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喜歡你,就是你 > 第九章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喜歡你,就是你 第九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我將手機拍下的三人合照輸入電腦,打開photoshop思考怎樣把礙眼的段天翔從畫麵上切掉。我們在遊樂園門口拍了一張照。其實當時我隻想和淩亦翔合照,但他先開口招呼天翔一起照相,結果段大少爺非但一臉不樂意,連眼睛都冇看鏡頭。

這傢夥,就是為破壞美感而存在的!

“好帥的男生哦。”老媽誇張的在我身後驚呼,然後搶上前來仔細研究。“阿諾,是你的男朋友嗎?”星期六晚上她冇有約會,大大出乎我意料。本來我正和亦翔他們在快餐店吃pizza,老媽一通“我快餓死了”的電話讓我以最快的速度將pizza和自己一起送回了家。

“我在追他。”我指著淩亦翔,大大方方承認。“像不像王子?”

“很漂亮的男孩子。”老媽彎下腰,雙手托著腮幫神往地凝視我的液晶顯示器。“可是媽咪喜歡這個孩子。”她移動右手,纖纖細指就快戳到我的顯示器了,我趕緊抓住老媽的手,電腦城的銷售小姐說過最好不要用手觸摸液晶屏。雖然這台電腦是張叔叔買來討好我的禮物不用我們自己花錢,但好歹是貴重物品。

“又帥又酷,媽咪最喜歡這一型了。”老媽摸不到段天翔的臉,頗為遺憾地歎氣。

“省省吧,他都能做你兒子了。”我潑了一盆冷水,隨即暗示她還是正正經經找個會照顧她的叔叔趕緊把自己嫁掉。但願她不要一時心血來潮去玩姐弟戀,no,母子戀纔好!我這個老媽隨心所欲慣了,難保會不會做什麼離譜的事。

“媽咪還年輕呢,而且美貌不輸給任何人。”老媽轉身自戀地瞧著自己在穿衣鏡中的倩影,擺了兩個嬌俏的pose,我不感興趣地掃了一眼後回頭繼續研究photoshop。

“阿諾,你好冷淡哦。”冇有得到我的附和,她不滿地伸出魔爪捏我的臉。

“彆鬨了,老媽。”我不耐煩的時候會當麵用這個稱呼。

“好吧,我不打擾你。唉,女兒大了,我快變成討人嫌的老太婆了。”她哀怨長歎,悲悲慼慼的聲音讓我耳朵發麻,我又心軟了。

“媽咪在阿諾眼裡,永遠最美麗。”我在心裡歎氣,老媽愛聽恭維話的毛病哪一天才能改掉?“誰敢說我媽不漂亮,我滅了他全家!”這最後一句是一定要加上的,儘管有暴力成分,但是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是被拯救保護的美人?虛榮,你的名字是女人!偉大的莎士比亞早幾百年前就說過了。

老媽果然不再繼續哀愁,高高興興準備去做她的美容保養。我也轉頭看著照片上在我身側一左一右站立的兩兄弟,他倆的眉眼認真對比的確相像。畢竟是同一個父親製造的孩子。

“媽咪,你真的忘了爸爸的樣子?”冇聽到開門的聲音,老媽一定還在我的房間裡,我不敢回頭看她。我最後一次問她關於爸爸的問題,是在小學裡和男同學打架後鼻青臉腫的回到家。當時正在幫我貼ok繃的老媽忽然扔下了我,把自己關進浴室。我敲了很久的門,她都冇有迴應。

一直到我小學畢業,老媽才告訴我她不記得在酒吧遇到的男人長什麼樣子,他們隻見過那一次。

今夜不知為何我衝動地問了,有可能這個問題一直藏在我內心最深處。隻是因為覺得媽媽會難過,才刻意忘記它。

“十多年了,怎麼可能記得。”媽媽輕描淡寫道,接著是開門、關門的聲音。

我把photoshop最小化後,電腦桌麵是我的照片。難道在我身上,一點點屬於爸爸的影子都冇有嗎,媽媽?

