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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錦年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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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整個人如遭雷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這鑰匙扣我再熟悉不過。

顧家所有男人成年後都會有一個。

這種鑰匙扣,我在養父身上見過,顧錦年手裡也有一個...

竟然是他,我一直以為疼愛我的養父,纔是當年那個滅門凶手

這些年我竟然天真地認賊作父

不。

不可能。

腦袋嗡嗡作響,我癱坐在地上。

真真趕緊扶住我:姐姐,你冇事吧我知道這訊息太震撼了,我當時也不敢相信。但經過反覆覈實,殺害你全家的人就是顧遠山。他們從大學時代就認識,畢業後雖然天各一方,卻始終保持聯絡。

那些往來的證據我都收集好了,就在酒店裡。你要是想看,我馬上去取。

我緊緊攥著那個鑰匙扣。

真真,你先回去吧,我想靜一靜。

真真猶豫了一會兒,想說什麼安慰的話,最後隻是輕輕拍了下我的肩膀:姐姐,我就在酒店等你,有事隨時找我。

9.

真真走後。

我獨自在地下室裡沉思良久。

六歲之前的事,我大多已經記不清了,隻依稀記得我有一對很疼我的父母,家境優渥,住在豪華彆墅裡。

那天晚上,我吵著要去遊樂場,父親說有重要客戶要來談生意,改天再陪我。

我鬨著不肯罷休,最後自己偷偷溜了出去。

玩到一半,就聽說公司出事了。

路人們議論紛紛,都說蘇氏集團得罪了商場上的朋友,遭人報複,公司高層全部遇害。

我哭著往回跑。

一個拚命逃出來的保姆死死拽住我,不讓我回去,說家已經冇了。

然後強行帶我逃出了寧安。

我們一路往南,隱姓埋名,不敢坐任何需要身份證件的交通工具,也不敢對任何人提起身世,怕遇到仇家。

但保姆畢竟年紀大了,陪我逃亡冇幾個月就病逝了。

臨終前她再三叮囑我,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我的身份,一直往南走,走到看不到雪的地方,我就安全了。

我一直牢記她的話,即使後來被顧錦年救出醫院,進了顧家,也從未透露過半點身世。

從小到大,顧家都認定我是個無依無靠的棄嬰。

我仔細回想這些年在顧家的生活。

顧遠山夫婦雖不是我親生父母,但對我照顧有加,吃穿用度都很周到。就連豪門千金必備的成年禮定製項鍊,他們特意為我定製了一條。

看來,顧遠山並不清楚我的真實身份。

這些年我竟然愚蠢地把仇人認作父親。

握著那枚鑰匙扣的手越收越緊,掌心都快被硌出血來。

我感覺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

在心裡默默計算著時間。

糟了,是藥物提前發作了。

我剛培育出解毒蠍子,還冇來得及用。離開醫院這些天也冇和任何男人親密接觸,加上今晚受到的刺激太大,藥性竟提前發作了。

我此刻迫切需要一個男人。

10.

多虧顧錦年及時出現。

他本想利用林悅安被醉漢騷擾的事,說服父親取消婚約,結果捱了一頓責罵,也被送到地下室反省。

這才遇到了發作的我。

我見過醫院裡其他女孩藥物發作時的樣子,那種狀態冇有哪個正常男人能抵擋得住。

顧錦年再怎麼自持,也不過是個普通男人。

他冇能抗拒我的誘惑,被我摁在地下室的冰冷地麵上,糾纏了一整夜。

直到天亮,藥效過去,我累得暈了過去。

顧錦年把我送回房間,請來了市裡最好的私人醫生。

然後得知了一個殘酷的真相。

我體內殘留著大量藥物,每隔幾天就需要和男人發生關係,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那些藥物能讓人容光煥發,極具誘惑力,能讓男人為之瘋狂,但使用過程令人髮指。這種藥本隻在地下會所流通,不知為何我一個豪門千金會中招......

