公事吧,公事比較簡單。是這樣,下一次的會上,就要提名朝陽同誌任副縣長,我已經和組織部的鐘瀟虹部長對接了幾次,具體細節都已經敲定了。”

張慶合點點頭,神色平靜地說道:“嗯,這件事情就按照慣例來辦吧。”說完之後,便靜靜地看著林華東,眼神中帶著詢問,等著他說私事。

林華東又感慨一聲,臉上滿是愁容,說道:“張書記啊,我都不知道該咋開口。這次是我們家祖墳的事兒,和麻坡鄉黨委政府杠上了。您說咋就這麼巧?我們家都已經遷過一次墳了,怎麼這煤電廠的專案又選在我們家祖墳那裡。張書記,一年之內遷兩次墳,對我們林家來說,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啊。您想啊,第一次遷墳後,華南和華北兩個人現在都還沒有宣判,這要是再遷墳,又動了祖宗的安息之地,我是真怕沒法給祖宗交代啊。張書記,這可不是我迷信,安土重遷,這也是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傳統啊。”

張慶合微微皺眉,臉上露出理解的神情,說道:“林主任,實不相瞞,這件事我事前是知道的,光宇同誌確實給我彙報過。但這事兒讓縣委怎麼表態呢?縣委著實是沒辦法表態呀。畢竟這涉及到你們林家的私事,又關乎工程建設,很是棘手。這樣吧,這件事我破個例,完全尊重你們的意見。如果你們經過商量,願意遷墳,那就遷;如果不願意遷,那就不遷。”

不遷墳,也就意味著這祖墳要被電廠圍起來,四四方方的電廠,如同囚籠一般,林家人找瞎子算了,這樣反倒是壞了風水。

林華東雙手交疊放在桌子上,低著頭,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張書記啊,我到麻坡鄉去過幾次,也詳細聽了煤電廠的彙報。就目前來看,煤電廠的選址確實有其合理性,改動起來難度很大。這樣吧,張書記,我沒彆的意思,就是來跟您抱怨一下。我回去征求一下家族長輩還有華西的意見,到時候,如果意見不能統一,還請張書記您多包涵啊。”

張慶合說道:“哎!老林啊,任何問題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就看我們有沒有能力和智慧去找到這個辦法。這樣吧,老林啊,你們家裡人先好好商量,商量好後拿出一個統一的意見,先確定到底要不要遷。如果要遷,是想要賠償還是要土地,都可以談;如果不遷,到時候我們再開會研究,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林華東點點頭,神情略顯疲憊,說道:“也隻有如此了。”

說完,林華東便轉身出了門,出門後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徑直走向自行車車棚。車棚裡光線有些昏暗,他的那輛略顯破舊的自行車靜靜地停在角落,車架上有幾處掉漆的地方,露出斑駁的金屬底色。林華東推出自行車。他跨上車,眼神落寞,獨自一人朝著縣委大院門口緩緩騎去,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被拉得長長的,顯得格外孤獨。

晚上,我回到平安縣,馬上中秋節。一家人父母,包括二哥、二嫂、大嫂、圍坐在餐桌旁,熱熱鬨鬨地吃著中秋團圓飯。飯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香氣四溢,大家歡聲笑語,其樂融融。飯後,大家便各自回家休息。

回到家後,曉陽抱著疲倦的身體,懶洋洋地嘟囔著:“這還沒到中秋節呢,我連著吃了三頓大餐,感覺肚子都圓了一圈,怕是長了一斤肉了。”說著,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看著曉陽,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說道:“領導啊,您這都快一米七的個兒了,纔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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斤。作為縣長,您還是得多吃點。不然您去搞招商引資,人家一看,咱們平安縣的副縣長瘦得跟個猴兒似的,還以為咱們這兒不是解放區呢。”

曉陽聽完,一下子來了精神,站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佯裝生氣地說道:“喲,李常委,當了官就開始看不起根據地啦?你還知道我有一米七啊?我還以為在你眼裡,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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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曉陽實際上長得不高,但一直聲稱自己是1米7大個。我笑著說道:“曉陽,您看你這偉岸的形象。你看你這大高個,身材多好啊,可不能妄自菲薄,自降身份嘛。”

曉陽白了我一眼,說道:“自家人就不說見外話了。今天在會議室,你說臨平縣高度重視,由你這個縣委常委牽頭啤酒廠的建設。我就納悶兒了,三傻子,你怎麼牽頭?縣裡現在財政緊張,根本拿不出錢來,你拿什麼牽頭?”