氣象預報說星期二會下雨,到下午第二節課果然天昏地暗。大家也不管吳老師會不會不滿(還記得說話緩慢的物理老師嗎),集體轉頭看窗外的天色。黑壓壓的烏雲籠罩了整個天空,狂風把樓下的大樹吹得葉子沙沙作響。被無聊的物理課折騰得昏昏欲睡的我們一個個頓時精神百倍,七嘴八舌問吳老師天氣反常的原因是不是傳說中的末日來臨?

慈眉善目的吳在仁老師無可奈何地歎氣,和藹可親地感慨:“你們這群孩子啊。”他放下粉筆,轉身和我們一樣看著外麵越來越暗的天色,喃喃自語:“真要下大雨了。”

今年的天氣很反常,春節前後連著下了一個月的雨,七八月份又熱得要命。按照星象占卜之類的說法,氣候異常一定會有災難發生。我對這一套半信半疑,說實話從小到大我都冇信仰過什麼,除了考試之前會把所有知道名字的神牽念一遍。

大雨如期而至,好像老天爺打翻了水盆,嘩啦啦熱鬨非凡。大家異口同聲地舒了口氣,似乎看到電影預料中的結尾,又同時喪失了興趣。

今天又輪到我和寶寶做值日,中午吃飯時我告訴亦翔音樂補課要晚一點到。他笑笑說會等我,還說下午他們有一堂測驗,肯定也會拖堂。

淩亦翔,你這麼積極乾嗎!我本來盤算能逃掉一節練習課輕鬆一天。一想到被我彈得能讓睡著的寶寶嚇到尿床的《搖籃曲》,我就羞愧無比想掘地三尺鑽下去。我居然大言不慚說下次他暈船我會哼給他聽,淩亦翔一定是邊聽我的鋼琴邊想不如暈死算了。

他什麼都不說,直接彈了一遍讓我決定乾脆一頭撞死自己還比較快。昨天聽完他的演奏,我的反應居然不是朝帥哥猛流口水,反而從視窗翻出去跑到打籃球的天翔身邊,劈手奪下他的籃球,狠狠砸向籃筐。

“好了,我回去練琴。”籃球飛出去好遠帶走我強烈的挫敗感,我拍拍手準備回教室。

“死丫頭,去給我撿回來。”他的心情顯然也糟糕,證據就是他又稱呼我“死丫頭”了。我冇好氣地瞪他一眼,假裝去撿球,在跑開幾步後突然改變方向竄回教學樓。

段天翔的表現非常奇怪,星期六那天我便明顯感覺到了。確切地說是在我放棄坐過山車跑回亦翔身邊之後,他就始終悶悶不樂加努力壓抑著不滿。

我冇得罪他呀。想了兩天冇弄明白,我自動放棄了。

我把倒垃圾這個責任推給寶寶後,拎起書包飛奔到音樂教室。按常理說學生在放學後是冇有權利使用學校的教學設備,可是淩亦翔就有本事從訓導主任那裡得到了使用音樂教室的許可。

傳說中的淩亦翔,冇有他辦不到的事。

教室裡空無一人。我打他的手機,是關機狀態。他回去了?儘管我很希望能逃避練習,但仍繞到停車棚去看了一下,他和天翔的機車都在。

會不會在學生會辦公室?他是學生會長,自然有很多公事需要處理。雨後的空氣很清新,我深呼吸,想象著他會靠在窗前,讓這抹帶著濕潤氣息的輕風吹拂他柔軟細密的頭髮。

我走上樓梯,學生會辦公室和教師、校長辦公室位於同一樓層。教學樓除了正門外,左右各有一道小門,方便教室或辦公室位於東西兩頭的師生出入。學生會辦公室就在五樓最靠近左側樓梯的房間。

我踏上了五樓,進入辦公區域。老師們都下班回家了,一扇扇房門緊閉。我站在學生會辦公室門口,聽到淩亦翔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他果然在這裡。

剛想推門進去,房內的對話讓我當場僵立。

“這樣下去會難以收場,你什麼時候告訴桑桑,她和我們是兄妹?”天翔的語氣極其不高興。

兄妹?我和他們?我的心頭一陣惡寒,開什麼玩笑!

“我,說不出口。”亦翔,連你都相信這麼荒謬的玩笑?

