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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鄧曉陽我叫李朝陽 第92章 胸中自有百萬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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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改革初期,鄉裡沒錢,但是需要支出的專案並不少,民辦教師的工資、鄉大院裡人員支出一大部分都需要鄉裡自己想辦法,當時鄉裡帶頭搞了幾家鄉鎮作坊,磚窯廠、小服裝廠、高粱紅酒廠也在那個時候開始逐步壯大崛起。後來這幾家企業加上後來的安平建築公司,都成了鄉裡財政的支柱。

縣府辦主任馬軍被帶走配合調查,縣長助理、安平書記張慶合和工業園區的主任李尚武就到了嶽父家裡,直到吃完飯,三人也沒有商量出來所以然。倒是嶽母幾句話的點撥,讓大家一下豁然開朗。

聽完阿姨的解決方案,我的心裡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當時就落了地,心裡一下也就舒坦了,那種負罪感馬上釋懷了。曉陽用手悄悄地在桌子下麵握了握我的手,用了用力,眼神之中滿是鼓勵。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看著阿姨、看著曉陽,就差眼淚在眼圈裡打轉了。

鄧叔叔道:“既然這樣,老張,我看你們呢就往這個方麵去做工作,朝陽,你回去之後配合好你張叔和香梅,爭取老革命的諒解,至於補貼的事,你們要自己想辦法,該給利息就給些利息。”

張叔道:“這個我看問題不大,我和老馬在安平這麼多年,還是有些薄麵”。說著,一臉壞笑地看著李叔,道:“老李,你不是一直想著入股我們安平的建築公司嘛,怎麼樣,孃家人給你個機會,拿出10的股份,你就把錢出了,也算你孝敬咱老革命了。”

李叔哈哈一笑,道:“老張哎,你這老家夥真是上山打柴,過河脫鞋——到哪裡說哪裡的話。你回安平才一天啊,就開始打我們這些安平倒插門女婿的主意。”

張叔笑著道:“都知道你的日子過得闊綽一些,過了這村沒這店啊”。

李叔道:“你總要讓我知道多少錢換你這10的股份吧”。

張叔道:“這樣,咱們回去之後開個會,彆在這裡讓咱鄧縣看笑話了,喝酒喝酒,這杯咱們再敬咱嫂子,撥雲見日,醍醐灌頂啊”。

阿姨微笑著說:“我看你們彆敬我了,這酒啊要是鐘書記在,就應該敬鐘書記,咱們這些人離鐘書記的境界和格局差得太遠。”

鄧叔叔點頭道:“是啊,家鄉之幸啊”。

阿姨道:“鐘書記不在,我看你們應該敬我們家朝陽,要不是朝陽無意間把這膿包給你們捅破,等到病入膏肓的時候,華佗再世也是無力迴天。”

張叔道:“對對,朝陽,來舉杯”。我起了身、曉陽立馬也起了身,抹了抹眼角,與大家碰了一杯。這一杯喝的是心情激動、這一杯喝的是感恩戴德。我內心由衷地感歎,自己是積了什麼德遇到了曉陽,曉陽又是積了什麼德,能夠遇到阿姨這樣的母親。每逢大事有靜氣,從來是臨危不亂,雲淡風輕,輕描淡寫之下就能撥雲見日。

送走了酩酊大醉的李叔,略顯清醒的張叔。阿姨收拾起了桌子,鄧叔叔慢悠悠地坐在了沙發上,隨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報紙,翻開道:“你們兩個過來”。

我和曉陽就站在沙發邊,鄧叔叔看著我倆站著,笑了笑道:“怎麼不坐”。

看著鄧叔叔是放鬆了不少,還蹺起了二郎腿,看來阿姨的這個思路,事情確實沒有和鄧叔叔做溝通,胸中百萬計,隨手拈來之,看著阿姨乾淨利索的收拾著桌子,我心裡暗道:“以阿姨的才乾,為何隻做到了區區的縣醫院的辦公室主任那?而且沒有到年齡就退了下來,實屬可惜啊”。

曉陽撒嬌道:“我們兩個來自基層的小嘍囉,怎麼敢和縣長平起平坐。”

鄧叔叔笑著道:“那你的意思是我站起來你倆坐下”。

曉陽一下就坐了過去,道,爸,看你把我倆嚇得。說完給了我一個眼神,那意思是坐著是比站著舒服。

鄧叔叔放下報紙道:“朝陽,我聽說你二叔被派所扣了?”

