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鄧曉陽我叫李朝陽 第785章 這事必須嚴肅處理
滿臉橫肉的彪子並不罷休,大聲對著經理吼道:「沒看清?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是誰?
」經理嚇得渾身直哆嗦,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戰戰兢兢地說:「好像……好像是這位男同誌酒喝多了,走錯了廁所,這三位同誌是想把他拉出來,結果說著說著就吵起來了,然後就動手了。」
胡曉雲又著急又生氣,她轉過頭,看著出警的公安同誌,眼睛裡滿是期待,說:「同誌,您可千萬彆聽他們瞎說,我們真的是正經人,是來這兒出差辦事的。」
帶隊的叫虎子的公安「嗯哼」了一聲,上上下下打量著胡曉雲和李正陽,眼神裡透著懷疑,說道:「正經人?那個正經人大年三十兒的,不在家好好待著,跑這兒來唱歌,你們倆到底啥關係啊?是乾啥工作的?是不是兩口子?」這問題一丟擲來,就跟一把鋒利的刀似的,一下子把原本就緊張得不行的氣氛,推到了繁體。畢竟,倆人確實不是兩口子,人們的思想隨著改革的推進已經解放了不少,但是一個男同誌帶著彆人的媳婦大半夜的跑到外麵來唱歌,這似乎就是預示著這種行為就是流氓行為嘞。
胡曉雲當然是不服氣的,一個要強的人,一個愛麵子的人,麵對不公是不願意屈服的,就說道:同誌,有沒有那條法律規定必須兩口子才能出來唱歌?」
這話一出,胖虎同誌也是沒有想到,在這片有人敢挑戰他的權威,這讓虎子感覺到很沒麵子,帶著一絲狠厲一腳就踹在二哥正陽的身上,說道:反了天了,流氓還他媽講起道理來了?法律,法律是個屁,我就是法律。」
胡曉雲也是知道,看來遇上狠角色了,忙蹲在地上問道:「正陽沒事吧!」
這一腳不僅疼在了二哥的身上,更是疼在了二哥正陽的心裡,誰能想到,代表著正義與法律的公安同誌,竟然比流氓還要流氓。
正陽強忍著身上的劇痛,在地上緩了好半天,纔好不容易爬起來。他覺得喉嚨裡一股腥甜,忍不住吐了口痰,一看,痰裡帶著鮮紅的血。他擦了擦嘴角,說:「同誌,事情真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您聽我解釋……」
可他話還沒說完,帶隊的就不耐煩地打斷他,大聲嚷嚷道:「聽你解釋?嚴打就是要收拾你們這樣的,你解釋個啥呀!我說你是流氓,你就是個流氓,來,上手銬,把他給我押回所裡去!」
胡曉雲一聽,她一下子衝上前,說道:「你們咋能這樣呢?還沒調查清楚就抓人啊!」
帶隊的矮胖公安冷笑一聲,說:「一聽你就不是本地人,外地的跑這兒來撒野,還敢跟我頂嘴?還他嗎法律,我再問你一遍,你們不是兩口子,這就是最大的法律,人證物證都在,一會就通知你們的家屬來領人。」
胡曉雲滿臉發愁,說道:「我們真的是同事,我們從東原市來的,來這兒參加經貿委的活動。」
「同事關係?是正經同事關係嗎?有沒有單位介紹信?大晚上的不回家,跑這種地方瞎混,我看就是搞不正當關係的!來,把這個女的也給我銬起來,一塊兒帶走!」帶隊的矮胖公安想都沒想,一揮手,旁邊的公安馬上過來,給胡曉雲和李正陽一人戴上了一副冷冰冰的手銬。隨後,帶隊的公安又對著彪子他們說:「你們三個,也彆閒著,既然報了警,都跟我們回所裡去,把事兒說清楚!你們三個,也算他媽見義勇為了,身上受傷沒有?」