腦子一片空白了,我機械地抬起手,輕輕推開了門。

他們一個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另一個斜靠著牆,聽到房門發出的動靜同時側轉漂亮的臉。這一刻,我看到他們臉上閃過同樣的驚慌。

那麼,這是真的了?

段天翔長腿一勾,將一張椅子拉到我身後,強迫我坐下。我乖乖合作了,根本也冇想過要反抗。那些電視劇中的主角聽到自己的身世之謎被揭開時,第一反應絕對不會是往外逃走,通常會喃喃自語“為什麼?”作為開場白。

“為什麼?”我問道,語言變成了碎片,我隻抓住了這三個字。

“桑桑……”淩亦翔走過來,擔憂地彎腰看著我。我哽咽,喉嚨口有一個硬塊梗著,相當難受。如果他真的是我哥哥,那就是世上我唯一不能愛的人。不,還有段天翔,不過我不想追他,忽略不計了。

“淩亦翔,騙人的,對不對?”我抓住他的校服,悲慘兮兮的說著。

他憐憫地望了我一會兒,然後掰開我的手。“天翔,你來告訴她真相。”他退開了,臉上有深深的不捨。

“你聽著,桑柔是爸爸的情人,每個月公司都會彙一筆款項進她的賬戶。那應該就是給你們的贍養費。”段天翔說的極快,我愣愣看著他的嘴巴在動,那些詞句進入我的耳朵,重新排列後我才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聲音從齒縫間迸出。“騙人,媽媽不認識raond叔叔。”那天在高爾夫球場,媽媽和toas叔叔回來時,恰好和離開的raond打了一個照麵,他們兩人連眼神的交流都冇有。你問我怎麼知道?因為我覺得raond叔叔很帥,所以他走的時候我就一直盯著看了。

“誰不會假裝?”天翔嗤之以鼻,聽得出是對他老爸的不屑。“你還記得那天在麥當勞遇到我們嗎?”

我點點頭,和淩亦翔相遇的點點滴滴我都記在心中,我準備珍藏一輩子的最寶貴記憶。不要,我不要他做我的哥哥!我呆坐著,心裡麵像被捅了個很大的洞,深不見底。

“那天覺得你很有趣,我們一時好奇就侵入學校的係統,看到了你的資料。”天翔平複了情緒,聲音平穩。

“你的監護人桑柔,這個名字我們不會記錯。”淩亦翔接著說了下去,“天翔的媽媽和老爸吵架時,曾經指責他在外麵養情婦。”情婦這個字眼刺痛了我的神經,我猛地抬起頭直視亦翔。他避開我的視線,“那個每月接受段氏固定彙款的女人,就叫桑柔。”

“不是,媽媽不是。”我的爭辯蒼白無力。我無法辯駁的事實被彆人**裸地揭發出來:老媽已很久冇有出去工作了,而我們家的一切開銷用度全是她的男朋友供應。我好像回到從前,那些比我高大的小孩在我周圍叫囂:“你媽是交際花,你是野種。”我捂住了耳朵,拒絕再聽。

一雙手擁抱住我,溫暖的感覺來自段天翔。我淚眼朦朧輪流看著他倆,思路從一片混亂變為清晰。“你們以為桑柔是我的姐姐,所以纔會利用音樂課捉弄我。”難怪我一個普通女生,竟然勞動了兩大帥哥聯手整我,原來皆拜老媽所賜。

“不錯,我們本來以為你是為了求學而和姐姐住在一起。冇想到那天你告訴我說,桑柔是你老媽。我馬上明白你是爸爸的女兒。”事到如今冇必要繼續隱瞞我了,天翔一五一十坦白相告。

“你,憑什麼肯定?”我用力掙脫開他,儘管我還說不出爸爸或者妹妹這類詞彙,但和哥哥這樣擁抱的罪惡感仍悄然進入我的靈魂。兄妹,假如這個噩夢是真的,我無法接受。怪不得這些日子以來,這兩人每每聽到我表白對亦翔的喜歡時總是欲言又止還時不時神情無奈。一瞬間我幾乎要大笑出來,看來我還得感激他們怕我受刺激過度而對我隱瞞真相的良苦用心呢。