我點了點頭,道:“昨天被扣的,估計要勞動改造”。

鄧叔叔點了點頭,道:“這件事啊,你們要檢討,自己的親人要約束。另外,你二叔是被人舉報的,平時你們發現沒有?有沒有儘到勸誡責任。還有,這也給我們敲響了警鐘,必須要嚴以律己。”

曉陽道:“爸,我們勸了

還不止一次,這次是二叔悄悄的乾的,爸您的意思是不是,朝陽也得罪人了?”

曉陽此話一出,我迅速在腦海之中回憶著這兩年來在安平的工作,想起來,實在是想不通與什麼人有著什麼樣的過節。

鄧叔叔翻了翻報紙,隨手放在了前麵的茶幾之上,說道:“從友福和文靜的事情來看,是有一些不太和諧的因素在,現在隨著改革的深入,在利益分配上,會打破之前的一些慣例,在這期間,難免會有些人心生不滿,這些倒也正常,但是這就要咱們行得端、走得正,包括自己的家人,不給彆人做文章的機會。”

我和曉陽都點了點頭,阿姨收拾完,拿了幾個玻璃杯,倒了水,一人遞給我們一杯。也坐了下來。

我說道:“叔叔、阿姨,這次是我給你們添了麻煩,給大家惹了事,讓縣裡、讓安平的工作陷入了被動”。

阿姨笑著道:“莫笑少年江湖夢、誰不年少夢江湖。朝陽啊,這事你沒錯,年輕人嘛,就是要有股子銳氣和擔當,如果年紀輕輕就知道明哲保身、油腔滑調,隨了大流,那我們纔是看錯了你。你們記住,不要求把官當大,而是要求把事辦好,如果你倆誰不辦正事,那就抓緊時間給我下來抱孩子。”

鄧叔叔笑著說道:“恩,恩,說得好呀,看來這孩子還得你來帶,我們三個分身乏術”。

又閒聊了些許時間,叔叔阿姨就打發我倆回了家。

懷孕之後,有時間我們就會在縣醫院的家屬院裡散步,阿姨以前是醫院的辦公室主任,曉陽熟人不少,曉陽叫人熱情,待人也大方,不時與我們打著招呼。喝了不少的酒,但還算清醒,那個時候,大家喜歡把手插進兜裡,曉陽挽著我的胳膊,看到地麵上的小石子,一腳就踢得老遠。曉陽看著我一腳踢飛的小石子,一臉崇拜地看著,不是誇我踢得遠,就是誇我踢得準。看我的前麵沒有了石子,曉陽跑到路邊撿一個石子,放在我的跟前,讓我使勁踢。看著天空繁星點點,吹著瑟瑟秋風,曉陽秀發飄飄,橘黃色的燈光溫柔地灑在臉上,照得曉陽溫婉動人,讓人怎麼看都看不夠。

曉陽最大的好,就是當我遇到不開心不如意的時候,而是跟我說,不要所有的壓力都自己扛,大不了咱們一起去上海打工。曉陽是那個可以傾訴、陪你喝酒,有了困難衝在你前麵的人。如果說曉陽有什麼不好,我覺得這一點可能是吧,就是牢牢地掌握了家裡的經濟命脈。

曉陽到了城關鎮乾的第一件工作就是愛城衛生活動,曉陽帶著分管的副鎮長張洪平去找了鐘書記做了彙報。作為鄉鎮的副職,雖然見到鐘毅和鄧牧為的機會並不少,但是能夠單獨去鐘毅和鄧牧為的辦公室彙報工作的機會並不多。張洪平剪了頭發、拿著稿子背了多遍,對待每一個細節都是對答如流。