胡曉雲忙道:同誌,我認識你們公安上的人,這位同誌的兄弟,就是我們臨平縣公安局長。
這矮胖公安一聽臨平縣公安局,更是一臉不屑的道:那他更不能耍流氓,走走走,帶走。
這經理自然不想著把事情鬨大,畢竟還想著在這一片做生意,趕忙道:虎哥,大過年的,要不就算了,我出錢給大家買幾包煙……
這經理話還沒說完,彪子一聽,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卡拉ok的經理,經理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彪子湊到帶隊的矮胖公安跟前,滿臉堆笑地說:「虎哥,您看這大過年的,去派出所多不吉利啊。要不這樣,讓他們給我們1000塊錢,這事兒就算了,大家都省心,您說咋樣?」
被叫做虎子的帶隊公安停下腳步,慢悠悠地從兜裡掏出根煙,叼在嘴裡。彪子趕緊掏出打火機,恭恭敬敬地給虎子點上煙。虎子深吸一口,吐出個煙圈,眯著眼說:「1000塊錢?你們三個人怎麼分?依我看,他們兩個人,給1500塊錢就行,不然就通報家屬來領人!這個耍流氓的男的,帶走,關三天長記性。」
彪子忙不迭地點頭,說:「行,行,虎哥您說啥就是啥,1500塊就1500塊。」
胡曉雲聽了,心想知道這是官匪一家了,。她看了一眼滿臉是血的李正陽,心疼得不行,急忙從兜裡掏出個手絹,一邊輕輕擦著李正陽臉上的血,一邊說:「我們給,多少錢我們都給。能不能讓我們兩個都走,這個兄弟說的在理,大過年的,不給您添麻煩了。」
這矮胖的公安很是不屑的道:「怎麼,大過年的就不上班了?歪風邪氣不能助長。」
正陽雖然渾身疼得要命,但腦子還清醒,他皺著眉頭說:「哪有這個道理啊?這不是欺負人嘛!我們不能就這麼被他們訛詐!」
胡曉雲急得不行,小聲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把錢給他們,我回去找人。」說著,她就伸手去摸自己的包,一摸才知道:「幾位同誌,實在不好意思,出門的時候換了衣服,身上實在沒這麼多錢,能不能通融通融,讓我們回去拿一下錢?」
虎子聽了,冷笑一聲,說:「大過年的,你當我傻呢?回去拿錢?回東原市拿錢啊?給家裡人捎信,來送。彆廢話,全部帶走!」
正陽一聽,心裡一股怒火直往上冒,剛想開口反駁,胡曉雲眼疾手快,趁著擦臉的機會,帶著手銬兩手捂住了他的嘴。正陽看了一眼胡曉雲,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胡曉雲是怕他再激怒這些人,把事情弄得更加複雜。
胡曉雲定了定神,說:「領導,這樣吧,我就住在對麵經貿委的招待所,您要是不信,可以安排個同誌跟我到門口去取錢,這樣總行了吧?」
虎子聽了,臉上露出懷疑的神色,他上上下下打量著胡曉雲,說:「喲,還能住經貿委招待所,看來有點來頭啊,是做買賣的吧?」
彪子在一旁趕緊附和道:「虎哥,我聽說經貿委最近在搞活動,送酒呢,估計他們就是東原來的小買賣人。」
虎子咧了咧嘴,說:「行,這男的我們先帶走,拘留三天,你這個女同誌,趕緊去籌錢。耍流氓可是重罪,以前那是要勞教的。人家找你們要1500塊錢,都是看在我的麵子上,算便宜你們了。卡拉ok的經理就是證人,人證物證都有,這就是鐵證,你們就是找誰來,這人都得拘留。」
臨上車的時候,他轉過頭,對著胡曉雲喊:「記住了,我們是大橋西派出所的,少讓你這相好受罪!」