說著,曉陽紮著馬尾小辮,雙手叉腰,站在床頭,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眼神直直地盯著我。

我嘿嘿一笑,撓了撓頭,說道:“你真的讓我牽頭啊?”

曉陽伸出手,攤開手掌,說道:“錢呢?你有錢我就給你牽。你要是沒錢,拿什麼去牽?”

我看著曉陽,眼珠一轉,嘿嘿一笑,伸手抓住曉陽的馬尾小辮,輕輕晃了晃,調侃道:“怎麼樣?這個頭還是能牽得起來吧。”

曉陽見我抓的是自己的辮子,不屑地笑了笑,用力掙脫開,說道:“三傻子,你這樣牽頭啊?你要是這樣牽頭,那我也能牽頭。”說著,便壞笑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夜深了,看著曉陽哈欠連連,我問道:哎,先彆睡,你說慶合書記是不是要推鄒新民當東洪縣長?

啊,是不是東洪不一定,但肯定是要走的,他不走,怎麼給你們這些蝦兵蟹將挪位置。說完之後,也就不再言語,看著胸口起起伏伏,倒也是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晨曦透過窗簾的縫隙,輕柔地灑在臥室的床上。我悠悠轉醒,側身看著還在睡夢中的曉陽,腦海裡又浮現出那個一直縈繞心頭的疑問。我輕輕推了推曉陽,略帶疑惑地說道:“曉陽,我到現在都沒搞懂,張書記讓我牽頭臨平縣啤酒廠的建設,這到底是出於什麼考慮啊?”

曉陽被我推醒,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先是瞪了我一眼,似乎對被吵醒有些不滿。隨後,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臉,動作帶著些許親昵又有些嗔怪,說道:“三傻子,這你還不懂嗎?他們都不想讓王市長罵,咱倆在王市長那兒還算有幾分麵子,王市長不好當麵罵人嘛。三傻子啊,我可告訴你,平安縣現在的財政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是真的沒有多餘的錢了。”

我看著曉陽,眼神裡滿是思索,說道:“曉陽,話是這麼說,但這件事總歸得處理吧,不可能就這麼僵在咱倆這兒啊。總不能一直拖著,啥也不做吧。”

曉陽無奈地又拍了拍我的臉,像是恨鐵不成鋼,說道:“三傻子,你還沒看明白呀?紅旗書記和慶合書記倆人這是唱雙簧聯合起來算計王市長呢。他們就是拖著,拖到最後,王市長沒辦法,就隻能自認倒黴,出錢了事。你想想,王市長負責的專案,下麵的縣一直拖著沒進展,省裡麵每週一催,她能坐視不管嗎?到時候肯定得想辦法解決,那出錢就是最直接的辦法。”

聽到這兒,我緩緩起身,坐在床邊,看著曉陽,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不是吧,如果這樣,那直接找市裡要錢不就完了嗎?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曉陽無奈地歎了口氣,翻身坐起,捋了捋有些淩亂的頭發,說道:“哪有那麼容易啊?市裡財政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給錢?你以為市財政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呀?再者說了,你現在找市裡要錢,市裡讓你拿股權出來,你拿還是不拿?給少了,市裡不滿意,不給吧,又拿不到錢。反正咱倆總歸有一個得挨頓罵。”

我看著曉陽,略帶忐忑地問道:“咱倆總歸有一個要挨罵,到底是你挨罵還是我挨罵?”

曉陽伸手在我身上拍了一下,“啪嘰”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房間裡回蕩。佯裝嚴肅地說道:“三傻子,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啊。我捱了罵我肯定在你這裡罵回來,何必咱倆都挨罵,你就伸出頭讓王市長砍上三刀,我也敬你是條漢子嘛。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說道,我的脖子有這麼硬嗎我?

與此同時,胡曉雲第二天一早就地走進了工業開發區的會議室,主持召開主任辦公會。會議室裡,參會人員們正襟危坐,等待著會議的開始。在有條不紊地討論完一些常規議題之後,胡曉雲清了清嗓子,說道:“接下來,我們討論一下冬青采購的事情。”

參會人員聽聞要以25元一株的價格采購冬青,瞬間一片嘩然,大家麵麵相覷,眼中滿是不可思議。“25元一株?這價格也太高了吧!”“是啊,這簡直超乎想象。”……

議論聲此起彼伏。但幾位副主任都是胡曉雲一手從籌備組副組長帶起來的乾部,對她的領導能力和決策頗為信服。儘管心中疑慮重重,大家互相看了看,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不好再多說什麼。