“你的生日是1988年6月27日,在你出生前十個月,也就是1987年8月25日淩晨,在那條死亡公路上發生過一起車禍。”淩亦翔打開桌上的電腦,示意我過去看。我起身,有個聲音在警告我不要去探究,可是我做不到。我邁出腳,走向自己的身世之謎。

“老爸曾因酒後駕車進過監獄,一名男性同伴當場死亡。私家偵探查過警方紀錄,結果發現老爸的車上還有一個女人。”他點擊一個加密文檔,輸入密碼。一則用dc翻拍的新聞報道出現在我眼前。“當天的報紙也有報道。”

“老爸出車禍的那天,媽媽正巧在國外。”天翔的聲音似來自遠方,“她後來找私家偵探調查過,查到了桑柔,卻冇有你的出生紀錄。”

“媽媽懷孕後回到老家,出生證上的父母實際上是我的外祖父母。”我說明原委,同時揉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點。

照片因為年代久遠顯得模糊,但可以分辨出是一男一女。“段姓男子和桑姓女子”,底下的文字泯滅了我最後一絲希望。

連我出生的日期,都能從這篇交通肇事報道中準確無誤地推算出來。我死死盯著照片上麵目不清的女子,她就是十六年前的桑柔?

“對不起,我們應該早點告訴你。”亦翔充滿歉意地說著。我抬起眼,這個男生是我的哥哥,我再拚命喜歡他都冇有用。多年前一對男女放縱的一夜情之後,我們的命運就已註定。

“為什麼要查得那麼清楚?我情願永遠不知道。”我告誡自己冷靜,奈何聲音近乎嘶吼。

“好奇。”段天翔雙手環胸斜倚著牆,冷冷開口。“隻是想知道老爸到底有多少風流韻事。”

“或者,還有多少像我們一樣不幸福的小孩。”淩亦翔笑了,笑聲尖銳。

暮色從視窗遊進室內,將我們三人重重包圍。血緣,原來天翔當初已給了我暗示:喜歡淩亦翔,是一件辛苦的事。

斬不斷的血緣,抹不去的童年陰影,還有對父親的憎恨,我看到了真正的淩亦翔,但是隻能看著他,什麼都做不了!

等到半夜,我終於聽到老媽回家的聲音。我抱膝坐在床上,咬著嘴唇猶豫該不該去問個清楚。

從學校回來後,我翻查了媽媽的房間。家裡每一本存摺數目我都瞭如指掌,除了每個月從段氏機構接受款項的賬戶。

我不能解釋自己的動機,也許潛意識認為找不到的話,那麼有可能那個桑柔是另有其人。

我翻遍所有的抽屜,終於在老媽放內衣的櫃子裡找到一個錦繡小盒。按下鎖片,盒蓋自動彈起。在伸手的一刹那,我希望裡麵是空的。

一本銀行存摺靜靜躺在盒中,白色的緞麵和存摺鮮豔的紅色,觸目驚心的對比。

每個月三萬元贍養費,raond叔叔,不,我該稱作爸爸的那個男人,他出手還真大方。

浴室嘩嘩的水聲停止了,媽媽趿著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回臥室。樓下的鄰居投訴她半夜擾民不止一次了,她卻始終虛心接受屢教不改。

老媽的任性恐怕到死都改不了,這個隨心所欲的女人,就連生下我也是她一時任性的決定吧。

我悄悄打開門,無聲無息地走到媽媽的臥室門前。

“媽媽,我的爸爸是誰?”我定定神,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已演練多次的對白。她肯定會向以前那樣,用“忘記”來打發我。不過我一定要追根究底問個清楚。

我推開了門走到床前,媽媽睡著了。濕漉漉的頭髮披散在枕巾上,她都冇用風筒吹乾頭髮就睡覺,想必是很累很累了。

我不恨你,媽媽,我不想恨你!望著她恬靜的睡容,我閉上眼睛命令自己心平氣和。半分鐘後,我轉身退出她的房間,輕輕帶上了門。

淩亦翔和段天翔給了我足夠多的證據,他們絕不可能搞錯的。任何一本小說中的男主角,哪個不是料事如神?

我的心狠狠一緊,他不可能是我的最佳男主角了,再也不可能了。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