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王妃:冷王獨寵 第141章趕緊騰地兒
薛清茵站在馬車前,將寧確的神情收入了眼中。
她現在可以肯定了,寧確的確有那麼點意思。
否則哪有人這會兒還巴巴湊上來的?
「寧刺史有什麼話要說嗎?」薛夫人疑惑地看著語塞的寧確。
「我雖與魏王府有些牽連,但今日之事……」
薛夫人點頭:「我知道,這自然是和你無關的,否則你也不會站出來……」
薛夫人說到此處,反問起寧確來:「隻是恐怕反而引起魏王府對先生不滿。」說到此處,薛夫人笑了下,道:「不知先生是何地的刺史?倒還是叫先生更習慣些。」
寧確聽後心中震蕩。
夫人並未疑心他彆有所圖,反而為他擔憂起來。
他連忙恭敬地答道:「乃汴州刺史。」
薛夫人很驚訝:「汴州?富庶之地啊。」
寧確點頭。
地方官員得不得聖心,全看他在什麼地方做官。
比如苦寒、瘴氣叢生之地,那多半是被發配過去的。
若是富庶之地為官,那就不單單是得聖心了,說明其人背景深厚、出身強大。
這寧先生,的的確確是個厲害人物。
薛夫人心念一轉,得體地笑道:「今日有先生一同解圍,本該多謝先生。隻是……既為先生著想,也是為省卻莊子上的麻煩。先生日後恐怕就不能再到莊子上來了。」
寧確剛被提起來的一顆心,一下又被鑿沉了。
「夫人不必為我考量……」寧確沉聲道。
他上前一步,還欲再說幾句話。
卻聽一陣馬蹄聲疾。
「清茵。」來人先喚了薛清茵的名字。
他們扭頭看去。
來者麵色微沉,身著官服,想是聞訊後匆匆趕來,衣服也來不及換。
是薛成棟。
薛成棟的目光從他們身上飛快滑過,低聲道:「聽聞今日和魏王府上起了爭執……」
薛夫人扭頭,沒好氣地道:「等你來,黃花菜都涼了。這才知曉你女兒捱了欺負?」
如今薛夫人找不到人,薛清茵也遠在宣王府。薛成棟訊息滯後其實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今日當著外人的麵,薛成棟自然不會駁斥薛夫人的話,隻是躬身道:「是我之過。」
然後他轉頭看向薛清茵,關切了一句:「可有受傷?陛下是如何說的?」
「我不妨事,隻是父親冷落了這位寧刺史。」薛清茵不冷不熱地提醒道。
薛成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才轉頭看向了寧確。
薛成棟當然不是沒看見他。
隻是故意而為之罷了。
「可是汴州寧刺史?」薛成棟拱手見禮。
「閣下是……」
「戶部侍郎薛成棟。」
寧確心頭其實已經隱約有了猜測,薛成棟的話一出,便坐實了,再無半點僥幸餘地。
「原來是宣王側妃的父親薛侍郎。」寧確從喉中擠出聲音。
薛成棟什麼也沒有問。
他沒有問薛夫人為何會和寧確相識,也沒有問寧確在此地是要說什麼。
就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薛成棟轉過頭,對薛夫人道:「夫人就此隨我回府吧,我們回府再細說。」
薛夫人冷淡地道:「不必了,我要同清茵一起到宣王府上暫住兩日。」
薛成棟定定地看著她,沉默了片刻,才又道:「這恐怕於禮不合。」
「清茵有孕,而宣王在外,我前去照顧幾日沒什麼不妥。陛下都允了。」薛夫人語氣依舊冷淡。
薛成棟瞳孔一張。
「清茵有孕了?」
連寧確都多看了一眼。
心道若是這樣,那柳家和婉貴妃還欺上門,未免有些過分了。
薛夫人不欲多言,轉身便扶著薛清茵回到馬車上,道:「走吧。」