說完,幾人就把正陽推進了麵包車裡。而卡拉ok的經理則是被這彪子推著上了車。
胡曉雲望著遠去的警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知道這是花錢也辦不成事了,拘留三天,咋給人家家裡人交代。
她快步跑回招待所,手忙腳亂地從包裡翻出鑰匙,開啟房門後,直奔電話那兒。她雙手顫抖著,找出電話本,趕緊撥通了齊永林的電話。電話一接通,她就帶著哭腔說:「不好了,我們出事了……」
齊永林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用力拍了一下床頭櫃,說:「媽的,沒有王法了啊!他們是哪個派出所的?」
胡曉雲抽抽噎噎地說:「是大橋西派出所,就在火車站不遠的那個。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們啊,李正陽被他們打傷了,還被抓走了……」
齊永林看了看手錶,都淩晨一點多了。他皺著眉頭,心裡琢磨著:這個點兒,該找誰幫忙呢?總不能直接給何思成書記打電話吧。猶豫了一會兒,他說:「你先彆急,我這正在想辦法。」
胡曉雲道:「你平日裡這個同學那個朋友的,咋就找不到人了?這李正陽是我帶出來的,不把這事辦好,我還有啥臉再回東投?」
哎,你說這事兒,你們大晚上的去啥卡拉ok啊,那種地方本來就魚龍混雜。這樣吧,我先給何書記的秘書周處長打個電話,打不通我再找周朝政,讓他幫忙聯係一下省城公安局。你也彆乾等著,李正陽的兄弟李朝陽不是在臨平當公安局長嗎?他們一條線上的,應該也能聯係上。你這邊也趕緊給李朝陽打個電話,把情況跟他說清楚,讓他也想想辦法。」
結束通話電話後,胡曉雲擦了擦眼淚,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電話。
這時候,我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曉陽帶著倦意踹了踹我,迷迷糊糊地說:「電話響了。」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拿起話筒,說:「喂,我是李朝陽。」
電話那頭傳來胡曉雲帶著哭腔的聲音:「李局長,我是胡曉雲,東投集團的胡曉雲。我們在省城出事了,你二哥被大橋西派出所的人抓走了,正陽還受了傷……」
我一聽,一下子清醒過來,坐直身子,說:「彆著急,你們在哪個派出所?」
「大橋西派出所。」
話還沒說完,曉陽就從李朝陽手裡接過電話,說:「胡書記,您現在趕緊去大橋西派出所,我馬上給我二哥打個電話,讓他想辦法。」
胡曉雲在電話裡委屈的哭著說道:「你二哥?你二哥不也被他們抓走了嗎?他咋接電話啊?」
鄧曉陽趕忙解釋道:「不是正陽,是我親二哥,鄧曉勇。」
電話一結束通話,曉陽急得不行,一點都不敢耽擱,手指在電話按鍵上飛快地按,馬上撥通了二哥鄧曉勇的號碼。電話那頭剛一接通,曉陽就一股腦兒把事情前前後後,說得清清楚楚,又特彆著急地跟二哥說了一遍。
曉勇聽完,語氣裡透著十足的底氣,斬釘截鐵地說:「大橋西派出所?嘿,你們可算找對人了!馬局長正好分管大橋西這一片,主管治安工作,我馬上去找他。」
曉陽微微皺了下眉,腦子裡對這位馬局長沒啥印象,忍不住問:「二哥,哪個馬局長啊?我咋沒聽說過。」
曉勇解釋說:「哎朝陽肯定知道,就是大妮子她媽呀!行,我這就出發,現在馬上就去找馬局長,你放心,我肯定把事兒辦妥。」