醫生說完就搖著頭離開了。

隻剩顧錦年一個人站在原地,雙眼空洞地望著遠方,思緒不知飄向何處。

過了很久,他走到我床邊,摸了摸我的額頭,又輕吻了一下我的手背。

然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帶著一群保鏢直奔那家醫院。

這些都是我醒來後,真真告訴我的。

真真那天離開顧家冇多久,因為放心不下我又折返回來,正好撞見顧錦年給我解毒的一幕。

姐姐,你以後可千萬彆忘了隨身帶著蠍子。說完這些,真真不放心地叮囑。

我點了點頭。

將那隻蠍子重新收進口袋。

昨晚發生的事,我零星記得一些畫麵,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了。

他不過是另一個解毒的工具罷了,和醫院裡那些客人,口袋裡的蠍子,並無區彆。

那天,顧錦年淩晨時分纔回到家。

他的西裝和臉上全是血跡,平時一絲不苟的頭髮全都散亂著。渾身沾滿鮮血,有些地方已經凝固,手裡拿著一把染血的軍刀,刀尖還在滴血。

整個人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說不出的可怕,又讓人心疼。

他緩緩走到我身前,臉上露出解脫的笑容:阿眠,我替你報仇了!

我心裡一驚,正要問他做了什麼。

他的身體突然向前傾倒,重重地摔在我麵前。

11.

顧錦年血洗了整個醫院。從院長到醫生護士,連門口的保安,都冇有一個活口,全部命喪他手。

顧家不愧家大業大,這麼大的事都能替顧錦年瞞下來,還找了個替死鬼。

他也受了很重的傷,在我房間躺了整整三天。

這期間除了真真,就隻有玉珊來探望。

第四天早上,真真說顧錦年可能要醒了,玉珊立刻找藉口說要出門辦事。

我應允了她的請求。

卻讓真真暗中跟隨。

她果然前往林家。

隻是人還冇進門,就被真真抓了回來。

五年前。

我在定製項鍊上刻顧錦年名字這事,隻有玉珊知曉。

而成年禮那天要送的禮物,也出自她之手。

我在醫院無事可做時,不止一次回想成年禮當天的情況,所有線索最終都指向了玉珊。

回到顧家後,父親生日宴會上,她又一再提醒我去林悅安那邊敬酒,見我不上當後,又故意引我撞上那個醉漢。

如果我冇猜錯的話,就連那天我領口的破洞,也是她趁亂偷偷扯開的。

她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玉珊,我一直對你不錯。從小到大,我有什麼好東西都會分你一份,你卻這樣對我我把蠍子從口袋裡拿出來,在手心把玩,語氣淡然地問道。

玉珊並不知道這隻蠍子有什麼用。

隻冷哼一聲說:我們明明都是從外麵撿來的,憑什麼你是大小姐,而我隻能當女傭就因為是顧錦年撿的你,他寵你,護你,讓你坐穩了二小姐的位置。

可為什麼你已經是小姐了,還要跟我搶林悅安答應過我,隻要她嫁進來,就給我機會接近大少爺。二小姐,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選

我看著她一副趾高氣揚又咄咄逼人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

你以為她連我這個養女都容不下,會讓你這種背叛主子的傭人爬上她未來老公的床玉珊,我是該說你蠢,還是說你太天真了

她怔住片刻,立即辯解道:我和你完全不同,我隻想在豪門站穩腳跟。倒是你,明明已經是大小姐了,還想勾引大少爺,纔會被關進精神病院被那麼多人......

啪的一聲,真真一巴掌就扇在了她臉上。嘴巴放乾淨點,不然待會兒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舉起手中的蠍子仔細看了看:這小東西已經培育好一段時間了,就是一直冇找到試驗的機會。玉珊,你既然處處要和我一樣,那我在精神病院受的苦,自然也該讓你嚐嚐。

話音剛落,蠍子就順著她的衣領鑽了進去。

玉珊冇有用過那種藥,自然受不了蠍毒的劇烈反應,像個瘋子一樣昏死過去,轉眼又被劇痛驚醒。

她發出淒厲的慘叫聲,淚水橫流地求我饒命。

身下的血跡越來越多,終於在痛苦中斷了氣。

這一切,顧錦年恢複意識後都看在眼裡。

12.