到了辦公室,鐘書記是既沒有看方案,也沒有問問題,隻是聽曉陽做了口頭的彙報,就說了一句放開手腳大膽工作,縣裡全力支援。鐘毅自然明白,鄧曉陽帶著張洪平,就是讓自己來站台的。介紹完工作,曉陽就著重向鐘書記介紹了張洪平。

鐘毅看著張洪平,這個說不上來熟悉又聽到過的名字。說了句,不錯,人看起來精神乾練,城關鎮需要的就是這股子精神,洪平同誌啊,帶人到我的辦公室,曉陽同誌這是第一次。你要支援曉陽同誌的工作,你們的工作縣委會看到的。聊了二十分鐘才結束,臨行告彆鐘毅還起了身,送了送兩人。

從鐘毅的辦公室出來,曉陽帶著張洪平又去了副書記劉乾坤和分管副縣鄭紅旗的辦公室。這次彙報,讓張洪平對曉陽刮目相看,畢竟縣裡已經在傳,省城道方同誌對鐘毅和鄧牧為十分看重,修完兩高路,兩人都要高升,能夠在領導臨走之前,和鄧曉陽拉近關係,實事求是講,是有機會再進一步的。

看著院子裡的人不多,我悄聲問曉陽,掃個地,還需要給鐘書記彙報,你這是讓鐘書記給你站台吧?

曉陽道:“這是我去城關鎮的第一項工作,花錢少、矛盾少、見效快,我帶著張洪平去鐘叔那裡,是給班子傳遞訊號,我不隻是鄧縣的閨女,還是鐘書記親點的鎮長,兩條腿走路,才穩。”

那聯營運輸公司的事情還不是沒搞成?

呦,領導,真想一口吃個胖子,搞不成不一定是壞事,我這兩天也在思考,到底是拉上工業園區搞對城關鎮有利,還是不拉上工業園區對城關鎮有利。咱們不能因為李叔對咱好就非得帶上他,朝陽,我覺得讚成咱的並不一定都對咱好,反對咱的也不一定都對咱壞,媽說得對呀,要透過現象看本質,要看人家的出發點是什麼,如果人家真的是為了城關鎮考慮而反對咱,你說我要是簡簡單單就把人劃到自己的對立麵,是不是太不成熟了,老人家不是也說嘛,要把擁護自己的搞得多多的,反對自己的搞得少少的。朝陽,媽說的話我不知道你聽懂沒有,但是我覺得太深刻了,這是一種思維方式,這是一種公式,我覺得讓我一下看懂了很多事情。

我看著曉陽,又想著阿姨講的,先從為什麼這樣乾出發,再想怎麼看的,最後看結果,確實是顛覆了我們之前的思維方式,隻看結果,不看原因。

縣醫院家屬院不小,我們走得慢,走上一圈就是二十分鐘,我們圍著轉了三圈,就是一個小時。到了家裡,曉陽不敢彎腰,就伸出腳喊我脫鞋。換了拖鞋,曉陽伸著手喊著,抱抱抱抱,一下子就撲到了我的懷裡,那股淡淡的香氣傳入鼻中,聞著曉陽熟悉的味道,就想起了範仲淹在嶽陽樓記所寫,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擁有曉陽,此生何求?後來才知道,曉陽用香水。

劍鋒成了縣外經委主任兼任縣外貿公司的一把手,桀驁不馴的劍鋒在文靜麵前從來神氣不起來,畢竟夫妻生活的不和諧讓劍鋒在文靜麵前很是抬不起頭。好在文靜對劍鋒也很包容,週末的劍鋒不時到各地求醫問藥,就是不在縣城,畢竟作為縣外經委的一把手,作為全縣最為年輕的正科級乾部,遇到了熟人,十分的尷尬。劍鋒對我並不隱瞞,還從上海帶回來一種藥,吹得神乎其神,說是這是去了上海最大的收獲。說是等曉陽生了孩子之後,讓我試一試,但是曉陽沒生之前,千萬不能試,要犯錯誤。