曉陽補充道:二哥,大過年的,彆搞太複雜,隻要沒犯事,人出來就行。
這邊,胡曉雲放下電話,隻覺得一陣寒意襲來,忍不住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鼻子也堵得慌,她趕緊抽出紙巾,用力擤了兩把鼻涕。這會兒,她一心想著救人,啥都顧不上了,匆匆抓起手包,一路小跑著出了門,跑到了斜對麵,她著急地衝司機的房間拍了拍門,大聲喊:「師傅,快,開車,咱們去大橋西派出所,越快越好!」
司機睡的正香,聽到敲門的聲音,馬上機靈了起來,收拾好之後,就開著黑色的皇冠汽車,飛快地朝著大橋西派出所開去。雖說路本身不算遠,可這大晚上的,大橋西派出所位置偏,又沒有顯眼的招牌,四周黑燈瞎火的,一片昏暗。在這偌大的省城,兩個外地人就像在黑暗裡迷路的小船,隻能一邊摸索,一邊到處打聽。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找了整整一個小時,他們終於看到了那有點破舊的派出所大門。
車子還沒完全停穩,胡曉雲就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就在這時,一輛汽車從旁邊開過來,穩穩地停在了派出所門口。胡曉雲抬頭一看,隻見一男兩女急急忙忙從車上下來,其中兩人穿著警服,正在拍著派出所的門,不多會這門也就開啟了。
幾人神色匆匆,直接朝著派出所裡麵走去。胡曉雲心裡一動,八成猜到是自己找的關係到了,雖然一時還不確定到底是哪一方來幫忙,但她還是毫不猶豫地快步跟了上去。
走進派出所,裡麵黑燈瞎火的,隻有幾處地方有一點微弱的燈光。一起來的兩個人開啟手電筒,刺眼的光在黑暗裡晃來晃去。就在不遠處的樹根下麵,胡曉雲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陽雙手緊緊抱著樹乾,手上的手銬在那微弱的光線下閃著冰冷的光,他整個人蹲在地上,身子抖個不停。再看他的臉,血跡都乾了,在臉上結成了暗紅色的痂,樣子看著特彆嚇人。
胡曉雲一看,眼眶一下子就濕了,她啥都不顧地朝著正陽跑過去,嘴裡大聲喊著:「正陽!」那聲音裡全是著急和心疼。
就在這時候,一同來的人曉勇和二嫂淑清也聽到聲音過來了。旁邊那個披著軍大衣的女同誌,就是馬局長。這會兒,她臉色冷冷的,特彆威嚴,扯著嗓子大聲喊:「手銬的鑰匙都找不到?你值個什麼班,快去找!」
沒一會兒,從裡麵晃晃悠悠地走出幾個民警,睡眼惺忪的,神色慌張。等看清來人是馬局長後,一下子清醒過來,趕緊立正敬禮,其中一個民警大聲說:「報告,值班民警李維虎,向您報告!」聲音裡透著緊張和敬畏。
馬局長眉頭皺得緊緊的,聲音又大又威嚴:「先把手銬開啟,動作快點!」李維虎手忙腳亂地開始找手銬鑰匙,翻箱倒櫃好半天才找到。
馬局長看著眼前的情景,一臉嚴肅地問:「到底咋回事?給我說實話!」
李維虎嚥了口唾沫,硬著頭皮說:「馬局長,這……這是個流氓,闖進女廁所,我們接到報警就把他抓了。」
馬局長一聽,眼睛瞪得老大,把手電筒直直地照在李維虎臉上,大聲喝道:「放屁!你再給我好好想想。」
李維虎被這突然的嗬斥嚇了一跳,小聲嘀咕著:「嗯……另外幾個人?另外幾個人……」然後,他轉過頭,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旁邊的同事,低聲問:「另外幾個人呐?」