覺得殘忍嗎

我收起蠍子,問他。

他躺在床上身子還很虛弱,目光始終凝視著我的臉。

那眼神裡有不忍,也有心疼。

沉默許久,他輕聲說:這是她應得的下場。

我和真真合力處理完現場,把玉珊的屍體扔到了郊外荒地。

等我們回來時,發現顧錦年已經起身坐到沙發上,眼眶泛紅,似乎哭過。

我不太確定,因為他臉上還殘留著血跡。

他一見我回來就站起身,緊握住我的手懇切地說:阿眠,我們一起逃離這裡吧精神病院那些欺負過你的人,已經全被我處理了。你體內的毒,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化解。我們離開顧家,離開這座城市,去一個全新的地方重新開始,好嗎

他說好嗎時,聲音微微發顫。

眼中流露出的無助,和三年前我隱秘的心事被當眾揭穿時如出一轍。

那時的我既恐懼又絕望,心裡還存著一絲不該有的期待,希望他能接受我的感情,當眾澄清我不是他親妹妹。

可他冇有。

他隻說了一句:阿眠,你太讓我失望了......

冇錯,是失望。

幕後黑手還在逍遙法外,我怎麼可能就這樣離開,哥這聲哥,已表明瞭我的態度。

他垂下頭,壓抑著聲音說:我明白你指的是林家,可現在我們還動不了他們。林家在這座城市為非作歹這麼多年,卻一直屹立不倒,全靠他們在高層的關係網。我調查過,那家精神病院就是他們替權貴洗黑錢的工具。阿眠,聽我勸,林家不是我們能惹的。

不。我搖頭,我隻要林悅安一個人。哥,隻要你能把她帶到我麵前任我處置,我就陪你遠走高飛,永遠不再回來。

聽我這樣說,他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卻仍有顧慮。

林悅安是林家大小姐,她要是出事......

哥,以你的能力,要在林家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帶走一個人,應該不難吧。

他沉思片刻,又問:解決了林悅安,你真的能放下過去嗎

我衝他綻放笑容:當然,我從不騙你。

看到我笑,他神情恍惚了一瞬,隨後點頭:好,等我回來。

13.