薛成棟麵色緊繃,也沒有再說什麼。
他那女兒本就能折騰,這樣一來,更要了不得了。
還是應當速戰速決的……
現在……薛老太爺見了有身孕的薛清茵都得發怵。
「我送你們。」薛成棟沉聲道,這才重新翻身上馬。
隨即冷淡地扭頭與寧確道:「寧刺史,告辭。」
寧確一言不發。
二人目光短暫相接,交鋒無聲。
寧確後來怎麼回去的,都不大記得了。
隻是進門的時候,小廝驚詫地喊了一聲:「老爺的鞋襪和衣擺怎麼都濕透了?這是踩到泥水坑裡了?」
寧確低頭看了一眼,還是沒說話。
長隨丘歡在一旁歎了口氣,道:「那麼多話?拿乾淨的衣服去就是了。」
寧確沐浴更衣,披散著頭發便出來了。
他問丘歡:「今日你看薛夫人與薛侍郎……感情可好?」
丘歡不敢答。
「宣王側妃似是與自己的父親並不親近。」寧確喃喃道。
丘歡這下懂了。
他馬上說:「我看也是這麼回事。想必那薛侍郎是個冷硬的,不夠體貼的人。否則,與夫人的關係疏遠也就罷了,怎麼連自己的女兒也不待見他呢?」
「是啊,我先前還當他死了。」
「……」
「為人夫者,為人父者,做到這般地步。君子本不該背後議人是非,但……」
丘歡從善如流地介麵:「但他這般行事,實為君子所不齒。」
寧確點了下頭。
然後又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丘歡心下歎氣。
跨越道德的線,反倒不是什麼艱難的事。
宣王府與魏王府對立的關係,這纔是最為麻煩的。
「我去為老爺煮壺茶。」丘歡道。
寧確驀地道:「將從莊子上帶回來那蘭妃茶煮了吧。」
丘歡點頭,心中更是歎息。
他知曉,這是放不下了!
與這邊的愁雲慘澹不同。
薛成棟將人送到宣王府後,薛清茵還是請他進府喝了杯茶。
也就喝了杯茶。
不過就這麼盞茶的功夫,薛成棟便發現了……宣王府上下對他女兒的確是畢恭畢敬。
甚至……稱得上是有些言聽計從了。
宣王究竟對她有多喜歡……
薛成棟方纔有了明確的認知。
「清茵,我與你阿孃有些話要說。」薛成棟放下茶盞,道。
薛清茵穩穩當當地坐在主位上:「說吧,我就在這裡一塊兒聽。」
薛成棟:「……」
薛清茵還催促他:「說啊。」
薛成棟隻得看向薛夫人:「你也要當清茵的麵說嗎?」
薛夫人心道反正我聽女兒的。
「你說吧。」
薛成棟無法,隻得道:「阿芷究竟何時才能隨我回府?」
薛夫人想了下:「不知道。」
薛成棟麵露苦澀:「我已不知你究竟想要什麼了。」
薛夫人心道看你這樣我就爽快得很啊。
薛清茵插聲道:「阿孃這些日子過得快活嗎?」
薛夫人想也不想便道:「快活。」
薛清茵又問:「這是為何?」
啊?
薛夫人一下沒反應過來,不知道這個問題該如何答。
但薛清茵本來就不需要她答。
薛清茵道:「因為遠離了父親,遠離了薛家。」
薛成棟的麵色一下就難看了:「清茵……」
薛清茵不看他,隻看著薛夫人:「阿孃仔細想想,是不是這麼回事?」
薛夫人:「……是。」
薛清茵問她:「若有人身上的一塊肉爛掉了,便會切去腐肉,刮骨療傷。阿孃如今也找到了那塊腐肉……難道還要再繼續容忍下去嗎?」
薛成棟麵色一沉:「清茵,你這話不妥。如今薛家上下,無一不依從你阿孃,怎麼到了你的口中,便成了腐肉?」
薛清茵還是不看他。
她隻在乎薛夫人夠不夠堅定。
她看著薛夫人,沉聲道:「阿孃,如今有一法,可叫你去除腐肉,從此再無煩憂。」
薛夫人問:「什麼法子?」
薛成棟的眼皮重重一跳。
隻見薛清茵挺著她那平坦的肚皮,天不怕地不怕,擲地有聲:「與我爹和離。」
給我新爹騰地兒,趕緊著吧!