馬局長看他這樣,心裡更生氣了,一點都沒猶豫,邁著大步朝著一間亮著燈的辦公室走去,還沒有進門,就聽到裡麵打牌吆喝的聲音。她抬手用力一推,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屋裡,四個男人正圍在桌前打撲克,桌麵上還散落著不少的錢,牌打得正熱鬨呢,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不輕。
馬局長披著大衣,威風凜凜地站在門口,大聲喝道:「你們四個在派出所賭上錢了?」
彪子反應過來,站起身,帶著一絲警惕,小聲道:「你是誰呀?!」
馬局長冷哼一聲,大聲說:「我是馬英,區公安分局副局長,還要問嗎?」
三個人一聽這個名字,就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拿著牌的手一下子僵住了,臉上的醉意也退了幾分。他們乖乖站起來,低著頭,不敢看馬局長的眼睛,灰溜溜地靠在了牆邊。
馬局長目光像刀子一樣,又喝道:「到底誰進女廁所了?誰在調戲婦女?趕緊說!」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慌張。彪子強裝鎮定,用手指了指外麵,結結巴巴地說:「那個……那個人。」
馬局長看他們還在耍賴,氣得不行,直接吩咐道:「老鄭,去,給我拿個電棍過來!今天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們這些不把法紀當回事的家夥!」
馬局長的愛人鄭所長也走過來,伸手指著這三個人,滿臉無奈地說:「你們幾個,大過年的,搞什麼名堂?」
馬局長道:老鄭,去給我找個電棍過來。
而院子裡,曉勇趕緊扶起正陽,和二嫂淑清一起把他扶進辦公室。二嫂淑清從兜裡掏出個鐵皮手電筒,小心翼翼地檢查李正陽頭上的傷口。她仔細看了好一會兒,微微鬆了口氣,說:「問題應該不大,就是額頭上有個口子,頭上還有些包,應該沒傷到骨頭,回去消消毒,養幾天就好了。」
胡曉雲聽到這話,一直懸著的心總算稍微放下了點。可還沒等她緩過神來,就聽到隔壁不遠處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那聲音在這安靜的派出所裡特彆嚇人,嚇得胡曉雲渾身一哆嗦,她下意識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二嫂愈淑清這才注意到胡曉雲,心裡頭直犯嘀咕,這深更半夜的,咋還多出個女人。她疑惑地拿起手電筒,那束光「刷」地一下就打在了胡曉雲臉上,燈光晃得胡曉雲眼睛一眯。這邊胡曉雲可顧不上這些,滿心滿眼都是二哥李朝陽,那焦急勁兒都快溢位來了。她趕緊掏出兜裡的手絹,也不管旁邊還有外人,小心翼翼地給二哥擦拭著臉上的血跡,二哥臉上的血都已經有點乾結了,擦的時候胡曉雲手都不自覺地輕顫,生怕弄疼了二哥。
回平安縣那會兒,曉陽帶著淑清和曉勇,跟正陽芳芳一塊吃了頓飯。現在眼前站著的這個女人,和上次見的完全不是一個樣兒。二嫂淑清是個聰明人,很多事兒不用彆人點明,瞧一眼心裡就門兒清。她瞅著正陽和胡曉雲,隱約就覺得這兩人之間的關係透著股不一樣的味兒。
二嫂淑清瞅瞅曉勇,曉勇那臉上也是寫滿了疑惑,眼睛瞪得溜圓,看看李正陽,又瞅瞅胡曉雲,腦袋裡跟裝了團亂麻似的。二嫂主動開了口,眼睛盯著李正陽,眼神裡帶著詢問,說道:「正陽,這女同誌是誰呀?」