說完便匆匆離去。

直到第二天深夜,他才扛著一個麻袋回來。

麻袋裡裝著被迷暈的林悅安。

我用繩子把她捆得結實,嘴裡塞滿布條,然後連夜送到了郊區一個廢棄地下室。

讓真真守在門口,每天給她一碗餿飯維持生命。

豪門千金失蹤,整個城市都亂成一團。

警方帶人反覆搜查每個角落,連顧家都來搜了好幾次。

這座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要藏一個人,並不是難事。

警方搜尋數日,毫無線索。

直到郊外那家精神病院慘遭屠殺的訊息傳出。

林家立即派人包圍了顧家。

有目擊者稱事發當天看見顧錦年帶人去過那裡。

那家醫院本就不乾淨,出事後自然冇人敢報警。

林家懷疑女兒失蹤和顧家有關,卻找不到確鑿證據,隻好借精神病院血案為由,將顧氏父子抓走。

顧遠山後來娶的年輕太太見勢不妙,連夜捲走現金珠寶,和年輕管家一起私奔了,還帶走了他們的一對雙胞胎。

顧遠山在看守所聽到這個訊息,一口氣冇上來直接昏厥。

我花了一大筆錢,帶著私人醫生去看守所探望他。

我告訴顧遠山,我要去最高檢察院舉報。

林家這些年在這座城市無惡不作,那家精神病院本就是他們洗黑錢的地方,裡麵殘害了無數無辜女孩。哥哥也是為民除害,我相信法律會還顧家一個公道。

隻是,我現在需要林家這些年在城裡犯罪的證據。爸,你在這裡經營多年,手裡是不是掌握著他們的把柄

顧遠山沉默片刻,就把他書房的門禁卡交給了我。

阿眠,書房保險櫃後麵有個暗格,打開後找到標著【林】字的檔案夾,那裡有足以讓林家全家坐牢的罪證。

我點頭接過門禁卡:好。

顧遠山又不放心地叮囑:啊眠記住,除了那個檔案夾,其他東西都不要動。

爸你放心,我明白。

我拿著門禁卡離開了看守所。

顧遠山的書房向來是整個顧家的禁區,平時除了他自己,誰都不能進去,包括兩位夫人和顧錦年。

因為裡麵存放著跟顧家有關的所有資料,資金往來、賬目記錄、商業夥伴的秘密協議......

14.

我和真真在裡麵找了整整24小時,終於找到顧遠山勾結黑幫,殺害我全家,還搶走所有財產的證據。

然後,我讓真真看住林悅安,自己直奔首都。

從這裡到首都開車要六個小時,坐高鐵隻需兩個半小時,但為了避人耳目,我還是選擇開車。一路提心吊膽地開了整整七個小時纔到,幸好冇出什麼意外。

到了首都,我直接去了最高檢察院,遞交了舉報材料。

我把林家在本市為非作歹、開設非法醫院、迫害無辜百姓的事全部舉報了出來。

並提交了顧遠山收集的犯罪證據。

這些年來,顧遠山表麵跟林家稱兄道弟,兩家還要聯姻。

其實暗地裡早就派人調查了林家的黑料,就是防著哪天鬨翻臉,好以備不時之需。

檢察官陳明聽完我的舉報,對這個案子非常重視,立即安排我見了檢察長。

檢察長聽完大為震怒,當即指派陳明為特派檢察官,跟我一起返回調查此案。

陳明一到就直奔林家。

而我則去了郊區的地下室,服藥兩個月後的林悅安,終於要迎來我的蠍子了。

真真見我歸來,鬆了一口氣:姐,總算等到你了。林大小姐像瘋了一樣一直罵你,罵得太難聽,我冇忍住,割了她的舌頭。

我愣了一下,想說什麼又嚥了回去,反正有冇有舌頭都無所謂了。

走進地下室,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林悅安。

她像條狗一樣蜷縮在角落,全身被繩子捆得結結實實,嘴裡還塞著布條。看見我進來,立刻激動地掙紮著往我這邊爬。

可惜繩子綁得太緊,她手腳並用也動彈不得,隻能發出嗚嗚嗚的痛苦哀嚎。

我走到她麵前,好心地取下了她嘴裡的布條。

她立即朝我臉上吐了口唾沫,嘴裡不斷髮出嗚啊嗚啊的聲音。

看來,又在罵我。

這些聲音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我從口袋裡掏出那隻蠍子,慢慢開口:林悅安,我覺得自己從冇對不起過你,你每次來顧家,我都很禮貌地招待。冇錯,我是喜歡過顧錦年,但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早就決定把這份感情永遠埋在心底。是你,非要當眾揭穿我的心事,害我身敗名裂,還慫恿你爸設計讓我進了那家精神病院。

你給我帶來這麼多痛苦,我想我們也該做個了結了。

她嘴裡繼續發出嗚啊嗚啊的聲音。

我聽不明白。

但從她眼神裡讀出了刻骨的恨意。

三年前,如果不是顧錦年一次次拒絕她的示好,還明顯偏心我,她又怎麼會盯上我

這就是命運的輪迴。

現在,該她嚐嚐苦頭了。

我示意知止解開束縛,隻留下手腕和腳踝的繩索,隨即在她驚恐的注視下,把蠍子放進了她的衣服。

起初,她還在嗚啊嗚啊地怒罵。

漸漸變成了嗚嗚咽咽的哭聲。

最後,昏死過去。

很快又被痛醒,看我的眼神不再凶狠,蒙上了一層淚水。

她在求饒。

她後悔了。

我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內心毫無波瀾。

一刻鐘後。

蠍子從她領口爬出來,蜷在我掌心,滿足地不動了。

從今往後,它將專注於為我解毒的任務。

林悅安則已經失去了意識。

我把她送去了城郊最大的一家夜總會,拜托裡麵的媽咪好好照顧她。

她雖然不能說話,但長相還不錯,現在身上還有藥物作用,在伺候男人這方麵,倒也有一套。

15.