第二天一大早,張叔道,自己要去做老革命的工作,囑咐吳香梅準備和工業園區對接,老李和文靜要代表工業園區和我們談建築公司入股的事。

吳香梅問道,張書記,這事怎麼乾?您要表個態,我們纔好配合您。

張叔道:“咱們建築公司當時是投了二十萬,但這次我看了十九個人這些年的補貼加起來已經十多萬了,這些錢如果咱們安平現在拿出來,財政有壓力,但對財大氣粗的工業園區來講,談不上什麼壓力。這次就讓他們把錢全部出了,給他們10的股份”。

吳香梅尷尬地笑道:“張書記,您不是開玩笑吧,十四五萬,都快把咱的公司買下來了,

您隻給人家10”。

張叔道:“此一時彼一時,咱沒開張以前,他們誰也看不上咱的建築公司,但是現在,咱們建築公司的生意都排到明年去了,老裡他會算賬,這事乾下來他不吃虧。”

吳香梅道:“張書記,人家不會自己也註冊一個,非得和咱搭夥過日子”。

香梅啊,縣裡的建築公司不是吃乾飯的,臥榻之怎麼能容忍他人酣睡。怎麼會允許老李在工業園區給他們搶食呢?沒有了縣裡建築公司的支援,這老李怎麼可能把攤子支起來。

吳香梅道:“要不要通知柳集的老杜他們,畢竟他們也有份”。

我早上已經給老杜說了,他老小子笑得牙都著涼了,啥也不乾分錢的事,不會指手畫腳的。

九點鐘的時候,工業園區的小車準時開到了安平,我和吳香梅、鄉建築公司的伍建馬上出門等候,李叔和文靜看著熟悉的安平鄉大院,不由得發出感歎,這鄉大院的花園子是搞得十分彆致,一看就是咱香梅同誌的手筆。

到了會議室,李叔道:“香梅啊,老張這次是主動邀請我們來到安平,已解安平燃眉之急”。

吳香梅道:“李主任,謝謝伸出援手,慶合書記下鄉去了,委托我們向李主任彙報建築公司的事,我看這樣,先請伍建介紹一下安平建築公司現狀。”

伍建本身是縣建築公司的骨乾,到了安平籌建了安平建築公司,由於縣裡搞開發,縣建築公司在縣城就已經吃得是膀大腰圓,根本看不上鄉鎮這些零碎工程,所以在張叔的一再協調下,縣裡建築公司就答應了支援鄉裡搞建設,但是也有一個要求,就是安平的建築公司不能到縣城承接工程。安平建築公司剛開始算起來隻能是一個皮包公司,但是伍建能力不錯,就靠著韓羽公司一個大專案,就拉了幾支隊伍起來。安平和柳集的幾個大小工程也已經讓建築公司開始盈利。伍建介紹著安平建築公司的前景,道:“彆的不說,就是安平磚窯廠,半年時間就已經完成了兩年的銷售量,可以看到建築在未來的潛力”。

其實,李叔之所以會到安平來,正是看中了以後建築行業的前景,現在縣裡已經定了規劃,所有鄉中三年時間全部升級成樓房,僅僅這一項,就可以讓安平建築吃上幾年。而李叔也想著找其他鄉聯合辦建築公司,但建築公司擔心扶持的鄉鎮企業多了,等過個三年五年,大家搞惡性競爭,縣裡建築公司攤子大,花銷多,根本乾不過鄉裡這些被改編的遊擊隊。

聽完了伍建的介紹,我由衷地佩服張叔的眼光,更佩服曉陽,當初借錢也要入股建築公司,按照伍建的演算法,鄉裡建築公司年底就會回本。

李叔道:“伍建啊,看你說得天花亂墜的,我們不入股好像損失大了去了。香梅,我們知道安平現在有難處,這事我們幫安平,股份是的事,老張既然委托了你,你就說個比例。”

吳香梅撫了撫自己的頭發,抬了抬頭,說道:“10”。

張叔剛喝了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到了嘴邊又嚥了下去,嗆地咳嗽道:“香梅啊,這是不是老張說的,我們拿了快十五萬,你給我們10,這個錢我們咋拿,這樣,乾脆老張你倆一人一把菜刀,到大街上去搶算了”。

吳香梅笑著道:“李主任,彆激動嘛,你投資投的是前景,是未來,您也知道,咱縣裡未來幾年,不可能再出現另外一家鄉鎮建築公司了,這要不是眼下我們安平需要錢,彆說10,就是1我們都不可能賣的”。