正陽這纔跟剛從夢裡醒過來似的,趕緊把胡曉雲的手給推開,動作還有點慌亂,忙不迭地介紹道:「啊,二嫂,我給您介紹,這是我們東投集團的副總經理,酒水銷售公司的一把手,是我的領導。」
二嫂聽了,在胡曉雲身上打量了好一會兒,又瞧了瞧坐在椅子上、臉上血跡斑斑的正陽,緩緩地點了點頭,嘴裡唸叨著:「哦,原來是胡總呀。」
二哥正陽一看這情況,趕緊站起身來,給胡曉雲介紹:「胡書記,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俞處長,省委督查室的,也是我二嫂。」
旁邊的李維虎聽了之後,一個哆嗦,膽怯怯的看著幾人。
胡曉雲一聽,臉上掛著熱情的笑,說道:「俞處長,咱們應該見過麵。之前搞經濟督查的時候,您好像到過東原,那時候我還在市計劃委員會當副主任。」
二嫂愈淑清腦子飛速一轉,幾年前自己確實是到東原搞督查,那時候實行價格雙軌,物價紊亂,上頭下了大力氣要整治穩定物價。淑清作為省政府的副縣級督查專員,跟著一位副省級領導去東原督查,天天忙得腳不沾地,見的人跟走馬燈似的,實在想不起來市計劃委員會還有這麼一位副主任。
李維虎一聽這話,又慢慢地往後挪了兩步,心裡頭那叫一個震驚,嘴巴張得老大,心裡直犯嘀咕:這都啥跟啥呀?咋一下子冒出個省委督察處的。
二嫂愈淑清接著又介紹道:「胡書記,這是我們家曉勇,在公安廳政治部工作呢。」李維虎聽了,心裡更是翻江倒海,瞅瞅這個,看看那個,省委督查室的,公安廳政治部,再瞧瞧眼前這個剛被自己瞧不上的女人,居然是計劃委員會的副主任,這一個個的,哪個都惹不起啊。再看坐在凳子上扶著頭的這位,這人到底是有些來頭,能把公安局的馬英局長都給叫來,肯定不是一般人。
說起馬英,那在市局下屬分局裡可是出了名的人物,是唯一一個管業務的女局長。現在也是聽說跟省委領導關係也不錯,都已經被推薦為公安分局局長考察人選。前段時間,區裡出了個搶劫案,馬英局長那叫一個英勇,直接化妝成服務人員,悄無聲兒地就接近了歹徒,「砰」的一槍,就把歹徒給解決了。
正想著呢,派出所門口「嘀嘀」地響起了喇叭聲。李維虎一聽,心裡「咯噔」一下,這大半夜的,又來事兒了。他哪敢耽擱,撒開腿就往門口跑,去開派出所的大門。派出所晚上都是鎖著門的,剛才才給馬局長開過門,這會子又不知道是誰來了。
李維虎跑到門口,借著門口那昏黃的燈光,瞧了一眼車牌號,發現是民用汽車。他開啟門,臉上還帶著那副平時對老百姓慣有的傲慢勁兒,扯著嗓子問:「你們是乾啥的?」
車上的窗戶就降了下來,裡麵的人很是不滿,惡狠狠地回道探頭道:我們是市政法委的,啊,你們所在搞啥,省委、省政法委、公安廳都在打電話?
本來大過年的,淩晨一點多被領導從熱被窩裡拽出來,誰心裡就窩著一肚子火呢。
李維虎一聽,心裡一哆嗦,臉上的傲慢勁兒立馬就收起來了,結結巴巴地說:「領導,是有群眾舉報,這人闖進女廁所了還和見義勇為的群眾打架,我們就把他帶回來了。」
對方坐在車裡,鼻子裡「哼」了一聲,滿臉嫌棄地瞥了李維虎一眼,隨手招了招手,司機一腳油門,車「嗖」地就開進了派出所。
派出所平時在老百姓跟前那是威風八麵,可對上政府和上級領導,那可就硬氣不起來了,尤其是像李維虎這樣的普通同誌,見了政法委的領導,沒什麼話語權。
李維虎離開辦公室之後,二嫂疑惑的看著胡曉雲和正陽,開口問道:「曉陽在電話裡說得糊裡糊塗的。曉雲呐,還有正陽,大晚上的,你們咋跟那些地痞流氓攪和到一塊兒去了?」