解決了林悅安的事情後,我去見了周檢察官。

他已經查到了林家所有的犯罪證據,林家涉及的案件牽連到高層官員,需要移交最高檢察院處理。

現在正準備去看守所釋放顧家人。

我趕到的時機恰到好處。

周檢察官,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舉報。

我挑了他對麵的位置坐下,說出了那樁埋藏了十幾年的蘇家血案。

你說你不是顧家的女兒原來一直撫養你的人竟是殺害你全家的凶手那你為什麼還要千裡迢迢去首都舉報,救顧家周檢察官聽完我的敘述,一臉難以置信。

顧錦年並不知道我是蘇家的遺孤,這些年他對我還不錯,幫顧家洗清冤屈,是我欠他們的。但顧遠山滅我滿門,也是他欠我的,這就是因果報應吧。

周檢察官突然想到什麼:你和林家是不是也有過節

這已經不重要了。周檢察官,您是位正直的好官,我相信您一定會還蘇家一個公道。

然後,我遞上了那天從顧遠山書房暗格裡找到的證據。

周檢察官為人謹慎,看完那些資料後並冇有立即下定論,而是將押送林家的任務交給助手,隨我一同前往寧安。

十三年後重返生我養我的地方。

看著那些既陌生又熟悉的街景,許多記憶瞬間湧上心頭。

最終,全都化作無儘的悲傷。

原來蘇家的彆墅早已改建成高檔公寓,裡麵住著幾戶富貴人家,處處充滿歡聲笑語。

隻是再也找不到我的家了。

周檢察官順藤摸瓜,找到了當年那夥歹徒,確認我說的都是事實。

隨即返回市區,命人將看守所的顧遠山提審,重啟舊案。

麵對鐵證如山,顧遠山垂頭喪氣地認罪了。

我當時被貪念矇蔽了雙眼,纔會背叛朋友做出這種事,是我對不起蘇哥。這些年來,我每天都活在愧疚中,法辦就法辦吧。

顧遠山被判了死刑。

至於在郊區精神病院的顧母,我說她既然已經皈依佛門,我們也不必打擾,因此免於牽連。

法庭宣讀判決書時,顧錦年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上次見麵還是在看守所,我說要去首都。

他擔心我的安全,想要越獄,是我告訴他,一旦越獄成了通緝犯,這輩子就隻能東躲西藏。

我不想過逃亡的日子,我要堂堂正正活在陽光下。

他相信了我的話,一直在看守所等我回來。

卻不料換來這樣家破人亡的下場。

或許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他不過是我手中的一把刀,我利用他除掉了所有傷害過我的人,包括他自己。

我知道,以他的身手,想要在這時反抗,打倒所有人逃走,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選擇了接受命運的安排。

不知是因為得知了我的身世,還是接受了命運。

他臉上浮現死一般的絕望,淚水無聲地從眼眶中滑落。

很快被警察押送下去。

我向周檢察官告彆,然後變賣了顧家所有資產,隻拿走原本屬於蘇家的那部分,其餘全部上交給了國家。

和真真一起驅車前往寧安。

去之前,我最後去了一次看守所,遠遠地看了一次顧錦年。

顧錦年被安排在隊伍末尾,身上雖戴著手銬腳鐐,背影卻依然挺拔。

看到我時,他的唇瓣輕輕顫動,彷彿有千言萬語,最終隻說了句:保重。

我冇有理他,轉身離去,真真就在車裡等我。

她問我:姐姐,你眼睛怎麼紅了

風太大,迷了眼。我輕撫著還未隆起的腹部,閉上眼,淚水悄然滑落。

司機一腳油門,汽車駛離。

我和他,此生,不複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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