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王妃:冷王獨寵 第126章寧確:太難了!
薛夫人這會兒卻顯得淡定許多,她道:「就說我不在。」
小廝傻了:「啊?這、這怎麼能說您不在呢……」
薛夫人淡淡道:「本來就該不在的,我這就要去城郊的莊子了。」
她頓了頓,道:「就說我去郊外散心了,興許要住個十天半月的,你們也不知我什麼時候回來。」
薛夫人說著便站起身,吩咐身邊的丫鬟:「去收拾東西,這就走。」
「真走啊?」丫鬟也呆了呆。
「嗯,真走。」
如今留在薛夫人身邊的,那都是親近妥帖之人。薛夫人一下令,雖有猶疑,但還是照辦了。
不多時,他們便收拾好了東西,徑直從許家的後門溜了出去。
薛老太爺在外間漸漸等得不耐煩起來。
他身邊的長隨,窺了窺老太爺的臉色,不由出聲斥責道:「商賈之家,就是上不得台麵。哪有叫長輩久等的道理?也不知道先請您進去坐下。」
薛老太爺這才淡淡出聲:「罷了,本也不會在這裡多作停留。」
長隨點點頭。不錯,等薛夫人一出來,他們便會一同啟程回薛家本家去。
這廂說完話,便見許家的下人快步出來了。
「回老太爺的話,實在不巧,夫人今日一早就出府了。」
薛老太爺麵色變了變,他身邊的長隨當先喝道:「你不會是編了胡話來蒙騙老太爺吧?」
「不敢不敢,小的沒有半句假話。」那許家下人心道,反正也不能當場來道雷劈死我吧?
薛老太爺皺了下眉:「看來是真出去了。」
薛夫人雖然凶悍,但那隻是在薛成棟麵前。若是見了薛老太爺,饒是誰都得服服帖帖的。
所以應該不是撒謊。
薛老太爺道:「派個人去找你們姑奶奶。」
「那可說不好什麼時候能找回來。」許家下人用最慫的語氣,說著最硬氣的話。
薛老太爺麵色微微一沉:「你們許家如此推搪,是故意與薛家作對嗎?」
那下人麻溜跪了地,道:「小的不敢啊,天地良心,小的說的話,句句屬實!是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回來啊……近來、近來姑奶奶心情也不大好,每日裡總要出門散散心。」
薛老太爺沉默了。
這許家的下人跟沒長膝蓋似的,說跪就跪,若再強勢問責下去,倒顯得薛家過了分,沒將姻親放在眼中。
薛老太爺還是要臉麵的。
他道:「罷了,今日你們姑奶奶回來後,告訴她明日我再來。」
下人連連點頭。
一炷香的功夫,薛老太爺回到了薛家。
薛姑姑當先迎了上來,笑道:「父親出馬,想必我那弟媳已經回家去了。」
「沒有。」薛老太爺嘴裡蹦出兩個字。
薛姑姑麵色一變:「難道那許家還膽大到敢違抗父親的意思……」
薛老太爺沉聲道:「人不在。」
「我就說太慣著他們了吧。先是薛清茵,再是我那弟媳,如今好了,許家人上上下下都跟著硬氣起來了。依我之見,從一開始,就應當遏製住薛清茵這個源頭……」
薛老太爺打斷了她:「許家人並不硬氣,他們但凡硬氣些,事情反而好入手了。」
薛姑姑一怔:「是、是嗎?」
薛老太爺看向她:「你也是嫁出去的人了,多多留在侯府上,少往孃家跑吧。」
薛姑姑麵色漲紅,一時再說不出什麼話來。
薛夫人抵達莊子的時候,寧確已經在了。
她掀起車簾,驚訝萬分:「寧先生到得這麼早?」
寧確溫聲道:「夫人不是要測字算卦嗎?」
薛夫人恍然大悟,笑道:「正是正是。」她下了馬車,皺眉看向一旁的仆役:「你們倒也愚鈍,怎麼不迎寧先生進門等候呢?」
仆役訥訥正要說話。
寧確卻更先一步開了口:「莊子上憑牌入內,便要按章辦事。怎能輕易開這個口子?」
薛夫人麵色一舒。
是個遵守規矩的。
她這纔想起來,昨個兒清茵隻拿了木牌給那個林老爺。
薛夫人問:「那位林老爺今日沒有和寧先生一起來?」
寧確權當不知,道:「他興許有事要忙。」
「哦。」薛夫人本來覺得不妥,但一想周圍都是丫鬟仆役,倒也沒什麼妨礙。
她抿唇笑道:「寧先生請。」
寧確這才與她並肩而行。
薛夫人一邊往裡走,一邊道:「我一會兒讓人給寧先生也準備一塊牌子吧。」
清茵辦事還是有些疏漏啊。
人家都主動來送東西了,怎麼也該給人一塊牌子纔是。
寧確聞聲一喜,朝薛夫人拜道:「那便卻之不恭了。」
薛夫人點頭:「這樣纔好。若是推來推去,反而不爽利。」
寧確這下知道了,這位夫人不喜歡那些個囉嗦又推讓的。
進了門。
柳修遠幾人還在呢。
「見過夫人。」他們客客氣氣地行了禮。
薛夫人驚詫道:「這些字畫竟這樣費功夫?還要勞諸位留在莊子上?」
畫師點頭:「非一日之功。」
柳修遠在一旁笑道:「那我倒是早早完成了,隻是這莊子上待著舒坦,一時捨不得走,叫夫人看笑話了。」
「無妨,柳先生多住些時日,願意留多久便是多久。」薛夫人對柳修遠這樣有真才實學而又謙遜的人,還是極有好感的。
這樣的人住在莊子上,都能沾幾分文氣嘛。
柳修遠馬上關心了一句:「夫人今日到莊子上來……」
薛夫人道:「避暑。」
柳修遠覺得奇怪。離入夏還早呢,這是避哪門子的暑?