會議通過采購決議之後,胡曉雲神色嚴肅地說道:“散會之後,黨政辦的同誌抓緊擬定上書記辦公會的材料,明天要開書記辦公會,我們就針對這個事進行研究。大家務必重視,確保材料的準確性和完整性。”

上會簽報是一種特殊檔案,即將要研究的某件事的基本情況以報告形式呈給領導簽批。行政辦公會由管委會主任胡曉雲簽字同意,若要上書記辦公會研究,則需要工委書記廖自文簽字批準。隻有一把手簽字同意後,該議題才會被納入會議討論範圍。因為要上書記辦公會,所以散會之後,黨政辦的同誌便忙碌起來,仔細地將上會簽報的抬頭改成了管委會黨工委。

黨政辦主任鄭朝平抱著一疊檔案,其中就有主任辦公會的會議紀要和上會簽報,匆匆來到了廖自文的辦公室。他輕輕敲了敲門,聽到裡麵傳來“進來”的聲音後,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廖自文從上海辦事處主任調任工業開發區黨工委書記已近一年。雖說時間不短,但由於之前的籌備組並非他親自參與組建,所以很多乾部對胡曉雲言聽計從,對這位廖書記,隻是表麵上尊重,內心裡依舊更認可胡曉雲。畢竟能來工業開發區拿雙倍工資的人,多數和胡曉雲早就相識,要麼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廖自文正坐在辦公桌前,專注地看著檔案。看到鄭朝平進來,他微微抬起頭,目光落在鄭朝平手中的檔案上。

鄭朝平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恭敬地說道:“廖書記,這是主任辦公會的會議紀要和上會簽報,有幾個議題需要您簽批。”

廖自文接過檔案,一份份仔細翻看。當看到購買冬青的上會簽報時,他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看完之後,他目光犀利地看向黨政辦主任鄭朝平,說道:“鄭主任,把這個會議紀要拿過來,我看一下。”

鄭朝平趕忙將剛剛開會形成的會議紀要遞了過去。廖自文一看,眉頭皺得更深了,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像是在思索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嚴肅地說道:“鄭主任,這是要買什麼冬青?一株就要25塊錢?這價格離譜了啊!”

鄭朝平心裡一緊,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趕忙解釋道:“廖書記,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是業務科的同誌提出來的。我大致瞭解了一下,這是市建委園林所提供的價格。簽報上也寫了,時間緊、任務重,而且現在不是冬青的常規采買季節,運輸和栽種成本都比較高,所以價格才會這樣。”

廖自文冷哼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不滿,說道:“25塊錢買棵樹?準確來說還算不上樹,就是樹苗嘛。這東西我又不是沒見過,哪有這麼金貴?這個議題先放一放,這次書記辦公會上就不要討論了。我再斟酌斟酌。”

鄭朝平麵露難色,小心翼翼地說道:“廖書記,這……

這可是為了落實瑞林市長的指示啊。當時市長來視察的時候,對綠化帶的建設提出了相關要求,大家都想把想把工作做到位。”

聽到大家兩個字,廖自文微微眯起眼睛,回想起當時瑞林市長來視察的情景。確實,市長對綠化帶的建設提出了一些指示性意見,不過,更確切地說,那隻能算是建議,並沒有明確表示一定要購買冬青。

廖自文緩緩說道:“鄭主任,現在天都轉涼了,花25萬買些冬青過來,且不說能不能種活,就這價格,實在是太高了。一斤豬肉纔多少錢?25塊錢一棵樹,這也太浪費了。先放一放,過段時間再上會研究。”

說完,他便將那份關於購買冬青的簽報推到了鄭朝平跟前,接著又拿起筆,繼續處理桌上的其他檔案。

鄭朝平無奈地輕歎了口氣,他明白廖自文的態度很堅決。他拿起簽完字的幾份簽報和那份未簽字的購買冬青簽報,轉身走出了廖自文的辦公室,腳步略顯沉重。

回到胡曉雲的辦公室,胡曉雲正坐在辦公桌前,看著自己的手指,看似漫無目的地轉動著手中的鋼筆。見鄭朝平進來,她頭也沒抬,隨口問道:“怎麼樣?字簽了沒有?”

鄭朝平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胡主任,六個簽報,廖書記簽了五個,就這個關於購買冬青的簽報,廖書記沒簽字。”

胡曉雲聽到廖自文沒有簽字,心中早有預料,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輕

“哦”

了一聲,說道:“好吧,我知道了。那就先把廖書記簽了字的材料上會研究吧。”

說完,她停下轉動鋼筆的動作,目光落在辦公桌上的檔案上,心裡暗道:比想象中的效果還要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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