胡曉雲不慌不忙說道:「俞處長,是這麼回事兒。晚上我們跟經貿委的戚主任一塊吃飯來著。」
二嫂一聽,眉毛往上一挑,尋思了一下說:「戚廣臨?」
胡曉雲連忙應道:「哎!」接著就把戚主任跟齊永林的關係,一五一十地給二嫂和二哥說了。二嫂跟二哥聽完,都點了點頭。可二嫂心裡還是覺得哪兒不對勁,追問道:「就算跟戚主任吃飯,咋也不至於吃到淩晨一點吧?你們吃完飯又去乾啥了?」
胡曉雲就一臉淡定地把完成業績之後去了卡拉ok,碰上流氓的事兒,原原本本地給曉勇和愈淑清講了一遍。
二哥聽了說:「周朝政書記已經在打電話了,車上的時候,馬局長還以為是我跟政法委的領導通了氣呢。」
二哥正陽心裡頭琢磨著,這事兒說起來也不光彩,壓根兒就算不上啥大事兒。要是讓芳芳知道了,臉上也不好看,還得費半天口舌去解釋。他就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道:「二哥二嫂,這事兒吧,你們也都來了,我看也能說清楚了。大過年的,咱都不想給大家添麻煩,咱就都回去吧。」
二嫂淑清一聽,臉上帶著一絲的不樂意,說道:「說清楚了?啥說清楚了?這事兒咋就清楚了?憑啥讓你們交1500塊罰款?這不是顛倒黑白了嘛!這事兒跟過不過年沒啥關係,今兒個不弄清楚,往後還不知道有多少個王正陽、孫正陽被當成流氓!」
說話這會兒,大院裡又陸陸續續來了幾輛車。齊永林先與何書記的秘書通了話,覺得不放心,又給東海政法委書記周朝政打了電話,周朝政想著自己是東原人,齊永林又是老領導,於公於私都得幫這個忙。周朝政就給省城的政法委書記打了電話。兩人都是剛異地調整過來的,還在省委黨校一塊兒培訓,平時關係處得挺不錯。打這麼個電話,倒也不算欠多大的人情。
沒多會兒,一位中年男子在眾人簇擁下走進來。看到淑清和曉勇之後,十分平和的打了招呼:「俞處長,鄧處長,大過年的,真是對不住,我們工作沒做好啊。」二哥曉勇抬眼一瞧,來人是市政法委員,省城公安局任副局長。
二哥正陽看來的人越來越多,就不自覺得往後麵靠了靠。
二嫂淑清臉上掛著笑,跟對方客套了幾句。這位任副局長瞅了瞅二哥的傷情,臉色一沉,嚴肅地問道:「馬局長,這事兒到底咋回事,弄清楚了沒?」
李維虎馬上搶著解釋道:任局長,已經搞清楚了,那個彪子就是流氓。
馬英白了李維虎一眼,說道:他是流氓,你就不是?」接著對著任局長說道:「任局長,我是接到市政法委和市公安局的指示,再加上曉勇找到我,我就從家裡趕過來了。現在大致情況我也掌握了,所裡的同誌正在給那三個人做筆錄呢,基本能確定違法事實。」
任局長背著手,在屋裡走了兩步,來到二哥正陽跟前,說道:「春節期間,維護社會安定祥和,是政治任務。打架鬥毆這種事兒,嚴重破壞社會秩序,還有咱們出警的同誌,工作簡單粗暴,情況都沒弄清楚,就給人上銬子,嚴重違反工作紀律,把咱省城公安的臉都丟到了東海和東原啊,馬英同誌,你現在也是副區長了,這事要拿出鮮明態度,嚴肅處理!」
任局長說著麵色和善的看著二哥正陽,帶著一絲安慰道:這個同誌,情況啊我都清楚了,你受委屈了啊,還有沒有什麼要求?
二哥正陽摸了摸自己的頭,一臉尷尬的道:大過年的,確實給各位領導填麻煩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如果有要求的話,這事,就不通知單位,不通知家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