寧確也覺得不對勁,但又不好直接問。
柳修遠沒想太多,當即道:「那一會兒夫人還玩牌嗎?」
「玩。」薛夫人想也不想就道。
脫離了薛家那些個瑣事,如今女兒也不在身邊,薛夫人正覺無趣呢。
寧確忙插了聲:「恐怕要尋一清幽之地……」
薛夫人反應過來:「哦對。那就晚些時候再說,我記得後山的半山腰有個亭子……」
寧確忙道:「那極好!」反正不要有這樣多的人就是了。
柳修遠來了興致,湊熱鬨道:「這是要做什麼?」
柳修遠年紀輕,薛夫人看他就如同在看優秀的年輕後輩。
她便極有耐心地答道:「你不知道吧?這位寧先生是道士。他會測字算卦。」
柳修遠驚訝出聲:「是嗎?」
寧確有些頭痛。
柳修遠緊跟著又道:「我寫的字,其筆鋒變幻多端,風格迥異。這樣也能測嗎?」
說不能,在夫人跟前顯得太沒本事。說能,難免又多一個柳修遠。
此時擺在寧確麵前的難題,簡直比要他治理一州還難。
好在這時候柳修遠搓了搓指尖,坐回去道:「我還是再刻點木頭吧。」
寧確舒了口氣,跟著薛夫人到了半山腰。
林老爺幾乎是緊挨著後腳到了莊子上。
他不知寧確已經來了,安置好工匠之後,便與柳修遠幾個坐一處閒話去了。
那廂薛夫人安坐以後,便見寧確從隨身的箱子裡,取出了筆墨紙硯等物。
很像那個樣子。
「請夫人先寫一個字。」寧確道。
薛夫人麵上飛快地掠過一點侷促之色,轉眼便消失不見了。
她垂眸道:「我的字……不怎麼樣。」
畢竟是商賈出身。
她的父親請過幾個讀書先生,但並非是要他們兄妹幾個真學出什麼名堂。而是盼望著他們多結識些達官貴人。如薛夫人這樣嫁給了薛成棟的,對於許家來說便是「學有所成」了!
寧確忙道:「我的字也一般。隻有如柳先生那樣的大家,字纔是一絕。但我等又何必一定要做那萬裡挑一的書法大家呢?字,落於紙上,能辨認即可。」
薛夫人笑了:「對!」
說罷,這才提筆落字。
此時皇宮裡。
薛清茵正在和四公主說話。
「你陪陛下用膳,卻叫上我?」四公主麵露驚愕。
薛清茵點頭。
這不是還得避個嫌嘛,想著叫四公主正不錯。因為她明麵上屬於是婉貴妃的人。
「和陛下一同用膳,你不覺得難受?」四公主驚奇道。
「哪裡難受?」薛清茵疑惑反問。
「桌上的氣氛寂靜得像是要入土了。叫人大氣也不敢喘。不自在得很。」
「你們本該是親人,為何要怕?」
「你……不懂。」四公主壓低了聲音,生怕被彆人聽見,她道:「皇家哪裡有親人?」
薛清茵也壓低了聲音:「正因為如此,你麵上才更應當視陛下為親人啊。」
四公主愣住了。
薛清茵又道:「不過是坐在一處吃一頓飯,但明日你走出去,彆人便會知曉,四公主在陛下那裡還是很得寵愛的。你看,一頓飯能給你換來很多東西。為什麼不換?」
四公主張張嘴,卻發現好像,沒錯,是這麼個道理。
她登時眼圈兒一紅:「還是你……為我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