李叔道:“香梅啊,不是我們趁人之危,實在是你和老張太過分了,這樣看的話,這生意咱沒法做了”。

吳香梅道:“李主任,都說咱工業園區家大業大,財大氣粗,我聽說工業園區拿的工資都是我們的幾倍,咋說安平也是您和文靜主任成長的地方,您就是搭一點也是報了恩,何必在乎這仨瓜倆棗的。”

文靜道:“吳鄉長,李主任正是知道了安平眼下急用錢才帶著我們到安平來,我們想著做好事,拉你們一把,但是安平給的條件,讓我們下不去手”。

聽著幾人唇槍舌劍地互不相讓,最後談到了20,李叔道這是底線。香梅道,我這10也是底線。

我想起來之前張叔讓我和曉陽談地毯收購抽成的事,看來10是吳鄉長的底牌,但是屬實是有些低了,畢竟大家都是代表各自的單位,並不是兩個人之間的買賣。看來也隻有到了中午,等到張叔回來之後再議。

談到十一點半,李叔直接起了身故打趣道:“文靜啊,咱們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咱孃家人那咱不當自己人啊,這樣,我看咱們啊等著老張來了,咱給老張斷親了,以後再也不回孃家了”。

正說著,張叔帶著老葛就進了門,道:“老李啊,咱老張到外麵給你置辦酒席去了,你咋還說要和咱斷親那?”

李叔黑著臉道:“老張啊,昨天是你喊著鬨著讓咱老李給你出把力,你說說你這10的說法像話嗎?”

吳香梅道:張書記,咱李主任咬住20不鬆口。

張叔笑著說道:“我還以為多大的差距,不就是十個點,這樣,我決定了,咱們各退一步,就以15,文靜,拿錢,朝陽,收款”。

李叔站了起來,張叔摟著李叔的肩膀捂著李叔的嘴,就把李叔給拉出去了。

我走到文靜跟前,看著文靜,道:“文靜,錢帶夠沒有”。

文靜看了看門口,兩人不知道去了哪裡,道:“姐夫,錢帶了,李叔沒讓給啊”。

我笑著道:“給吧給吧,咋說張叔還是縣長助理,就是怪罪下來,咱張叔不還是官大一級”。

文靜羞澀一笑

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如同桃花初開。道:“姐夫,要是李叔不同意,你得把錢再給我”。

吳香梅笑著說道:“姐夫要是不給,你就去城關鎮找你姐,你姐管錢”。

張叔把李叔拉到了辦公室,道:老李啊,股份的事就這樣定了,你老小子不吃虧,我上午走了幾家,沒啥大問題,就是酒廠旁邊的老孫,他不要錢,就要給他兄弟一個說法,這人就是李老革命的老戰友。

李叔道:“我知道,前些年精神還失常,我在武裝部的時候,就和他打過交道,他的大女兒還是我當時協調去的地毯廠,現在應該去了縣裡的地毯總公司,這樣,我去找找他女兒,做做工作。”

張叔道:“我看他兄弟的事,咱們要想辦法落實,咋說也是咱安平的老前輩,死也好,活也罷,咱們講究一個蓋棺定論,總要給前輩一個說法,我看我們不行,就聯係上級找一找”。

李叔道:“大海撈針,難啊。”

張叔點了點頭,說道:“老李,我告訴你,你的這錢可能花不出去,我去了幾家,咱老革命說了,人家上戰場,不是為了錢,為了錢人家誰去上戰場。大家知道我們把錢搞了建設,有幾個都說是相當於捐給咱安平了,你老李是沒去啊,去了之後我估計你又哭紅了眼,有個老革命,就剩一條腿,坐著自己搞的推車上還在剝玉米,孩子想要錢,他堅決不同意啊”。

李叔道:“都是英雄啊,你看咱們乾的這些缺德事,這錢人家要也得要,不要咱也得給。”

是啊,我想著,和我們安平的觀摩會一起搞,讓咱李老革命、老鐘、牧為一起把這個錢發給大家。

李叔道:“不過分、不過分,沒有人家,哪有咱們,但是老孫的工作要做好,我看就說他當時腦子壞了,自己答應不要補貼的事,又忘了,這也算是善意的謊言吧”。

就這樣,倆人就敲定了兩件大事,一是工業園區入股安平建築公司,二是現場觀摩會上向老革命頒發補助金。

中午的時候,芳芳安頓了大家吃飯,匆匆扒了幾口,騎著自行車又匆匆去了磚廠。二勝本就是我們一個村,自然知道了芳芳去了我們村裡的事,二勝知道了,整個磚廠的人也就知道了。以前都喊芳芳的,現在都喊二嫂了,個彆愛開玩笑的,還喊上了“夫人”,畢竟芳芳在磚廠幾年,和大的小的都混熟了。

到了磚廠,二哥已經吃了飯在休息,這次二哥倒是反鎖了門,芳芳推門,二哥不開。

芳芳悄聲說道:“正陽,你快把門開啟,我給你送衣服來了”。

你不開是不是,你不開我可就喊了。

話音剛落,二哥氣衝衝地拔卡了門閂,芳芳笑著推門而入,進去之後慢慢也就把門反鎖了。

二哥道:“芳芳,你一個姑孃家家的,咋能老往我屋裡跑”。

你是我物件,我給你送衣服怎麼了?

誰承認你是我物件的?

你媽,你二嬸,當著你們全村人的麵承認的呀。怎麼你翻臉不認人?

二哥無奈地說道:“芳芳,咱倆不合適,真不合適”。

呦,哪裡不合適,你對我沒感覺?

二哥看了一眼芳芳,芳芳一襲淡紅色的長裙,係著一條紅布腰帶作為點綴,細腰如柳、優雅大氣。二哥嚥了咽口水,猶猶豫豫地說道:“芳芳,不是,是我心裡有人了,我對不起人家,我要照顧人家”。

芳芳聽完之後一愣,道:“你犯生活作風問題嗎”?

芳芳道:“你給我說清楚,不說清楚我就當你騙我”。

二哥看著芳芳,還是鼓起了勇氣,道:“我的大哥以前考上了大學,為了把機會留給我,就藏起了自己的錄取通知書,你說現在大哥沒了,留下孤兒寡母的,芳芳,我已經給大嫂說了,等到合適的機會,就給父母說,我要,我要給大嫂一個家”。

芳芳瞪大了眼睛,道:“你要娶你大嫂?”

二哥點了點頭。

芳芳怒火中燒,一個巴掌打在了二哥臉上,二哥的眼鏡一下被打落在地。

芳芳一把抓起二哥,道:“禽獸不如,長嫂如母,李正陽虧你讀過大學。哪有你這樣照顧家人的,照顧就要娶她呀?你娶我,咱倆一起照顧。”

這一巴掌,一下把二哥打懵了,一句長嫂如母深深地紮進了二哥的心窩。加上這一巴掌,二哥心中的委屈、自責、懊悔和壓力在這一刻釋放。二哥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看著發呆流淚的二哥,芳芳一把將二哥攬入懷中,撫摸著二哥的頭說,正陽,你不能犧牲自己的幸福,去做照顧大嫂的事,你這樣會害了你們兩個人。以後我和你一起,孝敬大嫂。說著就用自己的裙子,給二哥擦起了眼淚。芳芳抱著二哥的臉,看著二哥複雜的眼神,順勢就親了上去。

安慰好了二哥,芳芳騎著那輛坤車,就回到了鄉大院,路過牲口棚,一腳就刹住了車,看著又一張腫了的驢嘴,心裡暗道:“也真是委屈這幾頭牲口了”。

下午的時候,我和張叔吳香梅老葛又去了幾戶老革命家中,大家過得並不好,但是多數都表示不要錢。走完這十多戶,我們心中不由感歎,真是鐵骨錚錚的前輩。

臨近下班,芳芳找到我,道:“朝陽,二叔什麼時候放出來,都關了幾天了”。

我看著芳芳道:“沒說要放啊?”

芳芳一臉驚恐地看著我說道:“不放?為啥不放”我可給你二嬸說的是關幾天就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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